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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2月07日10:15

http://www.newdu.com 2021-02-07 《贵州民族报社》 王 杰 参加讨论

    
    
    王方晨,1967年出生,山东济宁人。山东作协副主席 。著有《老实街》《公敌》《背后》《老大》《花局》等小说作品,共计800余万字。作品多次入选多种文学选本、文学选刊以及全国最新文学作品排行榜、中国小说学会全国小说排行榜,并译介为多国文字。曾获《中国作家》优秀短篇小说奖、《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百花文学奖等。
    
    《花局》是王方晨的长篇新作,描写发生在所谓“花局”的令人啼笑皆非、匪夷所思的故事,故事背后却蕴含深意。在古局长的领导下,花局表面四平八稳、井井有条的工作中,却总是冒出看似寻常却难以解决的尴尬事,跳出处理不好日常事务的尴尬人。干部职工中有在每年一次的例行植树活动上坚决不配合工作的,有感恩于古局长而伺机助其延缓退休的,有到上级部门送一封信而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有勤恳蹲点扶贫数载竟被遗忘的……其间,夹杂着电视台女记者的莫名其妙采访,一条狗视角下的怪异生活,还有花街神秘的夭婆……小说看似书写庸常生活,却是在对素材的提炼、加工和变形的基础上做了超现实的处理,赋予其象征意义和寓言性质,具有荒诞色彩。
    我需要寻找一种概括的表现,“花局”意象也就随之形成
    记者:近日,您的长篇小说《花局》出版发行,您创作这部小说的初衷和当初的构想是什么?
    王方晨:世上本没有花局,而我一再说起《花局》的真实性。实际上,小说里的很多情节都是我所经历过的,大多数荒唐可笑,当时就想把它们记下来。它们是很多机关单位里的日常。年复一日,大家都在一本正经地做着同样的事情。我只是看到了隐藏在一本正经后面的滑稽。于是,写作中常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写着写着,忍不住解颐一笑。相信读者阅读时,也会这样。
    生活带来的思索,就是我创作之初的构想。不仅《花局》如此,创作每篇作品,都是由对生活的思索而起。
    就《花局》而言,我没有认可这样的生活,而不被认可的生活处处都在。因此,我需要寻找一种概括的表现,“花局”这个意象也就随之形成。它是生活的综合,更是象征。可以说,花局就是一种生活。它最终指向了生活的反面。花局主人冲出了生活的重重围困,投到花街女人的怀抱,而有关花局夫人的传言一直都在。花街女人到底是不是神秘的花局夫人,是我有意留下的疑问。
    从写实的围困,到意想中的突围,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的构思,但它又是无限敞开的,意味着对生活的思索,永无止尽。
    记者:《花局》中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局”,但是每个人又拼命试图摆脱这个“局”,这些“局”在您看来有什么特别的隐喻性或象征意义吗?
    王方晨:人生到世界上来,不过是生在一个局里。每个人的人生,又都是无数大大小小的局。每个人无处可逃。逃出一个局,又进入了另一个局。局代表着生活的本身,既是时间和空间的场域,又是生活的一种状态。
    在无法逃脱的局里面,我们究竟在怎样生活,精神自由、意志张扬或局限、局促、拘束,就是小说所表现的内容。人生枷锁无处不在,显然,枷锁不为我们所求。简单地说,在《花局》中,“局”代表了人们的生活境遇。它的诡异如同卡夫卡的城堡,似乎无法进入,却发现就在里面。对于一个活着的人来说,局的不可逃脱,就如同生活不可逃脱,因为只要有生命,就不可能不生活。
    《花局》中的“局”代表了人们的生活境遇
    记者:《花局》的每个“局”都是一些生活中常见的“局”,您是如何把这些寻常的“局”写得不寻常的?有什么窍门吗?
