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提起司马迁往往以羡慕及崇拜的眼光来看他!他的史笔让古人在纸上永远活了起来,他替古人诉说着他们的荣耀与心酸的人生历程;但他写给任安的信却让我们走进了他那看似无比坚强的心,细读《报任安书》就仿佛可以看见他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 在成就上:司马迁有与日月争辉的成就,但他的成就却也掩饰不了他的不幸。其实,他只是极端政治造就的一个苦命人,一个在洪流面前拼命挣扎却又无能为力的可怜人…… 在不幸的方面,人们喜欢将司马迁与屈原对比。司马迁诚然有着屈原一样的自傲,但是他所受的委屈绝对是比屈原还要大得多的。我们看屈原“为楚怀王左徒”,这也让他一直引以为傲,他是“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所面对的是“信而见疑,忠而被谤”,是国破的无能为力,是不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而同样自傲司马迁虽“负不羁之才”,但他不过是被汉武帝视为“近乎巫祝之间”的史官,更不要说有屈原“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的优待了!他自己也只是被君主当成最不起眼的“倡优”,所面对的是“诟莫大于”的宫刑,是那种生理和心理不断重复的打击!是世人的耻笑!是“下流多谤议”!但是——他又不能像屈原那样痛痛快快的去死!他不能像屈原那样的去解脱——他背负有使命,他的肩上背负着父亲和他未完成的心血……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司马迁何尝不是那样的人? 当然,或许正如司马迁自己对任安说的那样:“大抵贤圣”都是在不幸面强大起来的。 一个人有了极大的不幸后,那么他可能只有用他的生命来为自己的不幸作注解,司马迁大概就是用他的《史记》来为自己的不幸做出他自己注释。 在成就上,人们喜欢将他和西方的修昔底德做比较,毕竟他们都是“历史之父”! 然而,我更喜欢将司马迁和普鲁塔克联系在一起。司马迁有《史记》,普鲁塔克有《比较列传》,他们都是通过人物传记来写历史(虽然普鲁塔克说他写的是传记而不是历史)……虽然他们在成就上有那么多的共鸣之处,但是,普鲁塔克的命运比司马迁好得太多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据说普鲁塔克曾经为罗马帝国的2个皇帝——图拉真和哈德良讲过课,并博得了他们的赏识,而且图拉真皇帝曾授予普鲁塔克执政官的高位。后来哈德良皇帝又提拔他担任过希腊财政督察,晚年他又出任希腊圣地————德尔斐阿波罗神庙的终身祭司。可是,司马迁却当了“刑余之人”,面对的是被“主上所戏弄”,所受的是“流俗之所轻”,在别人眼里他“与蝼蚁何异”…… 记得尼采说过“凡一切已经写下的,我只爱其人用血写下的书,用血写书,你将会体会到:血便是精义”。我想,《史记》或许就是用太史公的血肉写的吧! 如果让读哭《离骚》的贾谊去看司马迁给任安的信,他大概也会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