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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秀莹长篇小说《陌上》研讨会发言摘要

http://www.newdu.com 2018-12-06 中国作家网 newdu 参加讨论

    主持人:赵海虹(中国作家出版集团管委会副主任)
    由中国作家出版集团主办、中国作家出版社承办的付秀莹的《陌上》研讨会,邀请到了在京和来自陕西、河北的作家和评论家,欢迎各位领导和专家!今天研讨会的议程是先请与会领导和专家学者发言,然后请《陌上》的作者付秀莹发言。
    吴义勤(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党组成员):
    首先,我代表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对今天的研讨会表示祝贺,同时也代表《十月》杂志社、十月文艺出版社,对付秀莹表示祝贺!付秀莹的《陌上》,读过之后我觉得非常值得讨论,这是当下长篇小说创作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作品。
    《陌上》处理了两个传统,一个是田园牧歌的传统,如废名、沈从文这样一些田园牧歌的传统,在我们现代文学史上若隐若现,不是主流,但是这个线索一直是存在的,《陌上》这部作品,非常好地接续了这个传统。今天的中国乡土现实面临巨变的时代,整个乡土中国正在经历一个巨大的变化。在这个变化的时代,田园牧歌的传统对我们这个时代是不是有效,付秀莹给出了一个答案。
    第二个传统,就是鲁迅开启的乡土小说的启蒙传统,所谓为人生、批判现实的传统,《陌上》对这个传统也有承接,但是承接的方式是有变化的。对于乡土中国我们究竟如何去认识呢?我们现在习惯了从比如拆迁、乡土的荒芜等这样的角度去表现今天的乡土中国,但是付秀莹提出了另外一个视角,从乡村伦理的角度,笔下还是那种有着乡土中国伦理本源的东西,对乡土中国是充满同情的,理解的,悲悯的。
    我对《陌上》特别感兴趣,因为付秀莹还原了我们乡土小说的许多元素。当下创作中很多东西被简略了,被遮蔽了,但是付秀莹的小说还原了一些乡土中国的元素,比如说风景描写,花花草草的描写。我觉得付秀莹对乡村风景的变化,一花一草一土一石这些风物的描写非常有耐心,这个复原是非常具有文学性的。
    我们讲现实题材,或者讲乡土题材,题材本身的价值能不能带起文学的价值,这是所有的作家在今天的文学创作中都要回答的一个问题。有的时候我们会认为现实就足够了,主题就足够了,表现生活的宏大面就足够了。但是这些现实也好,这些主题也好,对每一个作家都是平等的,但是有的作家他具有文学性,他给人以审美的冲击性。付秀莹的作品不管是什么题材的创作,文学性、审美性永远是第一位的,因此我对《陌上》这部作品是特别重视的。这部作品对于我们今天的现实,对于我们今天的乡土中国,那种审美性表达,它的启示意义超过了作品本身。有的时候我们特别强调现实题材创作,但是现实是怎么进入文学的,现实题材以审美的方式进入文学,其实很多作家都忽略了,因此在这个角度上我特别重视付秀莹所提供的审美经验描写。
    《陌上》刚刚又获得了施耐庵文学奖。我们也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对她表示祝贺。
    王干(《小说选刊》副主编)
    《陌上》是非常有意思的长篇。它是跟我们现在长篇结构完全不一样的。
    付秀莹这个小说传统来自哪里?是孙犁的荷花淀派。
    那么孙犁的传统从哪儿来的?是《红楼梦》。2011年我参加付秀莹第一次作品研讨会的时候, 看付秀莹的小说,发现这里面国学的东西不少。等我后来研究《红楼梦》以后,我发现付秀莹小说里面背后站着一个曹雪芹,这个小说里面可能对孙犁的学习是无意识的,但是对《红楼梦》的学习是非常有意识的。付秀莹她是承接了《红楼梦》的传统,这个里面好多片段,很多句子能够找到《红楼梦》的影子。为什么说孙犁伟大?说荷花淀派值得传承?这是一个传统。
