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话甚低语调及其功能——兼论语气词“啊”“吧”的性质(9)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8:11:25 《语文研究》 贺阳 刘芳 参加讨论
如果“D+↓↓”用于一般是非问，情况与用于回声问就有所不同： （1）甚低语调的主要功能依然是“求证”，但与回声问句不同的是，这种问句求证的是一个新的命题，这个新命题是说话人的一种推测，因此，这种问句有“测度”意味。正因为如此，问句起首通常没有“噢”之类的成分。 （2）这类问句所表达的推测在发问者看来具有高可信度，或者在对方话语中或现实场景中有明显证据（如例（3），或者是从蕴含、预设角度对对方话语的推衍（如例（9）。一种极端的情况是：甚低语调是非问句可以用来“明知故问”。例如，当家人下班回家推门进来，可以问一句“回来了？↓↓”，在这种已经“眼见为实”的场景下如果依然要问，就只能用这种甚低语调的问句。 根据上述对甚低语调用于回声问句和一般是非问句的分析，我们将甚低语调的主要功能归纳为“求证”。求证的内容有两类，一类是对方的话语，一类是高可信度推测。求证的意图则是要对方对某个信息或推测加以确认。相比较高语调和带“吗”的是非问句（包括回声问句）的“有疑而问”，甚低语调问句重在“问”而“疑”的成分不多。因此，在有明显证据甚至“眼见为实”的场景中，通常只能使用甚低语调的问句发问，而不能使用高语调或带“吗”的是非问句发问。 甚低语调除了具有求证功能之外，还有“测度”义。要求证，就必须有求证的内容，在非回声问的条件下，这种“测度”就是求证的内容，而且这种“测度”在发问者看来倾向于为真，有了这种倾向，才会有求证的动机。可见，甚低语调所表达的高可信度推测义与求证功能是相关联的。在甚低语调回声问句中，之所以没有“测度”意味，是因为回声问没有什么推测的空间，这种“测度”义受到了抑制。相对甚低语调是非问句而言，高语调和带“吗”的是非问句对所问内容并无为真倾向，自然也就不会有“测度”义和“求证”功能。 我们对甚低语调功能意义的认识，可以解释为什么这种语调通常不用于特指问句、选择问句、反复问句，而只用于是非问句。“求证”的意图是：说话人已有答案，只是不能完全确定，因而需要通过提问要求对方证实这一答案为真。是非问句是问一个命题，也就是一个答案的真假，这种功能与“求证”的意图是契合的，因而甚低语调一般用于是非问句。特指问句是就特定的疑问点提问，选择问句和反复问句是要对方在两个可能的答案中进行选择，它们都不是问一个答案的真假，都只能用于“求解”而无法用来“求证”，因此，表示“求证”的甚低语调一般不用于这些疑问句。 但语调的功能是复杂的，并非只能表达功能语气，也还可以表达各种情感语气。如果在特定的语境中让这些疑问句形式带上甚低语调，“求证”的功能就会被压制，而只能保留情感语气功能。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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