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 徐鹏飞 戏曲繁荣发展所指向的前景必然是年轻的,此年轻,与戏曲的新社会环境、新创制模式紧密相关,却是杨柳新枝无伤老树盘根 各地戏曲院团轮番晋京展演,络绎不绝。刚闭幕的全国基层院团戏曲会演、刚拉开帷幕的南方戏曲演出季,所涉剧种剧目之多、引发观演状况之盛,为多年罕见。可以看出,各地戏曲人在保护、传承和弘扬戏曲艺术方面不懈努力,更反映出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等一系列政策出台后戏曲发展的蓬勃生机、强劲动力和丰硕成果。 值得注意的是,在众多名角大家之外,一批年轻演员也崭露头角,开始在舞台上挑班唱主角。像河北省沙河豫剧团晋京演出《宇宙锋》,全班演员平均年龄只有20多岁,主角董爱春虽是90后,竟把一出陈派经典演绎得到位、精彩。上海昆剧团自2014年起尝试“昆曲学馆”培养年轻演员,如今“昆五班”学员也已登台挑角,在前不久“临川四梦”纪念汤显祖逝世400周年昆曲展演中有十分出色的表现。若把时间再往前推移,2011年北方昆曲剧院用“海选”的方式为昆曲《红楼梦》选角,前后历时5年打造该剧,并推出了朱冰贞、邵天帅等一批优秀年轻演员。 长期以来,人们对于戏曲的发展莫衷一是。沮丧者有之,自恋者有之,随波逐流者亦有之。一段时间里,部分基层戏曲院团的处境并不让人乐观,而戏曲理论界在讨论其出路之时,也在“继承”与“创新”之间“举棋不定”。与其犹豫旁观,毋宁大胆实践,一些院团开始大胆启用、培养年轻演员,老艺术家尽心尽力“传帮带”,坚持出戏出人,目前看来已初步显出了良好的效果。日前的这一系列演出让人深深地感受到戏曲薪火延绵的温暖,更让人看到了戏曲发展的未来希望。 在当下社会语境中,“年轻”对于戏曲来说内涵丰富。一方面,戏曲的传承发展历来有“年轻”的传统。因为戏曲艺术的特殊性,演员往往需要打小坐科练功,待到年龄和社会阅历渐长,才能“功”到足以融汇艺术理解、臻至成熟。梅兰芳10岁登台,周信芳7岁亮相,李万春以“客串李”之名助演荀慧生的《三戏白牡丹》,固然有过去的传承渊源,却很能看出打小起舞台磨砺对于戏曲人才培养的重要性。另一方面,现代文化消费的年轻化、时尚化使戏曲需要有“年轻”的风貌。2004年,白先勇推出的青春版《牡丹亭》风靡大江南北,虽引起争议,却在年轻人中掀起了一股持续的“昆曲热”,“青春版”也成为不少戏曲剧目做市场推广时的时尚语汇。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年轻人缺少登台机会是许多院团尤其基层院团的普遍现象。当然,其中有很复杂的原因,比如戏曲整体处于市场低谷、院团处境困难、排戏“僧多粥少”等,但这确实造成了一些演员在嗓子、身段最好时未能得到足够的锻炼,而到人生阅历、艺术理解成熟之际又错过了最好的年华。让人欣慰的是,如今良好的政策环境、积极创新的院团举措、老一辈艺术家尽心尽力的“传帮带”,使年轻戏曲人才迎来了春天。 或许,年轻演员亮相本身包含着他们自然成长、接续薪火的历时过程,但从近些年各地戏曲院团的发展看,最大的亮点无疑是“传帮带”之外又增添了一个“推”字。推新人,推新剧目,推新的创制模式,等等。多年来,北京京剧院持续举办“魅力春天”青年演员擂台赛,其根据年轻人欣赏习惯而“定制”的小剧场戏曲探索也是甚为火热;成都市川剧院尝试制作人制度,推出由一帮80后年轻演员担纲的川剧《琵琶声声》,也是魄力之举。这些年轻人担纲主角的舞台呈现可能还有不成熟之处,但他们敢想、敢做,而且有适应当下审美和接受习惯的先天优势,的确给戏曲发展带来了一股清新、时尚的气息。 《大学》有云:“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梁启超说:“少年强则中国强。”由于戏曲有着深厚的传统,继承和弘扬尚需进行很复杂的梳理,因此其传承发展未必能用过于激进的、变革式的方式和手段,但戏曲繁荣发展所指向的前景,必然是年轻的。此年轻,与戏曲所处的新社会环境、所适应的新创制模式紧密相关,却是杨柳新枝无伤老树盘根。我想,基层戏曲院团的未来发展,亦当努力“传帮带”,不断“推”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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