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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览:美丽世界的孤儿

http://www.newdu.com 2019-09-16 《西湖》 余览 参加讨论

    我对草原有一种近乎故乡的情感。因此,我将《都播》和《丁令孤儿》的故事都放在了西伯利亚的草原上。虽然我的成长与草原无关,但草原伟大的生机曾经改变了我的生活,也改变了我的写作。我渴望草原能带我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不是停留在旧有的困惑之中。
    旧的困惑要这样去说。
    成为小说的主人公,是我一直以来的写作方式。在小说里成为主人公,我随她们的伤心而伤心,坠落而坠落,然后我想找到主人公们长久困惑的答案。坠落本不是坏事,它是一种亲密无间的理解。主人公们上演的爱恨情仇,出于亲密的理解,我可以做到毫无偏见,我甚至能代理她们的爱恨情仇,呈现某种残忍的美感。但是,我似乎与她们太过亲密了,这些亲密无间确是实实在在地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我曾依据潘绥铭教授的社会学田野调查提供的行业生态,写过一篇与女性相关的小说。主人公阿仙小姐怀着一腔热血在行业里摸爬滚打,日子过得极为艰难。这篇小说洋洋洒洒几万字,花费了我数月的时间,但我终究是创作失败了。我随着主人公的拧巴而拧巴,随着她的绝望而绝望,我已经无法以创作者的角度去顺畅地表达了。
    那时是2018年。这一整年,我在小说里成为了不同的主人公,我没有得到答案,却使自己堕入边缘的困境里了。我失去了写作的自由、创作的快乐,以及我最为偏爱的所塑世界的开阔。我一方面找不到疼痛的来源,一方面又不忍见自己过上好的生活,我甚至渴望生活糟糕、日子艰难,这样我的主人公们便不是那么地可怜了。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直到2019年年初,直到写完了《都播》,我才终于离开了我的主人公。
    于是,那段阿仙小姐的拧巴生活,以及我与她亲密无间的艰苦日子,终于只在小说《都播》里成为了一个不起眼的片段了。《都播》的主人公图波,为了反抗打杀抢夺,选择以身体向猎手交换一张白熊皮子。片段到此结束时,我的创作也只会是停留在过往的表象上。于是,我在小说临近结束的时候,让那张白熊皮子又回到了猎手手里。得到白熊皮子是需要付出相应代价的,猎手以强健的体魄为图波在寒夜取暖,从而换回了那张白熊皮子。而我自己的“白熊皮子”,终于在付出不小的代价之后,也重新回到我的手里了。
    书写草原是我刻意为之,那时的我需要这样开阔的地理场景。塑造的世界越是开阔,我与疼痛的困惑便越是遥远,那么主人公们的爱恨情仇,也就会淹没在开阔的世界之中而不足以使我同情了。塑造一个世界也绝非凭空就能想象的。正如前头失败的创作,这两篇小说的写作,我也参考了人类学、社会学、艺术史等相关的资料。我在这些知识的基础上进行了私人的提问与设想,进而塑造了一个我理想的小说世界。创作带来的疼痛,看来也只有创作本身才能治愈了。我很庆幸《都播》的世界治愈了我,它使我与可怜的主人公保持一定的距离。而这段距离也带来了全新的自由,贯穿历史与命运,打破边界与隔阂。
    《丁令孤儿》与《都播》都是以原始的躯体承载当代人的欲望。我无心抱怨人的欲望,欲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欲望导致的憾事也不是某一个人的错。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遗憾,而我也是人呢,双手尽做憾事了,于是有人的地方看起来就有漫天的困惑。倘若这是没有答案的困惑,我们何不离开这里呢?不如进入小说的世界。啰嗦和利落,这是我在两部小说里,大体呈现的靠近美的东西。
    《都播》非常啰嗦。对一个部落有几个牧团,一个牧团有几个毡帐,一个毡帐又分得几头牛羊几乎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但这些就是人的生活,这一切也都是我的主人公图波所关注的东西。图波或反抗或迎合,在这种啰嗦里婆婆妈妈地过活。我渴望在小说里呈现一个苍茫辽阔的古老世界,而主人公们却过着永恒不变的琐碎生活。相比较来说,《丁令孤儿》是利落的。我的主人公们手脚麻利,尽职尽责,干一行爱一行,做起事情来也一丝不苟,与此同时,他们打杀抢夺也是同样地利落。在这篇小说里,我几乎放弃了环境描写,只以不断出现的理直气壮的主人公们来构建一种天真又残忍的氛围。而这种氛围之外,主人公们也利落地坚信自己的选择,以此对抗无可改变的孤寂命运。
    站在很高的山顶上,目光由历史看向命运。无可改变的命运叫人困惑又叫人堕落。而在小说的世界里,塑造历史的空间、甚至是命运的空间,创作者以造物主的视角,可算在一片狼藉之中发现了一个美的世界了。
    我以为的美,除了小说的空间和理想,还能从小说的语言里得以发见。遥远或亲近,冷静或激情,在我看来,小说的语言是可以独立承载创作者的情感的。语言的节奏带来情感,而情感又配合小说的氛围,如此,小说本身仿佛拥有了回旋的乐感,更能有一种融洽的美感。小说语言的美,也是我始终追寻的东西。当然了,在多数人看来,小说语言的美感是很小很小的,小过情节,小过书写时代的波澜。但这一点小的美很能亲近读者、带来激情,欢乐它是狂热的激情,伤心它又是绝望的激情,语言的美感千姿百态,但它无不以某种激情的方式袒露创作者的情感。不说别的,仅仅是真情实感也已经够美的了,不矫饰,不遮掩,自由又自在。
    虽然在美这件事情上也存在很多的遗憾,比如美总是高于丑,但是我不能一板一眼地太过严格。我也绝不祈求从小说那里得到更多了,和谐的美,遗憾的美,只要是能美的便已足够了。在这美丽的世界上,去写一篇有点美的小说,也可能是我面对困惑仅有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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