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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洛河》:一幅洛河中游生活图景

http://www.newdu.com 2024-01-04 《小说月报》 刘彦亮 参加讨论

    

从俗世中来,到灵魂里去。
    ——谢有顺
    《大洛河》继承了陕西作家一贯的写作风格,是一部质朴而深邃的现实主义长篇巨著。它在文本中所表现出的长篇巨制所独有的“长江大河般的波澜壮阔之美”,捍卫了长篇小说这一文体的尊严,同时也继承了陕西作家优秀的写作传统。小说讲述了宗家五代人在不同历史环境之下的命运,于艰难蜕变中挖掘人性光辉,展示出北洛河流域尤其是北洛河中上游地区的历史变迁,极具历史的沧桑感与厚重感。
    一、《大洛河》体现了独特的陕北方言密码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学语言是作家思维的体现。写什么,怎么写,都是作家对社会发出的声音。同时,作家的语言也是作家对世界的认识和对人类生存方式的思考与表述。李亮在《大洛河》中大量运用了陕北方言,读起来让人备感亲切。将方言融入小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有的方言使用起来有一定难度,但是李亮处理得恰到好处。李亮在散文写作中就非常讲究语言的优美和准确,她写这部小说时,更是经过多次修改,做到了让语言紧贴着人物。写小说和种庄稼没有太大的区分,字斟句酌如拣选种子,谋篇布局似安排五谷杂粮,什么样的人物选用什么样的表述。我在读小说之前心中隐隐有一种担心,担心李亮写散文多年,是否会在小说中运用散文的语言进行写作,但读完之后我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李亮完全采用小说的语言进行表述,整体读起来流畅自然、引人入胜。每一个地方的方言都有它的独特魅力,有些事物只有运用方言才能够准确地表达出它的特性。陕北方言隶属晋语系,同时又以渭北方言为基础,融合了少数民族语言,这使得《大洛河》更加丰富多彩。在我有限的阅读范围之内,还没有一部长篇小说能够像李亮的《大洛河》这样准确又淋漓尽致地将陕北方言呈现出来,在此向李亮致敬。
    二、《大洛河》彰显了陕北民俗文化的特色
    一个地方所独有的特色,除了语言就是它的民俗,民俗是一个地方的“胎记”。陕北地处黄土高原,历史上属于边关,由于相对闭塞落后,所以在以汉族为主的聚居地内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和民俗文化,而李亮在小说中就详尽地展现了陕北民俗的独特魅力。比如,小说主人公之一的安来子从小体弱多病,他的哥哥给他请来当地的巫神禳灾治病。宗家第二代人宗永明娶媳妇时的各种礼节,包括吹鼓手在什么时间奏什么乐曲,小说里都进行了事无巨细地描写。书中还详尽描述了陕北亡人的迁葬、合葬,如主人公安来子去世后的葬礼、献猪献羊、领生、亡人的招魂安葬,甚至包括纸货的种类都有详尽的描述。还有小孩子从出生到闹满月父母寄托美好未来的各种仪式,以及对陕北的各种民间说书、皮匠等都有精彩的描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洛河》向我们展现了一部陕北民俗生活画卷,让我们在故事情节的起伏中感受陕北民俗文化的丰富多彩。
    三、《大洛河》很好地体现了作者的文学主张
    李亮在写作《大洛河》过程中,对人物和故事进行恪尽职守的叙述,没有多做判断,踏踏实实地讲故事。小说是通俗文学,如果一部小说让读者没有兴趣读下去,那么它多半是失败的。小说的魅力归根结底来自故事内部,而非外挂的抽象出来的判断。李亮在叙述过程中没有给人物强加个人的判断,而是用符合人物的语言和故事情节进行准确地叙述,一方面遵循了小说写作的要义,另一方面也是对读者的尊重。正如作家徐则臣所说:“小说的丰富、复杂和深刻建立在它的多解性上。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哈姆雷特》就是一部伟大的戏剧,莎士比亚就是一个伟大的作家;如果一千个读者只有一个、十个哈姆雷特,《哈姆雷特》就是一部平庸的作品,莎士比亚也就是一个平庸的作家,在今天将无人知晓他。”不同的读者对作品和人物有不同的理解,所以作家尽量不要替读者解读人物,也不必在小说中发表议论和进行大量的抒情。李亮在写作中基本做到了这点,所以说这是一部很好的通俗文学作品。
    四、《大洛河》展示了陕北人与命运的抗争
    在面对匪患和社会变迁时,宗家人默默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使自己的家族逐渐兴旺发达;进入新中国,宗家后代九丸面对包办婚姻的不幸,从妥协到觉醒,再到抗争,最终实现自己的活法;宗宝童在朋友圆生的怂恿下一起去北京,返回太原时被卖进黑砖窑,圆生逃脱后,宝童被父亲解救出来,重新返回校园发奋学习,并通过考上中专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宗宝女在上中专时被男朋友欺骗失身后,没有灰心丧气,而是继续奋斗参加高考,并顺利考上大学。纵观宗家五代人,都是与自己所历的时间和命运搏斗,与自己的命运抗争。
    五、《大洛河》展现了真善美的文学精神
    文学的精神就是真善美,如果失去了这个本质,那么写作就没有多大的意义。这部小说通过叙写世俗生活,展现了不同时代的陕北人的生存状态以及精神世界。小说的土壤是在陕北这块贫瘠土地上的生活,是生活中那些日常的人、琐碎的事、微妙的感情、冷暖的人生。无论遇到怎样的遭遇,宗家几代人都秉承着善良、厚道的性格,无论社会如何变迁,时代如何变化,宗家人的血脉中都流淌着对善良的坚守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社会在发展,生活方式在改变,但文学的本质不会变,就是让我们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有一颗勇敢活下去的心,做一个善良的人,文学给人活着的力量,给人创造一个“真善美”的理想世界。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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