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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爱松新近发表的《梦里的星河》（《人民文学》2023年第5期），讲述的是发生在我国西南边境少数民族地区的军民鱼水情故事。他以别致的文学语言、独特的叙事风格，将故事讲述得灵动而真实，让读者沉浸在小说营造的情境之中。 作品开篇，通过对身为“南木萨”（巫师）的父亲的描述，将独龙族人的精神世界和生活环境描摹出来。“一代又一代的族人被莽莽群山困住，谁也不知道群山外面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新鲜世界。”“直到有一天，有几个人找到我的父亲，其中有一个是我们的阿空头人，另外两个穿着军装，开始时说着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作品以阿空头人领着两个解放军战士来和“我”的父亲“南木萨”商讨引水入村种水稻，切入故事主体。阿空头人为了族人生活得更好（吃上大白米饭），同意“穿着军装的人”帮忙引水入村种水稻，而“我”的父亲老“南木萨”却以宗教信仰和族人安全原因，反对引水入村。因为，按照族群的传说，“一旦引水，必然触犯水鬼。这里的水鬼和山鬼，有那么好惹吗？” 小说《梦里的星河》，细腻地描写了老“南木萨”在引水种水稻的问题上的纠结与彷徨，生动刻画出老“南木萨”最初见到“穿着军装的人”时的疑虑和不安。这与其后情感的转变形成鲜明对照，展现出“穿着军装的人”在牺牲奉献和实际行动中树立的伟岸形象。 作品以“我”的视角，将战士们帮助西南边疆发展生产、救助少数民族群众的牺牲奉献故事铺陈开来。《梦里的星河》中的故事，来源于作者采访过的真实事件。作者通过对人物言行与心理的刻画，真实地映照出边疆少数民族的社会生活，把“穿着军装的人”“南木萨”、阿空头人等形象塑造出来。 作者出生成长在西南边疆的古镇，对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文化与社会生活较为了解，对人民子弟兵带给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变化体会深刻。《梦里的星河》深情叙述了人民子弟兵服务边疆人民的感人故事、展现边疆人民生活因“穿着军装的人”到来发生的变化。作者通过描写解放军战士在建设、保卫边疆中的艰辛付出，讲述几个被称作“雪天使”的解放军战士救助少数民族群众的故事，以及战士庄严在施工坠落后，沿江修路的族人们“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的描写，谱写出动人的军民鱼水深情颂歌。 高高的担当力卡山哟 高高的高黎贡山哟 独龙族人民哟勤劳又善良哟 解放军和我们哟一家亲哟 …… “一说到边防战士，我的父亲有些灰蒙的眼睛突然亮闪了一下。”显然，“我”的父亲已对边防战士、“军装记忆”有了特殊的感情。不仅是他，包括“我”和族人们，在这几十年里已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边防战士当作族群守护神的化身。当得知战士庄严在施工时牺牲：“父亲沉默了一阵，站了起来，向着东方鞠躬祷告。他说，每一个远去的战士，都会成为一颗照亮黑夜的星辰。” 《梦里的星河》以第一人称写法，巧妙地借助“我”的所见所梦展开叙述，以主体性的视角带领读者走入文字编织的世界。同时，作品构思精妙之处还在于作者运用明暗两条线索推进故事发展。明线是人民解放军对边疆人民的真情付出，帮边疆人民引水进村、开田种稻；在雪山救民工；在雨中和崎岖烂滑的山道上，争分夺秒拼尽全力和死神抗争搏斗；输血给病危的产妇妮娜，终于保住了母子的生命……暗线是老“南木萨”对战士们态度情感的转变。明暗双线交织，构设了故事展开的宽阔空间，铺展开丰厚的内容载量。 《梦里的星河》将日夜奔流的独龙江比作“星河”，牺牲奉献在此的战士们以其闪耀的光辉事迹感动着边疆人民，无数的牺牲奉献汇聚成灿烂的“星河”，并如滔滔江水永远响彻在高山深谷。此外，作品对高黎贡山少数民族文化和自然景观的描写，显现出美丽神秘的别样韵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