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百号人云集几十平米,后到的已没有座位,可称得“挤挤”一堂——在读者“严妈”的描述中,近一个半小时在上海的新书分享讲座,学者薛仁明如同讲述小岛上邻家故事般娓娓道来,有宁静,有活泼,有沉思后的担当,有达观来的淡定。
多年来,薛仁明反复品读《论语》,近日《孔子随喜》由中华书局推出全新修订版,他以“孔子与中国式现代化”为主题,引古说今讲《论语》说孔子。这部中国传统文化重要典籍既是古典的,更是当下的;既可呼应读者自身生命,也可回应时代。
书中力图将古往今来宏大虚构的孔子转变为私人情感和具体民间解读,把早已概念化的孔子描述成有趣清新、通达且生机活泼的寻常人物。通过薛仁明所看到的那个亲切的孔子,读来令人神清气爽、趣味盎然。
《孔子随喜》不谈哲学、不谈思想,和近代学者以及宋明理学所说的孔子都相距较远。“读者喜欢的,可能就是书里的文风与后头那种气息吧!我佩服孔子的生命气象,更喜欢他生活的气息。孔子扎扎实实植根于生活,无浮辞,不空谈,因此健康清朗。”薛仁明认为,弟子三千,孔子从来无意培养成三千个专精的技术人才,也不想培育出三千个杰出的专家学者,甚至,他也无心造就三千个各行各业的所谓菁英分子。若真要问孔子心里期待的,那应该是,三千个君子、三千个士吧!
 孔子言道,“君子不器”。君子,或者说,士,尽可以有专业,但不执于专业;可以有种种才能,但不执于这各种才能。士,不能只安于营生,而忘掉根本要务;不能过度钻研细节,却往而不返,以致于疏忽俯仰天地之宏观。换言之,不管是大“器”,或是美“器”,士都不能只是个“器”,不能为“器”所执。凡有所执,就会斤斤于末节细行,就无法直探核心。
中国文明,数千年来,言必称“道”。这“道”,是那个“根本”,是孔子所要直探的那个“核心”。孔子说,“士志于道”,这是士的最根本自觉;无此自觉,不足以言士。
书中指出,君子之所以不器,士之所以不在细琐处打转,正是要如此万缘放下,摒除一切不相干者,才可直探本源。一如剑客的一击必杀、直取咽喉,士也要时刻锻炼这根本能耐,方能骊龙颔下直探明珠。有此身手,士才能在众声喧哗之中,静定安然;也才能在举世滔滔之际,自在了然。时潮也好,变局也罢,士的心中,自有一方清平世界。有此清平世界,士才可能安己、安人、安天下。
读者丁诚评价,薛老师口中的孔子,是人,身上没有披着“万世师表”文化衫,更像是有情有义、有爱有憎的老者。“我认识孔子并不晚,但真正走近一些,多少是受了薛老师的影响。所谓走近,或许更准确说,是找到了一点点孔子与身处现代文明中的自己的关联。”
薛仁明透露,《孔子随喜》大概每一两页会出现一个生僻字。他希望大家读书不要读得一马平川,所以会放一两个“路障”,让阅读速度慢下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