鬼金,鲁迅文学院第15届、第28届中青年 作家高研班学员,吊车司机,辽宁本溪人。2008年开始中短篇小说写作。有小说在《花城》《上海文学》《大家》《山花》《天涯》《小说界》《作家》等杂志 发表,有小说入选《中篇小说选刊》《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作品与争鸣》等。短篇小说《金色的麦子》获第九届《上海文学》奖,中篇小说《追随天梯的 旅程》获辽宁省文学奖。 我们永远都不是我们自己,我们整个的存在历程就是试图把分裂的自我整合起来。在这个无边无际的迷宫里,写作是开辟出一条认清自我、平息痛苦的道路。 ——劳拉·阿德莱尔 我就是那个叫鬼金的吊车司机,我写小说。在工厂里倒班,业余时间创作小说。这其中的艰难只有我自己知道。长期的倒班生活,熬夜,但这些没有阻碍 我的创作。写了这么多年,写作可以说成了生命经历中的一部分 。文字对于我更多是内心的出口,是生存与内心的平衡。我需要这样的平衡。恰恰是文字解决了我这样的平衡,是内心的依托。在潜移默化中,工厂里那种生冷的东 西渗透进了我的骨子里。工厂的生活转换成文字之后,就会变成一种气质上的东西,这让我的文字读起来会感觉比较生冷或者晦涩。我企图在文字中诗意地处理和表 达,让这种沉重有种飞翔的感觉。我承认我有着深邃的生命感受力和文字表现力,可以洞穿生活的表象,写出那些被压抑和禁闭的生存境遇,并且凭借语言和思考的 魔力,获得心灵和思想的自由。正如很多人说的那样,我身处的环境,我的职业,这些本身就带有严肃的象征意味,悬置,封闭,沉重,没有丝毫的诗意,然而文学 给了我突围的方向和可能,我在文字的诗意世界里寻找,思考,自救和救赎。对于每个人的生活,既可以向灵魂更高处探索,也可以回到地面生活。我选择了在有局 限的空间中,无限地向内寻找,始终以诗人的眼光注视着生活,并且一刻也没有放弃思考和追问活着的意味。 轧钢厂是坚硬的、冷冰冰的,它与机器有关,缺乏人情;不幸的是我有着敏感、柔软、多情的一面。钢铁与柔软格格不入,我就生活在这两个格格不入的 空间中,承受着钢铁与柔软之间无休止的战争。“囚徒意识”在我的小说是一个延伸,也是这个世界的延伸,相对于宇宙来说,我们都是囚徒。对于我而言,写作是 引领我上升的女神,写作能救我于囚笼,写作可以让处于钢铁世界中的我变得柔软起来,可以让处于囚徒状态中的我获得肉身和灵魂的解放。我身处轧钢厂这个世界 之中,却希望通过写作沟通另外一个世界。那是我想象的世界,是我虚构的世界。在小说的世界里,我是我的王。 这么多年,我除了是那个倒班的吊车司机以外,还在没有任何搭桥和人脉平台的情况下,靠着个人的努力,去发表,就像是黑暗中的骑士,用自己的小说到全国各地的杂志去点灯。让我的小说,在那些地方亮着,是的,像一盏灯。 已近中年,我不知道那作为生存需要的吊车司机的身份,还要存在多久,也许是一辈子。但这又能怎样?我就像一个孤儿,自我取暖。以文字点灯。在黑 夜里,照亮我,照亮盘踞在我身体里的灵魂和心魄。这也许就是宿命。允许我这样说。相信很多写作者在文学的路上看到了宿命。 也许很多人努力在文学的路上,但,照耀他的光,还在更远的路上。只要,我在路上,相信,那些光,是的,那些光会照到我的身上的。那是洞悉人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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