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访谈 >

对话现代性五面孔:灿烂与灰暗的瞬间

http://www.newdu.com 2019-06-06 花城出版社(微信公众号 畀愚张鸿 参加讨论

    
    “现代性五面孔”丛书
    “现代性五面孔”丛书是花城出版社近年着力打造的原创文学品牌丛书。
    丛书名称沿用了[美]马泰•卡林内斯库的评论著作《现代性的五幅面孔》之名和义,我们想呈现给大家的是在重构现代性文学观念的过程中,对那些对立面之间无穷无尽的平行对应关系,新/旧,更新/革新,模仿/创造,连续/断裂,进化/革命,等等的探讨。
    现代性写作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领域。策划出版“现代性五面孔”丛书,旨在推崇现代性写作,拒绝平庸叙事,希冀汉语写作以新的姿态融入世界文学潮流之中,并且搭建起一副崭新的当代中国人的精神拼图。
    
    畀愚,曾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称号、第八届“上海文学奖”、第十二届人民文学奖、《人民文学》中篇小说金奖、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奖、第二届《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第六届鲁迅文学提名奖等。出版小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绝响》《碎日》《邮差》《罗曼史》《欢乐颂》等。部分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并译介到国外。
    
    张鸿,作家、编辑、出版策划人。已出版作品集《指尖上的复调》《香巴拉的背影》《没错,我是一个女巫》《每幅面孔都是一部经书》等,策划主编“现代性五面孔”文学精品丛书。广州市文艺报刊社副社长、副主编。
    张鸿:奈保尔在《抵达之谜》中说,生命和人是谜团,是人真正的宗教,是灰暗和灿烂。对你而言,你写下的那些灰暗和灿烂交织的人生,是否同样有着某种难以被简单定义的宗教意味?在小桥不断被生活打回原型的过程中,是否还包含着对宿命的反抗?我在读《爱情》时,总是想起西西弗,有些东西虽然看起来是非理性的,而这非理性中,是否隐藏着你作为写作者的绝对理性?
    畀愚:你的这个问题让我有点感动。你用了灰暗与灿烂这两个词。我想,这也是我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写作的感受。我还真找不到更确切的词汇来表达它们。小说中,他们的人生是灰暗的,甚至是阴冷、战栗的。他们就是光明下的那团黑影。只要有光亮存在,他们就永远会存在,永远会随着那点光亮被拉长与搓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个生命都是不同的,都会在只属于它们的境遇里绽放与毁灭,就跟我们写作的人在一个永无出路的迷宫里寻觅一样,他们只是在人生的种种困境里百转千回,但这决不是盲人摸象。盲人摸象是没有方向的,可他们有。我觉得,他们更应该算是摸着石头在过河,但遗憾的是这条河里有时连石头也没有,更让人难过的是,也许这是条永远没有边际的河。他们没能摸着石头,却还常常让别人的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背。因此,我也认为,只要有苦海存在,许多宗教的意味就会存在与产生。在虚无世界的餐桌上,我想只有绝望与希望这两个餐盘。
    脑子一热就有点把问题扯远了。
    应该说,我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宿命论者。我至今都相信,寻找不如等待,该来的总会来到,不该拥有的谁也挽留不了。因此,常常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会把性格中消极的一面忍不住要无限放大的人。你一定也看出来了,我的这种情绪会或多或少地出现在小说里。说心里话,很多时候,特别是在自己得意忘形的时候,常常会在刹那间有种被打回原形的惊措感。我想,这是性格使然,但我确实认为生活就是一根金箍棒。它通常会在许多人事到达高潮的时候把人打回原形,所以这个世界才这么的跌宕与不可预知。
    《爱情》在发表的时候叫《煲汤》。后来,一位夜夜笙歌的朋友看了后对我说,像小桥这样的人,她们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因为,他结交过无数形形色色的小桥,也跟我讲了很多他们之间尔虞我诈的精彩故事。他说,小桥们的生活应该是如他所说的,但我认为那只是他们的生活。生活不是小说,小说是有方向的,我之所以要写下来,就是为了让它到达我想让它到达的那个方向。所以,在《爱情》里面的爱情只是一种虚幻的渴望,它的美好就源于小桥与丁原他们寂寞而惨淡的日常生活。它就是一朵灰暗人生里的心灵昙花,我们也可以把它说成是饮鸩止渴,但这种鸩我们喝得还少吗?
    张鸿:小说虚构了有限时空之外的东西,而这种虚构,其实更接近作家预设的真实,就你的写作而言,很多研究者贴的是现实主义标签,那么,你觉得在写作中,最难以触及的现实是什么?从哲学角度看,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你觉得自己的写作是试图填补那些空白或残缺,还是尝试对这一切做出解释?
