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演”非彼“演”,但“瑜老板”(戏迷对王珮瑜的尊称)真的成了瑜“老板”。 “以前老师说,演员就要好吃懒做,不要动脑子,不要被生活琐事打扰,不要多应酬,就要在家里沉着,练戏!” 穿着标志性立领衫的王珮瑜,吸溜吸溜吃着一碗老鸭粉丝汤外卖,吃到一半,突然抬头冲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此时是下午3点,她刚从机场赶回个人工作室“瑜音社”,一边接受采访,一边吃着中饭,与“好吃懒做”的要求南辕北辙。 “忙到飞起”这个词很适合王珮瑜。看她的微信朋友圈,最常见的状态是赶飞机,有时一天要飞两个城市。“现在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工作。”王珮瑜用筷子扒拉出一块鸭胗,塞进口中。前两年体检时,她被查出胆固醇偏低,医生叮嘱她,要多吃鸡蛋和动物内脏。尽管她已遵医嘱,但体型依然有些清瘦。“很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2017年对王珮瑜来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奇葩大会》里教京剧,《朗读者》里念《赤壁怀古》,《跨界歌王》里当评委,《喝彩中华》里当观察员……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曝光,将王珮瑜从小范围的京剧圈,推向大众视野,使她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明星人物。节目中,一袭长衫、一副无框眼镜、一个发丝根根分明的大背头,这些有辨识度的元素让她看起来潇洒倜傥,尽显儒雅气质。 明星光环带来的效应是炫目的。上半年的专场戏,门票往往提前一个月就售罄。更让她惊喜的是,剧场中间区域,票价在380-580的位置上,坐着的基本都是年轻人。虽然这些粉丝的表现和传统戏院有些违和——她们头上戴着“鱼形”发箍,手上举着“瑜老板,我爱你”的灯牌,激动时不叫好,而是往台上扔布偶“鱼”(与瑜谐音)。 京剧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我进戏校的时候,京剧正跌到底谷。”王珮瑜回忆,1992年她考入上海市戏曲学校时,台上唱戏的是年轻人,底下坐着的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这和王珮瑜想象中的待遇完全不同。学戏之初,王珮瑜听孟小冬在1947年重新登台唱《搜孤救孤》的录音,每唱一句台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可惜,巅峰过后是下坡路,那些年,京剧观众严重流失成了不争的事实。 “总要想啊,等我们三四十岁的时候,我们的观众在哪里?”深深的危机感始终贯穿着王珮瑜的唱戏之路。 “文化的转型在今天是不可避免的了,再多的争吵也挡不住事物的发展规律。抱怨体制和鄙夷新事物都无法帮助戏曲脱离现状,因此建立一个符合戏曲艺术特色的商业营销模式迫在眉睫了。”2006年,王珮瑜在博客上记录下自己对京剧发展的思考。 此时,王珮瑜正在做一个日后从结果来看不算成功的尝试。2004年,她辞去上海京剧院一团副团长之职,揣着个人几十万元的存款组建京剧工作室,两年之后,创业宣告失败,她又回归剧院。当时的媒体报道分析,失败的一个主要原因是观众看白戏的风气:京剧长期不景气的状况下,很多新戏需要观众,于是剧团送票给赞助企业,台下的都是昏昏欲睡的非戏迷,漠然地鼓掌…… 十多年过去了,戏剧市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看戏唯一的途径是到剧场,现在有了互联网,我可以讲,可以唱,可以拍视频,可以做音频,可以在剧场里,也可以在社区,还可以做直播……”一说到这里,王珮瑜手舞足蹈,两眼放光。看戏场景的多样化,让她看到了商业盈利的空间。 就像长期饿肚子的人会珍惜每一粒粮食,当渴望已久的年轻观众涌来时,王珮瑜不忍心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现在,王珮瑜已经磨练出了一心多用、迅速切换角色的技能。接受采访时,她能同时与合伙人商定合同内容,确定日程安排,讨论印刷品的价格、印数,顺便修改了一下公众号文章,并帮忙从架子上取货。“封面的纸张要不要用最贵的?”有同事问。“还是用性价比最高的吧。”王珮瑜不假思索地强调,“在商言商,绝对要考虑成本。” 很少有艺术家能像王珮瑜这样把“商业”挂在嘴边。最近,她又在张罗为“瑜音社”引入专业的天使投资人。“我路演都演过好多次,商业模式基本上很清晰了。”讲到这里,王珮瑜顿了一下,感叹说,“不管怎样,戏曲行业有资本愿意进入,这是非常好的事情。 此“演”非彼“演”,但“瑜老板”(戏迷对王珮瑜的尊称)真的成了瑜“老板”。 