    我们现在非常重视现实题材,也在讨论现实主义,我们有很多的现实主义,但是面对今天丰富多彩的现实,哪一种现实主义都不够用,哪一种现实主义都跟我们这个现实对不上,所以现实主义本身它存在一个深化、优化的问题,比如说我们用自然主义肯定不行,也不能解决今天的问题,然后我们如果用前苏联革命的现实主义也不能解决问题,所以现实主义的讨论是很有必要的。当我们拿现实主义宝库里的那些武器,来对准我们今天的现实的时候,发现不能够完全解决问题,所以现实主义本身就面临一个改造、深化、优化的问题,我们不能简单地去搬用既有现实主义的概念,来描写今天的现实,所以付秀莹的小说给了我们一个启发,她是写现实题材的,她是描写我们当下生活的,这个当下生活她是怎么写的。她把她的思想之源、艺术之源、文化之源延伸到《红楼梦》。
    乡土小说经过五四以来的庞大的文学发掘和发酵,已经产生很多的经典之作,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又出现了一大批经典之作,如《白鹿原》等。我们的乡土资源太丰富了,当写作者从一开始拿起笔来,基本上写的不太差的,从那棵老槐树,那条河流,那些爷爷奶奶辈的基本上都有文学性,但是这种文学经验已经被我们前人反复书写,所以乡土小说再书写的问题是我们七零后作家、八零后作家碰到的一个难题,所以很多作家绕开乡土,但是在中国你不写乡土,小说往往没有厚重感,没有历史感,没有沧桑感,容易单薄,所以我觉得付秀莹的《陌上》对乡土小说的再书写是给很多年轻人提供了经验。
    所以我觉得付秀莹这部小说不仅仅是一部长篇小说,它尤其对乡土小说,对现实题材,同时对一个风格化的作家如何站在新时代乡土高地上写出新的风格、新的篇章来,这里面有好多经验值得探讨。
    施战军(《人民文学》主编):
    付秀莹写的内容比较暖人。
    《陌上》里面内在的东西能够看到很雄奇的,甚至是很狂野的一面,既是一个抒情长卷,也是一个叙事长卷,语言的天性作为长篇难度之大客观存在,怎么把诗性的语言用长篇写出来。这部长篇是接到芳村的地上,让芳村的万物在小说里面生长,人和阳光照的影子一样,非常的生动,而这个生动的后面给人感觉又是那样一种比较静态的表现,所以这种语言的诗性放在长篇里面,体现在篇幅上是尝试的极限,难度之大客观存在,所以她采用了一种网格院落式的写作,这是它的结构,这差不多就是唯一的选项。
    《陌上》结构上确实是很有讲究的,一方面在探讨极端,另一方面是有它自己的考量。抒情的长卷中这样的结构,可以无限地再延展,无穷地再演进。比如说你看到一章,你一下子就知道乡村这口井有多深,有一章是写乡村医生的耀宗,卫生院那一家从他老爹叫宗保,从那里开始然后到他的老婆三钗,然后脑子里面过的人物就是那媳妇,小蚂蚱,还有小梨等等,有些地方写得非常有意味,比如说半路上有人跟他诉说病,他心不在焉地说你去医院号号脉,这个耀宗是芳村的大人物,那一章给我印象特别深,我看了很多《陌上》评论,都遗漏了这一章。这一章太重要了,整个就是场景的描绘,包括乡村权力的执有者打电话说,你还是不是哥们儿,我叔过生日,你不叫我一声。大量有意味的东西全织在里面了,信息量太大了。
    《陌上》主要是写女性的生活,但是所有的女性身上最可靠的一面都在这个老莲婶子身上展现出来了,老莲婶子一位一心在日子上的人,只能选择在无力的情况下走向生命的自决,这是一个沉痛的预示。看这一章的时候可以想到出版社真会找词,欲望,这个词在书封上老远就看得见,确实是,这部小说写欲望写得很饱胀,跟付秀莹过去的小说很不一样,女性在她这部小说里面有很多,翠台应该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从翠台到老莲婶子,还有小鸾一系列的人物,各形各色,小说给人感觉女性是各种膨胀、病变、败坏的,但是它绝不是简单的坏,简单的风骚等等,它不是这样的内容,所以我们看到一个相互照耀着,又相互遮蔽着,相互激发着,相互牵扯着、限制着的群体。
    这个群体由女性波及到男性,你看所有的男主人翁,强者也好,弱者也好,全和女性有关,你是什么命遇到什么样的女人,都和这个有关系,《陌上》这部长篇小说确实是有很多说不尽的东西,也留下了很多说不尽的东西。
