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乡关何处是一一《乡关何处》读后感赏析2000字: “野夫”,初见作者名时,心中总感觉他活得很潇洒,封面上一叶扁舟,一牙弦月,更不禁令人遐想他是否如古人一般浪迹天涯。 他的文字充满了力量,一字一句地敲击着你的心窝,读完后久久不能释怀,仿佛依旧停留在他所造创的意境中。他的文字读起来总是带着一种古风,不知为何。可能与他的经历有关,也可能是他那个年代所特有的气质吧! 野夫很重情——亲情。开头两篇的《江上的母亲——母亲失踪十年祭》和《坟灯——关于外婆的回忆点滴》,无一不倾吐出对两位已故亲人的思念。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文革、三年自然灾害、左右派纷争,造就了这个家庭命运的多舛。野夫的母亲个性决绝。战争爆发,他的母亲和外婆东躲西藏,最终分散。日本投降当年,母亲开始寻找外婆。当度过劫难的两人再次相遇时,泪水湿透了她们的衣衫,原本两人以为可以回去与自己的父亲,丈夫团聚,然而野夫的外祖父已重新娶妻生子,母亲悲愤至极,大闹了一场,并永远仇恨她的父亲,且改名换性,不承认有此父亲,而外婆早已原谅了她的丈夫并为之扶柩理丧。之后的日子,这个家似乎一点也不被幸运之神所眷顾,厄运接踵而至。 野夫父亲患癌,接着野夫又入狱,母亲挑起了这个沉重不堪的担子,直到野夫出狱(此间父亲已去世)随后两人一起生活。母亲的心脏突然开始不适,可她意识到一一绝不能再给孩子们添麻烦了,留下信和钥匙便投江自杀了。每每读到这儿,心中不免感慨,一个老人,在经历了坎坷备尽的生涯后,毅然走向了深秋的长江。她把自己的一生当作使命,把自己奉献给了家庭,却不希望最后拖着病躯苟延残喘继续活在这世上。之前看到过一句话:中国式父母最大的特点是不给孩子添麻烦。现在看来,说的太对,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多数父母在儿女成家后独自生活,有事儿也不愿告知孩儿,不想拖累他们。外婆故乡在江汉平原,他出生后来到山里来,开荒种地,养活一家。外婆眷恋家乡,他稍大时便是回去了,后来重病,写信给外婆,恳求她回来。等他成年,外婆觉得责任终于了结,便回乡下去住。他去进门跪地抱着她腿,要她回来,明知这对她不公平,但他就是不能忍心外婆在山中去世,他不相信死亡不可逆转,每晚去点蚊灯,次次在坟头痛哭时,他都要把耳朵贴近新土去听,孩子般地?想听见外婆在棺木里呻吟,立刻就去刨开泥石,救她出来。十年后,他掘开坟墓,开棺捡遗骨,偿还她的旧愿一一背着她回到千里之外的平原。每每读到这儿,鼻头总免不了一阵酸楚。不知为何,你个家庭总是被苦难所笼罩,而他们在这苦难下所表达的真情,信念是多么难得可贵。野夫的外婆,善良。读完文章,总想感叹一声好人啊!可好人无好命,这与人们的意愿是相违背。好人来到这个世上,就像甘愿承受苦难一般。他们如玄夜中的一支蜡烛一般,永远无法改变那永恒的黑暗,只有偶尔吹过的风,才能感知那一丝光明,温暖。 野夫的家族命运都仿若戏剧一般,他的大伯张志超,一个原本天赋激情的理想青年,在多次的命运浪潮中日益苍老,大伯的青年时期还算平坦,加入读书会、“青救”是一个壮怀激烈的左翼青年,在邂逅了他的初恋一一王冰松后的不久,两人便分离,五年后,王冰松看到报纸上由他署名的诗歌,立即写信倾诉这些年的思念与境遇,并相约在暑假见面,然而这一去,竟酿造了一个巨大的误会,以至四十余年后的再次相见才得以解开,这期间,年轻气盛的少年,用他的孤傲独处来纪念他内心那个爱人。再之后,大伯在情敌罗某的诡计之下失去组织,只能凭教书吃饭(虽然有些屈才)。之后全国开始平反冤假错案,他的许多老战友问题得到了解决,便为他打抱不平,可这就卡在罗某手上,这个曾经的情敌似乎要把自己的嫉妒用一生来报负大伯,尽管后面王冰松出来澄清,大伯的党籍依旧难以恢复,之后又被查出胃癌。1990年,一个被组织彻底编织了命运的理想主义者,饮恨长眠,大伯的悲惨命运,不得不与那个时代的混乱挂上钩,稍有嫌疑即被抛弃,也不管是真是假,真可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我一直认为当时的平反冤假错案是荒谬的,即便有了真实的揭发,又能怎样呢?当年的人青春远逝,生命半残,那一张薄纸不过向天下人宣告,组织没有冤枉人,那么多年的艰苦,委屈,遭人唾弃,竟被一张纸一笔勾销,实在可笑。迟来的正义非正义,轻描淡写的“平凡”与“罪名成立”实质上有多大区别?缺少诚意的"精神安慰"和当年的“精神摧残”又有何一致?一个人被莫须有地扣上罪名,又被鬼使神差地“大赦”这是对生命的愚弄,然芳华已尽,悲矣,却无可奈何。 我羡慕野夫的江湖情义,一帮江湖兄弟,不拘小节,饮酒成欢,诵诗恸哭。那之间的情谊远非是如今的酒肉之交可比的,每个人都是实实在在的真性情的汉子一一畸人刘镇西,幽人苏家桥,烈士王王七婆,还有投河自尽的李如波,猖狂是真猖狂,夏日深夜,一轮皓月,他与苏家桥一行人喝到酣处,学魏晋中人裸体上街散心头热,路遇一些机关门前挂着的木牌,就去摘下,一路狂奔,找个角落扔下,有次扔完才发现,木牌上赫然书写“人民法院”觉得这个还是不惹为好,又只好嘿咻嘿咻地拾回去挂上,看到这儿,总想笑骂“不正常”。苏家桥在我看来实属一奇人,毕业后被分去教书,他去该校未久,便已成为谈资,当时是木房,全不隔音,苏家桥每晚喝酒诵诗恸哭,酒后撒尿入瓶,然后半夜投掷尿瓶于屋后窗下,一声爆响之后,左右同事才能安歇。他的语文课讲得极好,却不尽责,多数时候钟声已久尚在床,学生干部来敲门,他遂起身,脸也不洗就赶去,到了教室,低声问:我昨天讲到哪儿了?偶尔宿醉未醒,便叫学生自习,自己伏在讲台上酣睡,这要是在今天,恐怕早已辞退罢,苏家桥脏懒乱一时无匹,遭站长来投诉,调往汪营中学,与另兄弟方舟比邻而居。俩人室内摆满酒瓶,有的装酒,有的装尿一待运出。婚后苏家桥依旧不改,床单脏了,翻过来接着用,又脏了,便铺上层新的??如此反复,竟积累了五条,此人之脏懒,着实令人佩服,苏家桥是隐于繁华后的幽人。站在上帝的角度看,他出生于这个世界,却又冷眼旁观着,仿佛他从未来过,也从未爱过这个世界。 野夫的文章看过,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的文字倾诉疼痛,构造着这个世界本来的模样。作者:游欣阳 « 上一篇下一篇 »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