在电影《霸王别姬》中,程蝶衣是人戏不分的戏痴,段小楼是为了活下去能够向时代妥协的人。不少人问过王珮瑜选择成为哪样的人。“如果我只是个艺术家,我会选择成为程蝶衣,但作为一个人,一定是做段小楼。”一开始被问到这个问题时,王珮瑜还会犹豫几秒钟,这次我再问起,她的回答毫不犹豫。 “程蝶衣英年早逝、昙花一现,再好,也没人看见。”对于程蝶衣的不圆满,王珮瑜心有戚戚焉,“所以我一直说,我们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王珮瑜 上海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京剧余(叔岩)派老生第四代传人,师从王思及、朱秉谦、谭元寿、李锡祥、张学津等名师,曾获全国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最佳表演奖”、中国戏剧梅花奖、白玉兰戏剧主角奖等重大奖项,梨园人称“瑜老板”。1992年考入上海市戏曲学校,2001年毕业于上海市师范大学表演艺术学院,毕业后进入上海京剧院。2010年成立“瑜音社”个人工作室。 “我希望能多一些京剧小白” 上观新闻:今年为何会如此密集地参加娱乐节目? 王珮瑜:有点堆在这儿了。《奇葩大会》是去年12月底录的,第一季的时候也找过我,让我去做辩手,这不太现实,后来导演组说第四季要新开一个分享环节,让我讲专业的事,我觉得挺好,就去了。讲了15分钟,都是我之前在《瑜乐京剧课》里讲的内容,很专业的东西,没有什么娱乐内容。 播的那天是除夕夜,播完就发现微博瞬间涨了很多粉丝。本来是7万多,一下子涨到10万。 上观新闻:参加娱乐节目的效果怎么样? 王珮瑜:转化率很高。正好4月份我在东方艺术中心有两场专场,6月份在逸夫舞台有两场骨子老戏,这些票全部在一个月之前售罄。以前我的票房也还可以,但提前一个月售罄肯定和这个有关系。 我目测了一下,剧场中间区域,380-580元票价的观众,基本都是年轻人,很多都是“路转粉”,有消费能力。 上观新闻:观众中年轻人和老年人的比例是什么样的? 王珮瑜:基本上80%以上都是40岁以下。这两年呈现的状态总体是年轻化,近5年,戏剧的生态越来越好。 上观新闻:年轻观众看戏是个什么状态?会叫好吗? 王珮瑜:不行。他们非常着迷地看着你,对你很好,演出也会来,但他们不会叫好。 当时我第一反映是没有刺激,我唱得挺好,为什么不给我叫好? 京剧舞台上,演员和观众互动非常紧密。出场要有碰头彩,唱了一句非常精彩的大腔之后,要有可堂彩。 谭鑫培、梅兰芳这些大师,不会想到现在我还要培养观众叫好,你说我苦不苦? 上观新闻:因为娱乐节目转化来的粉丝,很多是因为你的个人魅力,会不会来了又走? 王珮瑜:这很正常。这个事情要分阶段做,先是大量地吸引粉丝进来,进来以后,再按照不同年龄、不同习惯的粉丝,定制内容。还要做一些粉丝管理、粉丝运营的工作。 现在我们有两个粉丝群,成员基本上都在40岁以下,90后、00后、高中生都有。进群前我们会问很多问题。比如有没有听过京剧,有没有听过我的导赏课。 我不希望拉进群的人是“脑残粉”,我们不是制造明星,虽然带有某一些偶像的包装因素,但终极目标是让他听戏,要变成京剧观众。 我希望能多一些京剧小白来,我提供一个台阶,我带你进门,慢慢地教你怎么看,培养你当戏迷。如果已经是京剧观众了,就不用来了。 王珮瑜参加《奇葩大会》 “来不及忧伤、喜悦,就是做!” 上观新闻: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京剧传播? 王珮瑜:2009年开始。最早是上海京昆艺术中心有个“follow me京昆跟我学”项目,我们事业部的赵春燕老师负责这个业务,当时做得蛮困难,教的老师都是老教师、老演员,学员的年龄也偏大。有一次,京剧院开会讨论这个事情,我说:“赵老师,我愿意帮你打开一个局面,可以开一个明星老师讲课,我一分钱不要。” 一周开一次课,我连教了三个学期,持续了大概两年。我提出的招生门槛是30岁以下。 自从我开了这个课以后,陆陆续续那些有号召力的年轻演员全部开班。后来我就退出了,因为局面已经打开。 然后我就开始在北大、清华开大课。这就给我一个很好的启示:可以先开小班,培养局部粉丝,然后再开大课,从100人、200人、300人,到1000人、1500人。现在我对着录音机录节目,在线收听人数已经超过110万。就这样逐渐做起来。 我现在开课,有的观众已经听了十几次了,还坐在第一排听。每当我要和大家互动时,这些人会带领全场粉丝互动。他们对我的事情如数家珍,哪一次哪一课,我穿了什么衣服、裤子、鞋子,眼镜,都知道。听到差不多了,他们会去看戏。 上观新闻: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运营的呢? 王珮瑜:从成立“瑜音社”开始,一边摸索一边做,也并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在我做这个事情之前,并没有范本,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是一个目标导向的人,如果“杠”(停)在那里,做不成啊。