    畀愚:在写作中最难触及的现实就是现实本身。我想,对每个写作者来说,这句话应该是不言自明的。其实,在许多时候我会觉得写作本身就是一种逃避,在虚构现实的过程中躲避现实。有许多作家的作品是寓言式的或者带有隐喻性的,但我肯定不是。我只是虚构了我以为可以虚构的现实。所以,我一直坚信小说就是一个真实的谎言。
    其实,我觉得写作唯一能解决的是写作者内心的问题。因为,人都有倾诉的本能,但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很多人大多时候会选择沉默,因为根本也没人愿意听你在说什么。写作有时候就是一种自说自话。只有在创作的世界里,作者才可以像疯子一样表达,可以为所欲为。这确实是个独特的方法,既满足了自我,也告诉了世界有这样一种声音,你可以听不到,也可以视而不见,但它是确实存在的,有时候会比真实都来得真切。至少,它是触碰到了我心里的那个点的,所以我把它写下来。
    张鸿:《玛格丽特》的结尾,我也很感兴趣,为什么安排那个花田错是个残疾人?是不是觉得经历了工程学院的小讲师,赌场上的大流氓,林红不配得到一个完整的人?或者说,完整的感情世界要以生命中的某种不完整作为代价?第一次读到这篇小说,这个结尾,就让我瞬间想起《简•爱》,其实《简•爱》的结尾我也有疑惑,是不是罗切斯特失去财富,坐在轮椅上,简•爱才能和他平等相爱?
    畀愚:我记得简•爱在墓地对罗切斯特说,只有站在上帝面前,我们才是平等的。其实,照我看来就算站到了上帝面前也不见得平等。平等只是我们人类在不断追求中的美好愿望。我认为,现实世界的本质就是残酷的,它总是在我们满怀期待时让人失望,让人猝不及防,不得不对命运做出妥协,做出将就。这就是我们大多数的人生。
    “花田错”就是现实这根金箍棒下的一个白骨精。如果不是林红的命运发生变故,他们应该永远不会相见,他永远会在网络那头聊花卉、聊美容、聊衣服,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我当初对这个男人的设计就是身体残缺、心理也未必健全的人,就像我前面说的现实世界的本质就是残酷的,这就是林红所处的世界。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将在这条不幸的路上越走越远。她的不幸是我强加给她的,我觉得她必须这样。因为,世界就是这样的,在表象之后是另有真相的。所以,那么一点点的温暖与错爱都会让我们倍感珍惜。
    张鸿:写作时,你会迁就读者对故事的依赖吗?这本小说集选入的作品中,你个人的声音很微弱,你更喜欢让人物自己说话,通过他们的对话,意识流动,也包括无声的行动,那么,这种方式对你的写作有没有过困扰?或者说,你是有意识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畀愚:有一次,跟一个制片人聊天,他说写作者应该把屁股坐到观众席。我说那是电影,是越来越受制于市场的工业产品,小说肯定不是这样的。小说相对来说还是一种比较个人化的东西,或者说个人风格很鲜明的东西。就我而言,我觉得它是从内心出发的,至于需要搭乘什么样的交通工具走到读者那头,那应该就是故事与人物的力量。故事是通向读者的一条核心渠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这样认为的,吸引读者的肯定是故事与人物。当然,小说不单纯只是故事与人物,它还需要合适的语言与靠这些语言营造起来的故事氛围。
    当然,迁就读者是应该的,总比与读者对抗要好,但小说还有另外一个功能,就是引导读者,给他以思索的空间。小说既然是作者呈现的一个世界,它是虚构的,是不设大门的,可以让任何人自由地出入或滞留,让他们自由地思考。也正因为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觉得作者没有必要像电影中的旁白那样,在文本里发出自己的声音,更没有必要担心读者有可能会误读而去作什么注释,告诉读者“我”是怎么想的。因为,作者创作的这些故事与人物,本身就是作者发出的声音。你可以自由地创作,读者也应该自由地阅读、思考与判断。
    我想,这也是一种对读者的尊重。
    张鸿:这么多年过去,你觉得写作对于自己看待和理解生活有没有影响?你愿意不断去探索写作的多重可能性的终极意义是什么?
    畀愚:这么些年里,我一直试图把写作与生活分得泾渭分明,但事实是越来越不可能了。写作已经成了习惯,习惯本身就是与生活如影随形的。所以,以前常说是写作改变了生活,但事实是写作影响了整个的人生。所以,有时候免不了要以一种写作者的思维去看待问题、思考问题,就会发现那可能是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我也不能否认生活对写作的影响。这同样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我是个消极的人。所以,我一直认为,像我这样的写作者是自己就可以一眼看到头的。我愿意并且也一直在尝试写作的多种可能性,像厨师干久了都会去创作几道新菜,这是职业本能,至于写作的终极意义不敢去想它。近一百年里,许多古老的行业都正在飞快地消失,有时候并不是后人没能继承它,而是时代的步伐太快,许多东西失去关注,会掉队,会流失。
    我想,我能干的就是尽可能地做好现在,把每一个小说当成最后一个小说来写。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