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文脉与当代小说学术研讨会”探讨——自在成长的温州文学
“30多年前的温州,没有火车、汽车,唯一的出路只有海上。”作家张翎对故乡的记忆,或许可以代表许多人。相对隔绝,是温州的地理特征,也是温州文学特定的印记。近日,“永嘉文脉与当代小说学术研讨会”在复旦大学举行,邀请张翎、陈河、钟求是、吴玄、马叙、王手、东君、哲贵、程绍国九位温州籍作家,探讨温州当代文学的独特气韵。 相对隔绝的地理,自我成熟的语言 “今天的社会是完全开放的,人的流动、语言的融合、一致性让同质性的倾向越来越强烈,这对文学有好有不好,信息量过多,同质性越来越严重,对小说写作来说未必是好事。而温州这片地域的文学写作仍然过着相对隔绝的生活。”在作家王安忆看来,地理的不方便是温州文学独特的原因之一:“他们在自己的‘山缝’里生长,自成一体,语言也在自我封闭中成熟,温州作家的语言、看待世界的方式,和其他作家也就有了不同。” 与相对隔绝的地理形成巨大差异的是,世界各处都有温州人。正如评论家陈思和所说,“温州人对世界有巨大的好奇心,他们有以天下为家的胆大妄为、像火山喷发一样的热情和活力”,然而温州文学却不太一样,“他们在文学上不太大胆,他们写的东西都很现实,也很朴实,文学想象力都凝聚到现实生活里”。由此生发的一个问题是,温州经济模式为大家熟知,但文学上怎么去界定?“永嘉文脉”是温州文学的一个源头,陈思和认为,这条文脉仍然体现在当下温州作家的写作上。 存在于“永嘉文脉”这条脉络上的当下作家们,仍然操持着前人的语言,这种语言让他们的写作具有个性特征。评论家杨扬表示:“温州是一个语言风格区,各种信息到了温州,但处理它们的仍然是温州本地的方言,因而温州文学与一波一波的文学潮流没有关联,它自在地处在前现代时期,不怕自己不够先进不够现代化。” 这与评论家孙良好的观点不谋而合:“温州作家属于游离于文学主潮之外却能自由生长的一个群体,摇曳多姿的温州民间生活及其背后不可忽视的民间力量,丰富了作家们的写作元素,他们以各自的人生体验和写作形式与之对接。” 出走和在地作家的多元书写 事实上,与温州商人相同的是,许多温州作家也走出故土,四散到全国和世界。张翎和陈河远在加拿大,钟求是、吴玄则在杭州。如评论家陈晓明所说,人的出走让温州文学具有了很大的不确定性,能够不断地变异生长,作家写作因而也就具有了两面性:“一方面历史脉络和传统非常深厚,他们都有一种沧桑感,但另一方面不确定和广阔的开放性,风格更为多样。” 张翎的长篇新作《流年物语》今年出版,与此前的许多小说相似,仍然是她擅长的年代故事,一个家族的三代人生,温州是所有故事的起源地,故土在她的写作中有着不一般的意义。“没有离开温州之前,我和温州的关系是自然的、紧密的,但意识不到它是我的故乡。到复旦上大学后第一个假期回温州,看到码头上都是提着三洋录音机、戴着蛤蟆镜的人,第一次家乡这个词进来了,我知道我和温州有距离了。我每时每刻都想逃离,一次比一次离开得更远。”张翎写温州,更多是因为它粘连着童年记忆,“成年的时候在哪里居住没有关系,重要的是童年和青少年在哪里度过,它有加权重量。我一次又一次回到故土寻找精神营养,像海绵一样吸取了很多东西,我带着它们走一辈子。” 与张翎不同的是,陈河最初是放弃写作出国的,因为“在温州这个小地方写作,发现自己的写作也就那样了”。一个意外让他重拾了写作,1998年,他在阿尔巴尼亚被绑架,“我感觉自己在一个地洞里,眼睛被蒙住,空气进来,青草的气味,小鸟的叫声,上面就是生,下面就是死。当时就想,要是活下来,就要把这段经历写下来。后来就知道,写作在我心里的分量。”2005年,换到新环境后,他终于可以继续写作。今年他出版了新长篇《甲骨时光》,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安阳考古成为了他的写作素材。异国与故土之间的游走,某种程度上让陈河的写作具有了更多的经验,也有了思想上的变化。 与他们相似,温州作家自觉地关注故土,哲贵的“信河街”系列关注温州富人群体,钟求是写自己的小镇生活和城市生活,边缘人、小人物成为他主要的书写对象。温州文学正在展现它的多元化,并逐渐从被经济遮蔽的角落里走向外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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