一件事做不成,第二件事就犹豫了。不管好不好,事先做出来,做了以后慢慢再调整。要是想,永远也想不完美。 反正我做的事情没人做过,也没人跟你对标,也没有什么可以参照。做了以后就会发现,很多人开始效仿。 我们做事业的,就是要活在当下。活在当下,就不容易被一些情绪干扰。来不及忧伤、喜悦,就是做! 不去想昨天得到的鲜花和掌声,也不去想明天路上铺满荆棘。什么都不要想,就是做! 上观新闻:现在你的工作是不是更专注传播? 王珮瑜:也不能这么说。传播这个事情是有力量的,更有影响力。我在逸夫舞台唱一场戏,底下1000个观众,不许拍照,不许摄影,影响是有限的。如果我参加讲座、上节目,体量就会不一样。 现在我花在演出和其他方面的时间大约是一半一半。 上观新闻:会不会有人说你不务正业? 王珮瑜:会。不做事情,没人说你;只要做,只要出头,就会有人说你。 对于这些负面的东西,有些我们可以吸收调整,有些也要看这些人说这些话,是出于什么目的。有些人是因为担心你、爱护你,所以会提醒你,这个可以接受。有些人,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不来看你的戏,就看到你一天到晚忙忙忙,就觉得不务正业,对于这种非此即彼的线性思维,也不用理会。 现在打开微博,喜欢我的50%,喷我的50%,看不过来。我要把时间放在更有效地培养粉丝上。 上观新闻:有没有人跟你说,你拯救了京剧? 王珮瑜:有些人是这么说,但不能当补药吃。我心里有数,就是鼓励鼓励。 上海戏曲学校老校长王梦云是一个非常理性的旁观者。我的演出她每场必到,如果这场观众坐的扑扑满,她会开心得不得了。 这种老艺术家,应该对票房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她看到你票房好,会觉得你有足够的影响力。如果楼上有一个角落有5个位子没有卖掉,回来她会对我说:“你怎么没有卖满?” 以前她也不理解:“你这样会不会影响唱戏。”我说:“我现在很难给你答案,后续会有一些效果出来,你会看到。”现在她在电视里不断看我节目,看我做的事,非常骄傲,也非常理解我。 王珮瑜和粉丝 “要么就强到头,要么就能屈能伸” 上观新闻:2004年,你曾经离开上海京剧院创业,两年后又回归京剧院。现在再回头来看那次选择,你怎么评价? 王珮瑜:很好。只有到那个地步,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如果一直被保护,没有离开过集体,长辈的鼓励,就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那时候,对自己、对江湖、对社会估计不足。对自己的估计过高,把外面的世界想得太简单。 当环境不能匹配他对世界的认识时,就会出现一道鸿沟。掉进去,就是遭受挫折,爬出来,就是获得成长。 世界上确实有这样的鸿沟,这道鸿沟,不会因为你的成长而改变。你要面对现实,知道自己是个有非常多局限性的人。 上观新闻: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为人处世上游刃有余了? 王珮瑜:不是游刃有余,而是更多地看到自己的局限性,看到单凭一己之力是不够的,也看到这个社会,就是江湖。要么就强到头,要么就能屈能伸,这个是经过很多挫折。 20多岁遇到的问题,现在依然遇到;20多岁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依然解决不了。好在现在心态上有所成长,以前觉得理不顺的,现在会积极沟通,有些沟通不行的,可能是和各种各样的条件不足有关,那么就调整,调整不了的就只好放弃。 我现在太忙了,很容易烦躁。一件事情,如果讲八遍,还没有弄好,心理和生理都会有烦躁。有时候就只好内部消化,大家吐吐槽,骂一骂,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要把事情做出来,如果吹了半天牛,事情做不出,就会被别人看笑话。 上观新闻:对你来说,“瑜音社”和京剧院是不是一种互补的关系? 王珮瑜:“瑜音社”和京剧院在产品上没有冲突,京剧院就是演戏,“瑜音社”是做一些品牌的维护,做一些培训、教育、导赏,周边的东西。 上海京剧院有20多个一级演员,对京剧院来讲都是一样的。对于这个情况,我是不能满足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之前有个补充。 目前来讲,是个可以做事的状态,是个比较好的状态。互相补充、互相需要。 今天观众买你票,并不在乎是京剧院的演出,还是我自己制作的演出。所以,不管是逸夫舞台的王珮瑜,还是大剧院的王珮瑜,在电视里的王珮瑜,还是互联网上的王珮瑜,都是王珮瑜。个人品牌要延续。 上观新闻:这几年你还去商学院学习经营管理,之前京剧演员里有过先例吗? 王珮瑜:没有。我想做文创产业,如果不进这个平台,恐怕接触不到更好的人或者老师,如果只是看书,在自己圈子里做,视野拓展不开。 