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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灵的故事:理查德·杰弗里斯笔下的英格兰乡村

http://www.newdu.com 2019-12-11 北京青年报 程虹 参加讨论

    
    理查德·杰弗里斯
    1883年,英国作家、博物学家理查德·杰弗里斯(1848—1887)出版了他的自传《我心灵的故事》(1883)。此书一经出版,便引起轩然大波。作者在书中描述了他要与“实实在在的宇宙”和谐共处的渴望,以及“大地之声在我身心中穿越”的感受。
    他感到树木、青草和群星“如同外在的神经与血脉”。他相信,有一种精神生活比任何神旨都崇高,而正宗的基督教神是不存在的。尽管他的无神论在当时引起了社会的愤慨及非议,但《我心灵的故事》很快便成为一部引人注目、不同凡响的传记,并多次再版,经久不衰。杰弗里斯在《我心灵的故事》中再现了他在英格兰南部乡村那些起伏的丘陵、草地、森林中心醉神迷的经历。他声称:“我或许领悟到了太阳、光线、大地、树木及青草的内涵。”
    在描述英国乡土风情的作家中,杰弗里斯可谓与众不同。从他的身世而言,他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从未踏入过高等学府。在30岁之前,他都生活在英格兰南部威尔特郡的乡村。然而,受教育的程度并没有影响杰弗里斯的发展。他可谓多才多艺,集博物学家、小说家、散文家、诗人、农业评论家、农村社会学家、历史学家等多种角色于一身。同时,他又是一位多产作家。在39年的短暂人生中,他创作了十多部有关乡村生活的自然随笔文集,8部小说,一部自传和一部自传体小说。但在他所有的作品中,真正成为传世之作的是那些自然随笔。
    英国作家、诗人托马斯在《理查德·杰弗里斯:他的生活及作品》(Richard Jefferies: His Life and Work,1909)一书中感叹,杰弗里斯的自然随笔“几乎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一个纯粹的、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在英国文学中把自己及乡邻的生活展示于众”。他继而称赞道:“当他(杰弗里斯)写这些作品时,仿佛他的手参与了塑造那些山地、阳光及天上群星的神圣使命,仿佛他的血脉里流淌着橡树、榆树和白蜡树的树液,以及自然界飞禽走兽的血液。”
    可以说,杰弗里斯将其短暂的一生都用于体验和描述自然之中。甚至当他身患重病,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时,他所担心的不是死神的来临,而是观望着窗外的飞鸟与花朵,担心“没有我来为它们记录,那些鸟和花可怎么办?”临终前,他还在病榻上应邀口授为怀特的《塞尔伯恩的自然史》再版所写的序言。杰弗里斯生前曾写道“文字比钢铁留存得更久远”,而他留下的文墨证实了这一点,因为他的故土,他笔下的乡村实际上是一片精神的领地,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与山水自然永存。
    
