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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佐长篇小说《三世姻亲》:城乡市俗与爱怨群像的世情描摹

http://www.newdu.com 2019-03-04 中国艺术报 胡志峰 参加讨论

    林天佐是山东具有代表性、以描摹城乡世俗见长的现实主义乡土作家,其新出版的长篇小说《三世姻亲》 ,已有评论见诸报端。笔者在读完这部50余万言的长著之后,亦产生了评说的冲动。 《三世姻亲》述说的是改革开放之后,在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发生在黑土县服装批发市场上的男女情爱故事和打黑除恶风暴。小说所刻画的“烟波浩渺的市井风俗画图” ,串联起扫黑除恶的叙事线索,夹带着胶东弥河沿岸小人物们的苦痛、挣扎、抗争的隐秘情感。
    《三世姻亲》共29章,有传统的章回小说的古韵。“弥河香瓜肖菊花”“歪脖子胡同与野鸡巷” “齐日高的桃花运”等幕名,拉来弥河畔的小人物粉墨登场的剧场。章节连接处,多采用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叙事节奏起承转合、抑扬顿挫,情节推波助澜,蔚为大观。“俺那娘哎” “那个地场” “醉死了还不认那壶酒钱”等,夹带着浓郁地方特色的方言,不禁将读者带入胶东地区的生活场域。小说语言鲜活,情节跌宕起伏,吸引着读者的阅读好奇。
    小说人物众多,各具情态,你方唱罢我登场。审视整个人物谱系,女性形象格外丰满。在改革开放的大气候下,农村人陆续进入县城,在黑土县服装批发市场,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作者用全能全知的视角,逼真细腻地描摹出地主婆子许兰英,一心想嫁军官的农村姑娘肖菊花,受黑恶势力残害沦落风尘的奚春梅,习惯于攀附男人而生存的张有有等十几位血肉丰满的女性形象。诸多出身、学养参差错落,音容笑貌各不相同,人品商德千差万别。她们大多经历了两难的挣扎,在求生存、求被爱的崎岖路径上,艰难又顽强地追寻美好生活之梦。
    许兰英是众多女性形象中刻画得最为生动、逼真的。她作为最年长的女性,见证了弥河地区从旧社会到新中国、从斗地主分田地到改革开放、农民进城的历史变革。许兰英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传统道德的守护者。作者并没有将许兰英作为一个高大全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进行膜拜,而是将她还原到最原本的个体,刻画出她对贫苦生活的恐惧、对女性身体欲望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她软弱,面对真爱踌躇不前,她坚韧,生活条件改善了也不坐享清福,有独立经营生活的担当……她是恩格斯所说的特定环境中的、独具魅力的“这一个” ——一个并不完美,但却令人敬畏的艺术形象。
    许兰英原是弥河岸畔九乡十八疃最大的地主魏老财家的铺床丫环,因魏老财的大婆没得生养,为接续香火,被收纳为妾。魏老财病逝的第二年,许兰英生下遗腹子魏新,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艰难地熬度时光。儿子长大后,许兰英邂逅了长相美丽、善于持家的鳏夫肖庆轩,她那如同死水一般的荒芜心田突然涌起轩然大波。不幸的是,许兰英与肖庆轩的浪漫恋情,最终结出的是一枚苦果。肖庆轩的爱女肖菊花一心要嫁一名军官。那年月,军官找对象,女方的直系亲属必须三代清白。寡妇和鳏夫暧昧的传闻,汹涌澎湃,花样百出,逼得肖庆轩竟然稀里糊涂投河自尽。这对许兰英来说真是晴天霹雳,也是凝在这不幸女子心头终生无法抚平的纠结。
    改革开放以后,许兰英离开南柳河村,举家迁居黑土县服装批发市场,儿子媳妇开起了新盛园饭庄,她则推着四轮车做起了卖小豆腐的生意,并与马店来的布匹商人牛满山擦出情感的火花。许兰英和牛满山两个年岁相仿,毗家为邻,街坊邻居也觉得合适,都暗中使劲儿帮他们往一块撮合。然而老年人的爱情却如茧抽丝,递一个眉眼,抛一声咳嗽,总要让对方琢磨个十天半月。结果风风火火的干女儿郝胜男捷足先登——降服了牛老头儿。为此,许兰英“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偷偷地流泪,叹息自己命苦。人面上,总还得装出一副高兴样儿,怎么说也是干闺女订下了终身大事,她这个当娘的得跟着乐不是! ”小说以凄婉的笔触,诉说了以卖小豆腐为生的黑土县招商能手、农妇许兰英的心路历程,怎不让人感慨唏嘘!
    《三世姻亲》并不回避城乡小人物的欲望书写,大胆着墨于活生生的人,真切切的情。小说通过一个个底层小人物的生存挣扎,折射出半个世纪以来,古老和新生的中国所经历的政治风云、经济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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