我去上学,更多是要接触一些好的人脉,学习一些好的思路理念,学一些好的工具。 我说,艺术本身可以是商品。他们非常惊诧:“你是艺术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上观新闻:谁感到惊诧? 王珮瑜:谁都感到惊诧! 艺术有商品属性,我们演戏,观众买票,这不就是商品吗?我们做服务,也是商品。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需要谈商色变。 我并不觉得艺术变成商品是丢脸的事情。如果有很多人,因为你做了这件事情消费你,消费之后,整个人得到滋养,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入学之前,我去商学院跟负责招生的院长谈。他问我,为什么要来上商学院,我说,我要实现京剧艺术的当代化。院长说:“就冲这句话在,你被录取了。” 上观新闻:听说你计划以后要转到幕后? 王珮瑜:会啊。做一个演员是有寿命的,我最好的年龄就是未来的5-10年,50岁以后一定会衰老,力不从心。艺人和演员首先是靠颜值的。 我们就是给观众一种享受,当你不再好看,就不用自己找感觉了。所以对我来讲,一定是在最好的时候,为自己下坡的时候做一个准备,那又不可能做太多别的行当,还不如围绕自己的专业。 “我不想让自己太平庸” 上观新闻:你这种非常入世的状态,和你的个性有关吗? 王珮瑜:我的个性,在生活层面上,安于现状,过过小日子。在生活层面以外,喜欢做一点有挑战性的事情。 我对名利的追求,追求的不是名和利本身,而是在取得这些名和利的过程中,满足了我的成就感。原始的动机是要做事。 上观新闻:听说十几年前京剧学者刘曾复先生弥留之际,曾经问你现在有几套房子啊?你要是有三套,就别唱戏了。你到底有没有三套房? 王珮瑜:他问我的时候,我已经有不止三套房了。当时我就很迷惑,为什么要把房子和艺术生涯捆绑在一起。后来我想是这样,很多唱戏的京剧演员,演艺界的人士,不得不去演。为什么余叔岩唱出来的东西贵气?因为他可以不为钱去唱戏,这就不一样了。 他不是说不唱戏,而是可以不为生计唱戏。不是今天澡堂子约我,我去唱;明天饭店约我,我去唱。只在你认为规格高的大雅之堂唱,就不会贱。 上观新闻:你现在是只为了艺术而唱戏? 王珮瑜:也不是纯粹为艺术。我心里面非常认同刘老爷子讲的,为了艺术而艺术,而不是为了生计。但是真的在走这条路时,会发现不太可能做到真的为了艺术而艺术。 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我也会累,也会疲劳,也会怀疑。如果是为了艺术而艺术,是状态非常好的时候去唱,但大部分情况是,把剧场谈下来了,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很多时候是为了承诺,也是为了维持团队,还为了保持一定的曝光率。 这个事情也不是说为了生计,有的时候,本身有价值,或者对引导观众有好处,但亏很多钱,我们也在做。这个也不完全是为了艺术。 唱戏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是天职,必须要演。 上观新闻:你现在身份很多,你怎么定义你的身份? 王珮瑜:演员、传播者、老师、京剧市场的开拓者、新内容的制造者, 这个状态是我喜欢的。你会发现你不断地在学习中。 上观新闻:永远要接触新的事情? 王珮瑜:重复的事情不做。内容可以重复,但表现形式可以升级。 我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在专业领域中,我只是众多一级演员中的一个。 我不想让自己太平庸,所以要让自己去学习,不能躺着。 做演员很容易两手一背,享受艺术家被人尊敬的状态。现在我是不断学习,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群,平台,学很多和专业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挺有意思。 哪天要觉得,行了,吃老本吧,那就是走下坡路了。我希望自己一直是一个在路上的菜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永远学不过来的,永远学不会的,永远做不好的。还是要让自己不断地归零。 上观新闻:很多人说你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王珮瑜:其实不是特立独行,是不合群。长大了有了一技之长,大家会觉得你特立独行,其实只是不太善于和人打交道。我现在不断在讲,是因为工作需要。 上观新闻:最舒服是什么时候? 王珮瑜:睡在床上,弄弄花草、喝喝茶,最好每天逛逛花鸟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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