    王方晨:的确,《花局》是极写实的,即便一个礼单都会很清楚,油盐酱醋矿泉水,都会有自己真实的品牌。连写到的花香,也被编写了具体型号。你以为小说是虚构,但很多章节,我甚至套用了真实的历史资料,有意模仿新闻报道。花局主人上班养鸟,我们单位真有一个领导把鸟笼挂在了办公室。我到现在还记得不少职工跑去对那鸟极尽谄媚地夸赞。生活这样写出来,不但没有混淆于寻常,还好像平添了不少属于虚构的想象的文学色彩。滑稽、荒诞、夸张、变形,随处可见。从花局与树,到花局与人,再到那只被暗算的鸟,一条会讲人话的狗,有关花局夫人的传说,我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什么会与花局无关。
    如何把寻常写得不寻常,在《花局》中,我来说,唯一的窍门就是一句话,写“局”而不为“局”所局限。这也是我之所以虚构了一个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花局的主要原因。
    记者:《花局》每部分各有各的结构方式,各部联合起来又聚合为一个整体,你怎么看待这种既能闭合又能开放的多文本互文体式?
    王方晨:小说创作具有无限的可能性,《花局》在某种程度上表现了出来。《花局》的这种文体,也是一种叙事向度的努力。时间线是一个方面,但在相对空间的掘进,也会遇到宝藏。小说的各个部分,实际上就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叙事空间,随时产生信息流推动小说的继续进行。
    我坚信文本的形式永远都在千变万化。这种变化本质上正是文学进入生活的不同方式。生活的不二法门,也正是生活有许多门。生活之奇妙,就是我们可以选择并进入不同的门,以不同的姿态获得不同的的感受。只要小说家对生活的感知还没有固化、停滞,那么,小说家随时都会贡献出自己的多种可能。
    客观地看,《花局》是个城堡,但更是罗生门。它自始至终都在从不同角度来讲述花局故事,所以我们才得以看到花局的不同面貌。《花局》需要不同的立体的表现,也就是说适合这种文体。既能闭合又能开放,在我看来,倒是一种文体所能具备的完美形态呢。请相信,没人会预知现代小说的发展走向。
    人需要活得有意义,这就是生活的真意
    记者:《花局》表达了您对生活真意的孜孜探求,到底怎样的生活真意才是您的追求?
    王方晨:大多数人的生活如同一地鸡毛,这种认识实在是一种无奈。人们经受了太多的惊吓、失败和教训。但《花局》中的不少人,仍旧做出了自己的反抗。陈志生坚持不种树。从小说的描述来看,那种大嗡大轰的集体活动,更多地是对个人意志的抹杀,失去了本来应有的意义。陈志生孤独的反抗近于悲壮,却最终“止增笑耳”。而且,我们看到更多的人,现实中随俗也罢,抗拒也罢,都不过是把生活过成了一出无休无止的闹剧。所谓“对生活真意的孜孜探求”,正体现在对这种顺从和反抗的反复审视上面。
    可悲的是,人类虽贵为“万物之灵长”,对生活的认识和感悟甚至不如那条名叫“王光乐”的狗来得深刻。在遭到上司的“狗格”冒犯后,王光乐心灰意懒地怀念起在旷野上“大发生命的呼啸”的日子。发现没有?在《花局》里,人要正经生活,很难。王光乐刚要思索人生意义的时候,不是上帝笑了,而是立刻被美味的烤乳鸽转移了视线。更为可笑的是,大酒店推出天鹅宴,尽管天鹅成分已微乎其微,人们仍然趋之若鹜。在汹涌的物欲中,不禁要问,人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小说中有个叫“上帝”的人物,生活得那叫一个狼狈。为一封无法送达的信殚精竭虑,最后,在行驶的列车前,“脑子裂开了”。这个“上帝”不可能给人答案,而我的想法倒很明确,人需要活得有意义。这就是生活的真意。
    好比“上帝”手中的那封信不送又如何,《花局》给读者提供了一个反问,或者一连串反问。我们已经看到了,小说中很多人的生活简直无聊透顶。对此,我怀有悲慈。
    人在向世界学习的时候,同时也是在向自己学习
    记者:曾经创作的作品经由审美再加工和转化后,便会生成了新的意义并纳入到你新的写作版图中,您怎么看待这种“旧料新用”或者说“旧料”怎样才能用出“新”?
