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著名作家苏叔阳将走进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为广大学子上一堂公开党课。在讲课之前,苏叔阳来到江苏广电演播室,为荔枝网友朗诵诗歌,提前分享了他对党员、传统文化、当代电影的真知灼见。 精致的格子西装,儒雅的金框眼镜、熨帖的满头银发——79岁的苏叔阳精神矍铄、笑容爽朗,用气场诠释着一位智叟的光芒。第一位获得联合国颁发“艺术特别贡献奖”的中国作家、作品《中国读本》被翻译成15国文字开创中国图书走出去的范本……苏叔阳的成就令人钦佩。但人们更感念的是他向死而生的精神:两次罹患癌症,在病历纸上写完了《中国读本》的初稿。他一进演播室就笑谈,“我最不喜欢《当你老了》这首诗。老人不该是‘睡意昏沉炉火边打盹的模样’”。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长达1个小时的访谈里,苏叔阳用诗意的句子勾勒出一位永葆赤子之心的顽童模样。 苏叔阳,剧作家、作家、诗人,笔名余平夫、舒扬。他以深厚的文化积淀和特有的历史视角,创作了诸多国内外广为流传的文学著作。代表作有《中国读本》《夕照街》《春雨潇潇》《故土》《理想的风筝》等。 为人民服务 守住党员的初心 剧作家、作家、诗人——苏叔阳的介绍中总是离不开文学。但是鲜有人知道的是,他事业的起点,其实是一名党史研究者。作为中国人民大学中共党史系的毕业生和一名有着30年党龄的老党员,苏叔阳对党性及党员也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谈及党员的素质,苏叔阳旁征博引,“党员最重要的是讲政治。孙中山道,‘政治是众人之事’;毛主席道,‘政治是彻底地为人民服务’。所以,共产党的初心就是为人民服务”。他同时提到,“学习文化和中国优秀传统文明,也是一个党员基本的修养。党性就来自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土壤”。 家国情怀 恋到深处的乡愁 著作《中国读本》 继承传统文化、记住乡愁也是这些年苏叔阳一直坚持的叙述。谈到苏叔阳,《中国读本》是绕不过去的。“一个人,一本书,向世界介绍中国,他做到了”——《中国读本》发行1500多万册,并在世界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版,被西方社会视为了解中国历史文化的必读书。而苏叔阳也由此被誉为“中华文化的一张名片”。 提及传统文化,苏叔阳始终充满带着敬意的骄傲,“中华民族的群体性区别于西方的部分就在于传统文化。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最古老,又最现代的文明。德国哲学家雅斯贝斯说,在公元前800年到200年,是人类的文明轴心时代。那时只有三个或四个民族产生了哲学,就是希腊、印度和中国”。 在传统文化中,乡愁又是最切己的部分。苏叔阳曾在多个场合谈到“记住乡愁”。访谈中,他也动情地说,“记住乡愁就记住了这个民族整体性格的核心。乡愁即乡恋,恋到深处方有些惆怅。就像谈恋爱一样,爱到深处,总会有些淡淡的惆怅”。在他眼里,乡愁已不仅仅是一个名词,而成为一种诗化的语言镜头,“你对故乡的记忆是细枝末节的画面。也许是哥哥姐姐来接你,雨滴把头发打湿在你脸上,你会记得很深”。 正如苏叔阳对传统文化和乡愁的理解,公允的判断和诗意的表达也是《中国读本》的最大特色。谈及创作过程,苏叔阳眼眶含泪,“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这个任务太重也太光荣了。当时我是在病中接到任务。全家开了座谈会,最后决定:无论如何,该治病就治病,要快乐地去写。为此,我遍览祖国博物馆,也看了考古资料,用脚和书页丈量中国。那时,我深切地感觉到,中华文明真的太悠长太灿烂了”。 家国情怀成为支撑苏叔阳写作的动力。1994年,苏叔阳罹患癌症,一夜之间头发花白,他的初稿甚至写在病历的背面。对于这些经历,他一笑而过,“写这东西可能对战胜癌症有好处”。 电影情结 秉持文学王冠上最明亮的珍珠 电影《夕照街》 很多人生中重大的转折,在苏叔阳都是清浅一笑。他常道,“我始终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郎”。谈及为何从党史研究转向文艺创作,苏叔阳也轻描淡写。“我是小孩子脾气,最早是好玩。那时候我刚上大学,什么文艺活动都喜欢”。1978年,业余文学爱好者苏叔阳创作的话剧《丹心谱》,荣获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献礼演出创作一等奖,从此与文艺界结下深厚的缘分。 1979年,苏叔阳调任北京电影制片厂做编剧,一待就是20年。他所创作的《夕照街》《春雨潇潇》名震一时,至今仍被誉为“80年代的抒情诗”。谈到做编剧的20年,苏叔阳神采奕奕,“这是我真正学习艺术的20年,也是我人生中最灿烂的20年”。他至今感念着北影对他的培养和信任,谈到编剧时难掩热情,“一个有责任的剧作家应该秉持电影是文学王冠上最明亮的珍珠”。他笃定地认为,“文学是电影的灵魂”。 不过,谈及中国当代电影,他却不甚满意。他蹙眉道,“中国电影呈现出愈发世俗化的倾向”。他比划着分析原因,“过去的艺术很神圣、有仪式感,是把自己当作艺术品,就像是一只牛一只羊,奉献给艺术之神。而现在没有这种崇高”。对于当代编剧,他循循善诱,“电影不是在演绎东西,而是在诠释生活的真谛。电影需要用真诚的态度,去感染别人,就像把自己奉献给艺术之神的牺牲”。 诗意人生 永远寄希望于明天的太阳 作为一名老编剧,苏叔阳不忘嘱咐后生。终其一生,苏叔阳始终承担着“传道授业解惑”的使命。访谈中,他郑重谈道,“我的最高志愿是当一名好老师。一名老师的幸福是没做过老师所不能体会的”。他认真总结了三条寄语,送给当下的年轻人:“一、年轻人,要学习要读书要实践,不要怕失败。二、不要害怕命运的拳头把你打得头破血流。要站立起来,向前走。三、要寄希望于你明天没有见到的太阳。要努力活着,去迎接另一轮新的太阳”。 他同时精选了一首送给老伴的诗《我的赠予》,致敬那些用青春朗诵的少年时代。他动情回忆道,“从小我就喜欢朗诵,朗诵是对诗人内心的表达”。温柔的诗句唤出缱绻的爱情:“最珍贵的,我赠你我的心,——这支八毛钱的铱金笔”。 访谈最后,苏叔阳和老伴相扶离开。正如坊间盛传的关于两位老人的佳话:“我俩一出去就手拉手。有人问,哪个是苏叔阳?人家就说,有一个白头发老头牵着一个胖胖的老太太,那就是他。” 那时,我们还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在南京与苏老的相遇,重拾着知识分子的初心。这个诗意创作又诗意人生的老人一如南京这座城市,“用文化和底蕴沉淀出温润敦厚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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