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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的断裂——《骨折》创作谈

http://www.newdu.com 2022-03-05 《十月》 张玲玲 参加讨论

    关键词:《骨折》
    小说写于2020年2月,但迟至9月,才补完结尾。我常想,是否应换成护工视角?这样或许比对更强烈,介入也更深。但我最终没做此种修改,因为小说所述的,不仅是对一位困病缠身的暮年知识分子的慈善救助,更重要的是一代人对上一代人的竭力挽回;不仅关乎公共历史,还有她的私人记忆。
    年轻时我很少这样想,想历史之责,记忆补救。那时我的父辈还在,还存在对话空间。但这几年,祖父母们陆续去世,一扇扇窗渐次关闭。祖父尚在时,我曾想为其做口述历史,但他耳鸣严重,不擅表达,能说出的少之又少,许多问题在声嘶力竭中不了了之。从姓氏、族谱等可推断他们是来自北方的移民,但自哪代迁来?因何而来?作为二十世纪的亲历者,他到底目睹了什么,感受了什么?他的海上生涯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婚姻,他的爱恨呢?他们一一离去,将答案埋进泥土,自此永夜沉寂。我只能寄望于等待,等待某日奇迹闪现,如《她来自马里乌波尔》一般,带我进入历史,拨去迷雾。
    我渴望拨去迷雾,辨析来路,我想知道今天为什么是今天,此刻又何以变成此刻,想知道割裂从何而来,错误是否在我能察觉时已经孕育。可是,凋零的不仅是父辈,我自身记忆,也因疏慢与不经心,点点失去。
    加拿大诗人安妮·卡森有一首诗,写的是罹患阿兹海默症的父亲:
    父亲的旧蓝布衬衣
    如今它挂在厨房椅子的后背
    我常坐在那里,就像它
    挂在他过去所坐的那把厨房椅子的后背,
    不管何时进入我都会披上它
    像他过去那样,跺一跺脚
    震落靴子上的雪
    我披上它,然后坐在黑暗
    他从未这样做过
    寒冷被空中的月亮之骨点点剔落
    他的法则是个秘密
    但我记得那一刻,记得我意识到
    他内部法则混乱的那一刻
    我到达之时,他就站在车道的转角,
    身着那件蓝色的开衫,扣子从下,直扣到顶
    不仅因为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
    还有他脸上的表情
    像一个小小孩,清晨时分被姨妈穿戴整齐
    即将开始一段漫长的旅程
    在冰冷的火车上,穿过寒风呼啸的月台
    他在他椅垫的边缘坐得笔直
    阴影像长长的手指
    拂过干草堆
    这让他惊慌
    因为他正向后驶去
    这首诗如此优美,沉婉,哀恸。在对记忆的不断凝望与痛楚回眸,我们一次次地看见我们父辈猝然老去,而他们所历经的惊惧正是我们可能遭逢的惊惧:时间在开倒车,记忆涣散,零碎,再难成型,当下与过去两厢抵牾,将一切否定。但我不认为转头看向他们仅仅是为给将来提供借鉴,或在他们泛黄的风华中辨出我们的面孔,以及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失去,还是不得不接过的任务。我们已经站在了他们的时间。世纪椎骨已断,我们愿以自身之血黏合吗?
    感谢谷禾老师的编发,是他提示并教导了我如何在视角上进行考量,从那时起,我才开始学着在虚构中斟酌一种可信的真实。我一次次在虚构和真实间胶着难行,也在记忆、真实和故事里不断叩问自身的责任、伦理与尺度。小说有事件基础,但是以一个虚构人物为中心,辐射开去,牵连起周围的人事。它不是事件全部,也难言公允、客观。写时我确实心怀善意,也希望小说本身能略多于善——我希望,但仍做得远远不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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