    王方晨:个人的作品也可以成为个人的创作财富和宝库。它们奉献给读者,也奉献给自己。人在向世界学习的时候,同时也是在向自己学习。对自己的审视常常会有出人意外的收获,而对一个作家来说,事物永远没有新旧之分。每个人都在面对过去、现在和将来。要说怎么用出“新”来,我还是一句话:看实质而发现永恒。
    记者:《花局》中有大量荒诞、意蕴丰盈的细节描写,在您看来,细节描写对于小说创作有哪些重要意义?
    王方晨:无细节无以成小说。生活的日常正是由无数的细节构成。写细节,其实就是写生活,还原生活,同时也是创造生活。出色的细节描写,可以使小说的真实性得到增强。
    《花局》对大量荒诞细节的选择,自然由我的表现意图决定。也就是说,细节也并非可以滥用。《花局》中写到情爱,就回避了情意绵绵、纯情动人,因为与大局无关。陈志生与老婆过夫妻生活,呼唤另一个女人名字,老婆却在一声声应和。还有大批的花局人,夫妻生活是一种荒诞的表现。鲁林娜对花局主人的关心,虽有动情的成分,却更多是一种精神控制。这都与正常的情爱不同。
    无数荒诞的细节,构成了花局的生活意象,也构成了这部小说的本身。读者阅读小说,就会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细节描写,最终完成了对作品的整体塑造。细节不小,有关宏旨。
    写《花局》,感受的就是意志的解放
    记者:与您个人而言,从《老实街》到《花局》,折射出您创作上的哪些变化?
    王方晨:它们不过是所描述的对象不同而已。《老实街》里有太多的心肝肺,那叫一个牵肠挂肚,那叫一个千回百折、一脸正经。《花局》则会让你笑痛肚子,那叫一个没正经。实际上,《花局》把正经消解掉了。来,我给你严肃地说个事儿。结果,大家哈哈大笑。有你这么严肃的吗?你仔细观察观察,生活中没那么多正经的。说是正经,最终发现是笑料。有笑料就有热闹,就有嘻嘻哈哈。《花局》就很热闹。我写《花局》,感受的就是意志的解放。根子上却还是往冷寂里走的。花局主人死掉了,死亡来临才脱胎换骨,才让人看到他的孤独。根子里还是正经。《花局》上的变化,除了把生活场景转移到了机关单位,其它都是坚持,根子一直在那里。
    记者:如果请您给《花局》在您个人创作生涯做一个定位,您会如何去定位这部小说?它在您个人创作史中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王方晨:刘亮程看得出根子何在,才说《花局》依旧是“王方晨的局”。的确,它是我人生思考的一个片段,是承接,也是延续,体现了我对这个世界一贯的认识。把它跟《公敌》《老实街》放在一起,你会发现它们提出的是相同的问题,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表面上,它在探讨这些问题的时候,有些“混不吝”。没有庄重,没有崇高,没有严肃,更没有神圣,就像在回荡着“春天来了”的旋律的花局,又处处飘荡着放肆的了无心肝的笑声。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站在《花局》后面的人,也在笑。不同的,那是一种一本正经的笑。你能想象笑得一本正经,会是一种什么状况?所以,你问它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回答,它可能会让人想去重新辨识和确认我的创作:这家伙三十多年究竟在干什么?
    记者:谈谈你的下一步创作计划和打算,以及您希望在现在基础上取得哪些新突破?
    王方晨:对生活的思索,是我创作的原动力。思索不停止,创作也不会停止。随着年龄增大,每天都恨时间不够用,分明感到照这个速度写下去,永远也写不完。大计划做了没用,小计划倒有。
    近来我已写出《大块伫立街头》《麦河的恩典》《老夫还乡》等短篇,准备暂停,完成另一个长篇。我希望在将来的写作中,能够出现那么一两个能够极为深入人心的人物形象、一两个能够被人随口讲述出来的故事,而且让这些人物和故事带有更多、更独特、更鲜明的个人印迹。实际上,我希望做的,是尽己所能地区别于他人。大概,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写作的本质,也正是每个人钟爱写作的理由。
    记者:感谢王老师接受我们的访谈。祝王老师身体健康、创作丰收!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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