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幻小说中,有个重要的门类——赛伯朋克,它是20世纪80年代以后新兴的科幻小说门类。 “赛伯朋克”(Cyber punk),又称数字朋克、赛博朋克,电脑朋克,是“控制论”(cyber)与“反文化人士”(punk)的合成词,它以计算机或信息技术为主题,通常围绕黑客、人工智能等情节,展开关于社会秩序受到破坏的文学叙事,借以对人类生活的现存文化价值进行嘲弄和反讽。 电影《银翼杀手》原著小说《机器人会梦见电子羊吗》作者菲利普.狄克(Philip K. Dick)。 赛伯朋克文学的兴起 随着科学的发展,电脑和计算机技术日益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越来越多的人沉浸在网络世界里,可以说,各种各样的网络游戏、网络交际方式和网络场景,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重要内容。 网络极大地改变了人们传统的生活方式、思维特点和行为习惯,对许多人来说,网络世界所提供的虚拟世界也许比现实世界更加真实和可靠,它正在从一个层面影响着人们的行为方式,构筑着人们的精神世界。 在这样的时代语境下,网络题材必然进入文学,成为文学作品、尤其是科幻小说所要着力表现的重要题材之一,于是,赛伯朋克科幻小说出现了。 现在赛伯朋克的情节通常围绕黑客、人工智能及大型企业之间的矛盾而展开,背景设在不远的将来的一个反乌托邦地球,而不是早期科幻的外太空。它实际上标志着针对以往科幻小说不注重信息技术的具体设定的缺点的改善和进步。 它在1968年出版时,就已经敏锐察觉到这个时代的动荡,所以有一种说法:这本书几乎预言了之后的一百年。 1983年11月,科幻小说作家布鲁斯.贝斯克( Bruce Bethke)发表于科幻杂志《Amazing》上的短篇小说《Cyberpunk》正式创造了赛伯朋克一词,不过小说内容平淡无奇。 真正成为赛伯朋克初代神作的应该是威廉.吉布森( William Gibson)在1984年出版的《神经漫游者》,其目前被爱好者们于《银翼杀手》共同被奉为赛伯朋克二圣柱。这部作品中出现的 “网络空间(也称赛伯空间)” 也是后来黑客帝国、攻壳机动队、心理测量者等经典故事发生的舞台。 赛伯朋克在中国 科幻小说是近代以来从西方引入的新文体,而赛伯朋克也是源于西方,它在中国的落地生根是在20世纪90年代。 1996年,星河在《科幻世界》上发表科幻小说《决斗在网络》(《科幻世界》1996年第3期),开创了中国网络题材科幻小说的先河,并一举获得当年科幻小说“银河奖”特等奖,在科幻界产生了较大影响。 此后,相关题材的科幻小说开始大量涌现,仅在1999年,《科幻世界》杂志中就有近一半的作品涉及网络,出现了宋宜昌、刘继安的《网络帝国》、吴岩的《生死第六天》、星河的《带心灵去约会》等的网络题材科幻作品,而杨平的《MUD-黑客事件》即为其中的优秀作品之一。 中国的赛伯朋克起步较晚,但方兴未艾,发展很快,已经有了一批才华横溢的作家和优秀作品,年轻的科幻作家杨平就是其中较为出色的一员。 杨平,1973年6月生于北京,天文学系天体物理专业毕业。他曾经从事过多种职业:担任过清华大学计算机系COMPAQ培训中心教员;培训部经理;在《中国计算机报》杂志社担任过记者和编辑;在《中国国家天文》杂志担任过执行主编。 如此复杂的职场经历无疑使杨平获得了丰富的人生阅历,也培养了他在不同领域内的专业技能,所有这些,都成为他日后进行科幻小说创作的重要储备,不断激发和维系着他充沛的艺术想象力和创作灵感,使他在科幻小说创作上游刃有余。 杨平:《未来我们还是“人”吗?》 他从20世纪90年代起开始科幻小说的创作。1996年,他在《科幻世界》杂志上发表了科幻小说《为了凋谢的花》,此后,他又相继发表了《裂变的木偶》、《两极》、《深度下潜》、《千年虫》、《MUD—创世纪》等多篇作品。 杨平早期的科幻小说,主要关注的是传统科幻小说中习见的宇宙行星、外星文明以及人类的存在等主题,后来,他的创作重心转移到网络小说题材上来,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写作路向和艺术风格,并且获得了广泛的好评,成为新生代科幻小说作家群中的有生力量,尤其成为中国赛伯朋克的代表性人物。 杨平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对于科幻小说作家来说,思考一个科技的美好前景远远不如思考它可能带来的危害有意思。”的确,在通向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道路上,必然面临着许多未知的不确定因素,对潜在隐患的敏锐觉察,以防患于未然,可能具有比科技的发展进步本身更为重大深远的意义。 正是出于这一创作理念,在《MUD—黑客事件》里,杨平试图通过网络虚拟世界作为镜像,来凸显人们在这一过程中真实的末日体验,这就使得小说具有了终极价值追问的意义。联系在上一个千年快要结束、新的千年来临之际,在新闻媒体上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千年虫”的问题,这篇小说确实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 自从网络进入人们的生活以后,关于虚拟和真实的问题就一直影响和困扰着人们。我们可以看到,网络以非常逼真的形式,模拟着人们日常生活与行为的方式,构建着人们的存在,它形同一片梦想的土壤和虚拟的乌托邦,实现着人们对平凡人生和庸常现实的某种超越。 场景中的视觉元素高楼、霓虹灯、故意虚化的人类,似乎为后来赛博朋克影像树立了榜样。 在赛伯朋克的世界里,电脑和人脑可以相互对接,人们可以在现实世界与网络世界之间无羁地穿梭,这种无限自由、亦真亦幻的状态,正好为人们超越现实、穿越时空的想象力提供了充分的艺术表达空间,极大地推进了科幻小说的发展。 在这类故事中,人之存在的真实性时时受到追问和考量。可以说,在现时代的文化语境中,赛伯朋克之类的科幻小说又把这一问题以另一种形式提了出来,从而在一个新的层面上引发人们对于人之存在的新思考,这也许正是赛伯朋克的文学价值和意义所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