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任溶溶 8卷本《任溶溶文集》和20卷本《任溶溶译文集》的问世,是我国文学界、出版界的一大盛事,也将在当代儿童文学史上留下光辉灿烂的一页。 任溶溶先生是我国文坛一位德高望重、学贯中西的儿童文学大家、翻译巨匠。他的百岁人生,是一路有孩子相伴的快乐人生,也是有文学相伴的诗意人生。他的文质兼美的等身著译,是我国儿童文学高地上一座令人瞩目的丰碑,也是滋润亿万读者心灵的最佳乳汁。对任老在儿童文学翻译、创作、编辑诸方面的杰出成就和贡献,我们永远怀着深深的敬意和感激。 最早记住任溶溶的名字,是在上世纪50年代初。我记得,他翻译的《古丽雅的道路》(原名《第四高度》)刚一问世,我就从书店买来,如饥似渴地阅读。它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等苏联文学名著一起,是我成长路上难以忘怀、影响最深刻的读物。我把主人公古丽雅当作学习的榜样,力求像古丽雅那样不怕困难挫折,勇往直前,在精神、品德、学识上攀登一个又一个高度。 我与任溶溶相识相交已近半个世纪,1981年,我与任老在南京参加《未来》儿童文学丛刊编委会议,在秦淮河畔同住一间房,推心置腹地彻夜畅谈,诉说各自的经历、遭际、志趣、爱好,让我顿然觉得有幸结识了一位情投意合、心灵相通的好友。新世纪之初,我和他有缘同获宋庆龄儿童文学奖特殊贡献奖,在现场接受记者采访的热烈情景;在深圳召开的全国儿童创作会议主席台前与他自由交谈、含笑合影的愉悦时刻;在上海泰兴路他的寓所,不止一次促膝谈心的亲切氛围,至今一桩桩、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面对我书柜里任老历年亲笔签赠的大著或选集,我不禁发出时不我待、岁月易逝的感慨。30年前,他在扉页上题签“我七十岁了!”《给我的巨人朋友》那本书中收有他的代表作《爸爸的老师》《你们说我爸爸是干什么的》《没头脑和不高兴》《一个天才的杂技演员》等。这些作品的巧妙构思、幽默风格、游戏精神,不能不令人拍案叫绝。 他面赠我的译作诗集《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不好?》,在扉页上醒目地写了“时年八十八”。时隔8年,当他96岁生日之际,又赠我以《任溶溶给孩子的诗》。70岁、88岁、96岁,不断有新作发表,不断有新书出版,若不是对儿童文学怀着发自内心的、自然而又执着深沉的爱,若不是富有天天想写、多干点活的辛勤耕耘的精神,是绝对做不到的。 在我与任老的多年交往中,无论是交谈还是通信,有这么两点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一是密切关注作品质量的提高,关注青年作家的成长 2011年初春时节,他在给我的一封信中写道:“我如今关心的也只有儿童文学,希望大作品出世,好像也不容易。我只希望年轻的儿童文学工作者修养越来越高。儿童文学也是文学,文学修养不能降低。”任溶溶先生目光长远、视野开阔,翻译了大量有口皆碑的世界儿童文学经典,从《安徒生童话全集》到《木偶奇遇记》,从《洋葱头历险记》到《随风而来的玛丽阿姨》,从《长袜子皮皮》到《夏洛的网》,从《马雅可夫斯基儿童诗选》到《马尔夏克童诗选》,都是广大读者喜闻乐见、爱不释手的精品力作,也是我国儿童文学作家学习、借鉴的优秀文本。他热切期盼我国儿童文学作家,特别是青年作家努力提高自己的思想、艺术素养,从“高原”向“高峰”攀登,写出传得开、留得下的富有文学品质、艺术魅力、儿童特征的“大作品”来。 二是十分重视文学组织工作,强调组织者要懂行 在任老看来,儿童文学要发展繁荣,离不开组织、指导、服务工作。他对我说,“儿童文学界没有冲锋陷阵的虎将、猛将、大将不行,还要有摇羽毛扇、诸葛亮式的人物。出主意,提建议,登高一呼,带领队伍前进。”他还认为,做组织工作的,要有奉献精神,要懂行,是熟悉文学特点和规律的内行。我是一个文学组织工作者,多年来心甘情愿在儿童文学舞台上跑龙套。尽管我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为儿童文学鼓与呼的工作,任老却不止一次地勉励我:“您一直指导并领导这一工作,是位内行领导,成绩有目共睹。”当我从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负责人的位置上退下来,表示将逐渐淡出儿童文苑时,他极其真诚地对我说:“如今儿童文学新人新书多,正需要高人指点,希望千万勿淡出儿童文苑。”我由衷感谢任老对文学组织工作的认同、理解和尊重。然而,近些年由于自己年老、怠惰,未能如任老所嘱“多写评论”“多提携新人”,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不免感到愧疚。 永远怀有赤子之心,酷爱儿童文学,翻译、创作两翼齐飞的任溶溶告别我们远行了,而且渐行渐远,但他纯真宽厚、风趣幽默的人品文品永远刻印在我的心坎上,他的名字将永远留在中国当代文学史册上。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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