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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东欧》:一片深远的文学星空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北京日报 马钧 参加讨论

    一片深远的文学星空
    ——读大型东欧文学丛书《蓝色东欧》第一辑 
    比起地球板块的支离破碎来,我们每个人精神世界里东拼西凑起来的文学板块恐怕会显得更加支离破碎,残缺不全。人类已经利用飞机这一伟大的航天器破除了地理的阻隔,可是世界各国语言和语言之间的阻隔就不能像乘坐飞机那么可以轻松地飞跃。受到国家政治、文化权衡、势利考量等等复杂因素影响的文学翻译家们,有时候也不得不对某一国家、某一区域的文学现象视而不见,好像封闭了临海窗户的主人,再也瞧不见海景和帆影,甚至他对一丝一丝腥咸的海风都失去了嗅觉。
    《世界文学》副主编高兴绝对是一位追求完整文学拼图的人,这些年文学翻译界被欧风美雨吹淋得至今还廊檐水滴沥不断,高兴主编的大型东欧文学丛书《蓝色东欧》,却有如一股潮汐自亚得里亚海、波罗的海、多瑙河向我们的心扉涌来。
    《蓝色东欧》的第一辑把阿尔巴尼亚作家伊斯梅尔·卡达莱的3部小说、罗马尼亚作家加布里埃尔·基富的小说、波兰作家塔杜施·博罗夫斯基、罗马尼亚诗人卢奇安·布拉加等诗人的抒情诗选目不暇接地铺叠于我的视线。这些作家都是我未曾阅读、了解的作家,所以除了诗歌和博罗夫斯基的小说未及披览而外,剩下的几部小说读来给我的震撼远远超出原先肤浅的预料,阅读的体验里不时有闪电的弧光扫过脑海。
    从收入第一辑的几部当代小说来看,我发现东欧文学的想象有着极为深厚的纵深空间。以前在拉美文学里弥漫着的与远古丛林世界一脉相承的魔幻气息,在东欧文学里,以另一种渊源有自的精神气脉,闪烁出异样的光彩。非常有意思的是,不论是来自阿尔巴尼亚的伊斯梅尔·卡达莱,还是来自罗马尼亚的加布里埃尔·基富,他们的小说里都不约而同地回响着遥远的神奇故事的声音。按照原型批评家弗莱和世界著名的民间故事研究家普罗普的勘探,欧洲传奇故事有着与古希腊传奇、11世纪骑士传奇、哥特式浪漫小说有着隐秘的关联;真正的神奇故事是长着长翅膀的马、喷火的蛇、幻想中的国王和公主等,这显然不是资本主义所能产生的,它显然比资本主义还要古老。
    卡达莱和基富把小说的触须延伸到了更为广阔深远的世界里。卡达莱的长篇小说《谁带回了杜伦迪娜》,故事原型来自巴尔干半岛的一个传奇故事:死去三年的康斯坦丁为兑现自己的诺言,从墓中出来,把远嫁他国的妹妹带回到了母亲身边。这个事关复活神灵的小说框架,一下子让整部小说叙述的格调进入到了幽灵的格调里。小说一开始就抛出了一个巨大的悬疑:远嫁国外的杜伦迪娜为抚慰母亲无尽的思念,在某一天回到了故乡。负责调查的斯特斯上尉于是展开了一次次的侦探。美丽迷人的杜伦迪娜告诉大家,是信守承诺的兄长康斯坦丁在充满尘土气息的暗夜里,穿越欧洲平原,将她带回到家乡,包括斯特斯上尉在内的所有人一度陷入怀疑、惊慌和恐惧之中,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的哥哥康斯坦丁早已在三年前入土为安。“究竟是谁带回了杜伦迪娜?”这个悠长的疑问,既是斯特斯上尉和他家乡的人们的发问,又是阅读者的疑问。正如本书的译者邹琰所言:卡达莱的故事我们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尾,最初一直抵制幽灵故事的斯特斯上尉,最后变成了幽灵故事的捍卫者。正是康斯坦丁的幽灵给阿尔巴尼亚、给剩下的世界带来与这个世界结合的信息。而小说所要试图接近的一个理想境地就是康斯坦丁生前的一种梦想:从自己的内心最深处建立和承诺一种崇高的制度,它不是纯精神的规则,不是意识的乌托邦,而是零散分布在阿尔巴尼亚人生活中的一种精神种子,是一种集体主义价值观之外新生的一种以个人的承诺、对主体自立的渴望为基点的现代个人主义。这显然是对身处消费主义、物质主义时代,面对私有化不断扩大、社会认同受到侵蚀、政治与意识形态遭到弱化、疏远的情形下,小说家触摸到的一种新的生活逻辑、新的生存伦理。
    《权力之图的绘制者》(加布里埃尔·基富著),乍见这样一个书名,会把它当作是一篇描写暴君、独裁者的小说,是亚历山大大帝、尼布甲尼撒二世们开疆扩土的传奇。而实际上的情节却是政府官员马太·帕维尔某一天忽然接到了一封从天而降的遗产通知书,之后便是帕维尔踏上寻找遗产馈赠人——远在他国的神秘伯父的漫漫路途。
    一封遗产继承的信函神奇地把现实一分为二:一半是人们熟悉的生活,它遵循自己的规律;而另一半,脱离正常生活的时间和空间。在寻找的过程里,帕维尔遇见了有着许多名字的瘸老头——撒旦。撒旦承认是他导演了一切。帕维尔和同样受到捉弄的画家布莱诺维奇为此而痛苦而愤慨,最终他们决定联手对抗撒旦。在这个过程里,帕维尔不仅发现每个人都有可能受到撒旦的捉弄,更大的发现是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撒旦,得到这个启示,帕维尔们便获得了一种新的能力:不用碰铅笔就把铅笔削了,用眼神就可以弄弯一根管子、改变街上一辆汽车的颜色、推倒一棵树、止住一场雪。撒旦的魔力还能让他们飞着去旅行。空间旅行之后,帕维尔还独自一人进行了一次时间旅行,他被送到了一辆正在原野上闪电般疾驰的夜间列车上。他从第一节车厢的过道里开始逆行往后面的车厢走,在短短的两分钟里便进入了孩提时代。成功后,帕维尔新的愿望就是探究未来的生活,他选择的时间正好是走进新千年的那个夜晚。可是一直折腾到天亮他都没有成功。小说最后的结局是觉醒了的帕维尔,不愿凭借撒旦的魔力生活下去,他想结束让他灵魂不宁的生活。于是,他走向了教堂——新能量的来源。在信仰的支持下,他最终摆脱了内心的恐惧,战胜了恶魔——马太·帕维尔感到逐渐恢复了原样,有了寒冷和疼痛的感觉,记忆也回来了:从前的生活场景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他,还是原来的他,但是没有了那个被称之为“恐惧”的器官。
    合上书本,这几部小说带给我的新鲜体验,一浪一浪震荡于心,目力不及的遥远处,还有更其阔大的蓝色,它们隐示着异样的冷静、忠诚、渴望、幻想,骚动如凡·高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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