    书名:《宁静无价》 作者:程虹 出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8月
    杰弗里斯于1848年11月6日出生于威尔特郡的科阿特农庄,并在以后的近30年内都生活在这一带的乡村。就像英国作家福斯特(E. M.Forster,1879—1970)所言,“英格兰传统文化的千丝万缕都汇集于威尔特郡”。
    威尔特郡是一片历史悠久的土地:古时的战壕、罗马时代的道路、历经沧桑的城堡,令人生起思古之幽情。但它的核心,或者说精髓却是那一望无际、波浪起伏的绿色丘陵。这连绵不断的丘陵宛若一支乐曲跌宕起伏,令人心醉神迷。夏季,它像是一团团绿色的云雾;冬季,皑皑的积雪使它如同飘逸的白云。
    杰弗里斯的出生地科阿特农庄位于伯德罗普森林脚下,附近是最典型的丘陵地带。儿时的杰弗里斯曾如醉如痴地在这些孤寂壮美的丘陵中盘桓玩耍。后来,这些丘陵的波澜壮阔与沉寂无声,连同其流体曲线的动态美及整体美,竟在杰弗里斯的心目中产生了“大海”的影像,并永驻于他的心田,成为他终生回忆与写作的源泉。他后来写道:“在山丘中,总是蕴藏着希望。”
    当然,杰弗里斯的故土中不仅仅是丘陵,由榆树、橡树、冷杉、山毛榉及白蜡树组成的森林,宽广无垠的草地是杰弗里斯认识花鸟的课堂。各种植物及鸟类令他目不暇接:蓝铃花、三叶草、紫花罗勒。最令他倾心的是老鹳草,因为这种花中的紫色仿佛集丰富的情感与沉静的思想于一身,体现出他本人的气质。家乡的科阿特水库经过科阿特农庄向北部延伸。它的形状颇像一条大鱼,东北部是那硕大的鱼尾。水面时而有团团的漩涡,时而也泛着两三叶小舟。在这片起伏的碧水草地之间,在那些带着茅草屋顶的农舍里,生活着杰弗里斯的乡亲,那些勤于劳作、不善言辞的农民,那些与城里人有着不同血脉的人。如同梭罗一样,杰弗里斯把自己的故土看作是自然世界的缩影。无论后来他走向何处,故土都成为他心灵上的银行存款,每当感觉贫乏时,便提取出来享用。
    杰弗里斯的父辈都是农民,但他母系的亲戚中有人以印刷业为生。舅父姨母时常给他寄书带书。尽管他在家乡镇上的一所学校上到15岁后就再也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但他借助书本和在原野中学到的常识丰富了知识。据杰弗里斯回忆,他不足9岁就开始爬树、打鸟、钓鱼、在树林中荡秋千,玩各种顽童的把戏。他熟悉当地各种飞禽走兽的路径,声称可以画一张鸟兽出没线路图。到了十几岁之后,观日出成了他的至爱。每天清晨,他都会在榆树后边观看太阳升起,或者是东方的天空。
    他感到自己的思想或内在的潜意识都随着发亮的天空而得以升华。他写道:“我畅饮着清晨的美丽;我欣喜若狂。”他曾踏过带有露水的原野,来到起伏跌宕的绿色山丘,在晨曦中沉思,让思想情感与美丽的自然为伍,以排除内心的孤独。家乡的树林、丘陵及峡谷中,有几处他最喜爱的“沉思的角落”。在科阿特农庄的藏书中,他喜欢看有关天文地理、农业医学的书,还有莎士比亚、司各特、拜伦的著作以及希腊和罗马的文学经典。原野中的体验及书本中的知识令杰弗里斯心智敏锐,目光超人,为他后来的写作生涯奠定了基础。而沉静多思,在人群中感到孤独,在自然中如鱼得水的特征,注定了他一生的命运。
    1866年初,刚满17岁的杰弗里斯开始在当地报纸《北威尔特先驱报》当记者。当时他在该报发表的那些有关乡土风情的文章,现在都被收入他的文集《杰弗里斯的乡土》中。但是令杰弗里斯初露头角的是他于1872年在《泰晤士报》上发表的三封揭示威尔特郡雇农生活现状及命运的长信。这些信有理有据,语句简洁有力,显示出他对乡村生活深切的了解以及对雇农的关切。从1874年至1880年,他发表了早期的四部小说,但这些小说都是过眼烟云,并未引起重视。
    1877年初,近30岁的杰弗里斯携妻带子迁往伦敦近郊瑟比顿(Surbiton),以写作来养家糊口。1877年到1887年杰弗里斯去世,是他的创作高峰。而其中的后五年,他已是贫困交加,重病在身,最后的一些作品,是由他口授,妻子笔录的。在离世之前的10年中,除了小说及自传之外,杰弗里斯最显著的成就是完成了十余部自然随笔。
    这些自然随笔才是他作品中的精华。有人评述道,杰弗里斯早期的自然随笔出自一个行走之人之笔,晚期的自然随笔则出自一个坐卧之人之笔。然而,他在病榻上描述的那些从窗外飘过的风景依然鲜活,与那些在旷野中所看到的风景相比,甚至还多了几许凄美。在他离世后出版的文集《田野与树篱》(Field and Hedgerow,1889)中的一篇文章中有这样的陈述:“透过我‘牢狱’的窗口,可见田野那端灰黄色的柳林中柳絮飞扬。”近30年乡村生活的积淀已经使杰弗里斯熟读自然之书,拥有了乡土风情的宝藏。无论作者能否行走于自然的风景之中,他都已经成为自然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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