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宏猷总是在制造着惊奇。三十年前,他说要写梦,我觉得有点异想天开。没想到他竟然坚定地完成了《一百个中国孩子的梦》。书稿写成后,几十万字的稿子寄给我看,还让我给写个序,着实令我吃惊。 今年夏天,一个燥热的夜晚,宏猷来电话说很久没见了,挺想念的。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湖北黄陂一个小山村里写梦,还说此时此地,繁星满天,新月低悬,正好酿梦。我听着像是天方夜谭。我羡慕他的这份浪漫,佩服他在这个热浪滚滚的年月,却甘愿清冷,几十年如一日地追随着自己的梦想。 这次他又做着什么梦,会写出些什么梦呢?我期盼着、想象着。当眼前这摞几百页的稿子——《一百个孩子的中国梦》在我桌上摊开时,我震惊了,就像打开一个魔盒,让我走进了神奇的梦幻世界。 这部《一百个孩子的中国梦》可说是三十年前《一百个中国孩子的梦》的姊妹篇,升级版。都是写梦,都是写四到十五岁孩子的梦,但在题材内容的选取、写作风格的多样和创新、对社会生活的深思和儿童心灵世界的探究等方面,这部新作与前部作品相比,有了本质上的超越。 三十年来,世界巨变,中国巨变,人们的精神世界也发生了巨变。中国已经融入世界潮流,整个世界向中国敞开大门,中国也向世界敞开了胸怀,备受世界关注。作为一名杰出艺术家的董宏猷感受着这一切,张开双臂迎接新的世界、新的生活。他也多次走出国门,亲身体验异国的气息,感受并思考着这一切。他的这部新作,体现了他宽广的国际视角、博大的民族胸怀,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他写一个十五岁的德国女孩,和父亲骑着自行车,沿古老的丝绸之路,从新疆进入中国。她看到“帕米尔高原。慕士塔格峰。那么逼真的就在眼前。但是,仍然感到神秘,高贵,梦幻”。“黑色的沥青公路在高原上蜿蜒,在群山间穿行。314国道。她没有想到中国的边境还有这么好的公路,和德国的公路没有什么两样。黑色的沥青公路,像黑色的丝绸。在上面骑行,非常舒服,轻快,感觉好极了。群山静寂。高原静寂。公路静寂。打破静寂的是一辆一辆的卡车。来来往往。看见她们,司机都会放慢速度,友好地打招呼,嗨!朋友!哪里来的?嗨,你好,德国!噢,欢迎来中国!需要帮助吗?谢谢!现在不需要的。好,祝你们一路平安!” 他的妙笔,不仅在写一个异国孩子的中国游、中国梦,更是在写今日的中国。他不仅写今日的中国,还深深扎入中国传统文化的厚土,以中西合璧的形式,把中国元素揉入故事之中,把时代精神融入故事之中。 他写一位九岁的法国女孩。父母在中国工作,她在当地的一个国际学校读书,同学来自世界各个国家。农历七月七,是中国传统的“七夕节”,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这天晚上,老师带她们到学校的天文馆,用天文望远镜观看牛郎星与织女星,给她们讲牛郎织女的故事。而她们却来到瓜果架下,编织着自己的梦想。其故事情景和冲突变化很有意思,意味深长。 坚持在儿童文学园地里辛勤耕耘的董宏猷,常年深入校园与广大少年朋友交心,敏锐、冷静地观察社会的变化,透视生活的表象,去发掘生活和艺术的真谛。他的作品不仅纯真烂漫,充满童趣,且温暖、真挚、积极。 他写的《妈妈,回来吧》,以直面大变革时代现实生活的真诚勇气,以悲天悯人的情怀,以对未来充满美好向往的乐观精神,充分注意社会生活的多面性以及儿童在当下生活中精神世界的多样性,在颂扬美好生活的同时,不回避苦难和社会矛盾,并以其独特的艺术手法,咀嚼苦难,超越苦难,战胜苦难。 他以马良似的点睛之笔,借一个个精彩曲折的故事,弘扬时代精神和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如友善、爱国、平等、刻苦、坚韧、乐观、积极等等,着力表现当代儿童的希望与渴望,生动、真实展现了广大少年儿童丰富多彩的心灵世界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其中许多故事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当初说董宏猷写小说大概是入错了门,他应该当一名歌手。其实,他不仅是一位儿童文学作家,也是一位诗人、散文家、报告文学作家、剧作家、书法家、摄影家。难能可贵的是,他把这多种能力、多种方法融会贯通,经多年摸索,创造出一种独具董氏风格的文体。其特点便是,梦的形式非常鲜明。叙述故事,时而虚幻缥缈如音乐,如《白天鹅,黑天鹅》;时而又影像般真实,但却逼真得近似荒诞,如《一条鱼能不能不爬树》;有时候,梦与现实生活交错纠结,让你一时难分是真是幻,如《多想自由地吹吹风》等等。总之,他这部新作,情景变幻莫测,行文自由洒脱,但处处都跟现实生活紧密相连。这在《一百个孩子的中国梦》里是非常突出的。这种创作方式,我姑且称作梦幻现实主义。合不合适,供方家讨论。 沉甸甸的《一百个孩子的中国梦》终于完成了。其实,董宏猷是完成了他自己的一个梦想,一个他自己的中国梦。在这部作品中,他调度有方地把中国经典元素、中国民族精神与他的梦幻手法和现实主义精神融为一体,真正做到了用他自己独特的语言讲述中国的故事。 情犹未尽,赋诗一首: 三十年间百梦恬,岁月静好人不眠。掀髯再奋耕耘志,两部奇书众口传! (《一百个孩子的中国梦》,董宏猷/著,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2016年5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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