    梁鸿鹰(《文艺报》总编辑):
    新中国成立以来,农村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它跟解放以前老作家们写的东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它就是新的文化,新的制度安排等等,就是说在农村总是受到很大的冲击的情况下,农村所保有的好多东西很难找到,但是在这部小说当中你能找得着,它一开始就是对农村节气、风俗的书写,这些东西可以完完整整概括当前的农村,并且农村也在守护这些东西,它作为乡土的一部分仍然可以唤起美好的记忆。
    付秀莹这部小说最大限度地把这些东西给保存下来,非常的不容易。从这部作品当中主人公的名字就能够读到现在我们农村还有这么美好的名字,翠台、香萝等等,这些人的名字就很诗意,他们跟土地相联系,跟节气相联系,跟农民打交道的那些东西相联系,听一下就能唤起非常美好的对农村的向往。
    《陌上》是风俗画,像清明上河图一样展开的卷轴,它没有一个开始,没有一个结尾,它写的整个是一个过程。还有一点就是这部小说最后实际上总的落脚点还是女性,是一个女性观察者眼中的芳村,你整个读下来不会觉得是男性写的东西,肯定是女性写的东西,她写的所有女人,她们似乎在村子里面都不太愉快,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没毛病,她们都在村子里面过着有缺陷的生活,各种苦恼、纠结,有问题的生活。而她们这些女性从小媳妇一直到老人,各种年龄段都有自己的忧伤,而这种忧伤都是小忧伤,没有大不了的,除了最后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个人,她觉得新的条件下,农村的这种伦理崩溃,伦理受到巨大的冲击,给我们撕开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一面,这是一个极端。
    这些东西在她笔下的描写都是非常成功的,她的描写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当前的文学书写,特别像小说的描写,实际上很多时候我们的语言都是欧化的,而付秀莹不是,她是中国传统小说当中的白描,她的短句子,她口语化等等,给我们语言上的启发意义特别大。
    这部小说颠覆了我们这种固有的认识,它不认为这样的叙事模式就是小说唯一的选择,我倒认为这个和清明上河图一样,我们不看它的结果,生命是一种过程,是一种延续,是一种无境无止的过程开展。
    为什么在这样一个看似伦理纲常还都在,风俗和文化传承还依然在的小小的芳村,现代化体系已经进入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基本上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即使是不高,也是读过书的人,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人依然觉得自己生活的还不是太愉快,我们依然觉得生活很不完善,他们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所以这部小说虽然出版已经有几年,但它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值得我们去深入研究。
    何向阳(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
    我觉得《陌上》是这样优秀的作品,既接了地气,还有了底气。有些已经写的很用力,很用功,但是不好看,你给人的感受,感染力很差,这样的话你也获得不了很多读者的诚心诚意的欢迎,所以我觉得《陌上》恰恰在这个方面,在底气这方面用力比较大,地气是不缺乏的,因为它有《爱情到处流传》的根基,它一直是关注这样一些人物,关注这样一些命运,它这个底气从哪里来,我觉得从传统文化当中,传统文化如何在文本当中有一个传承和接续的问题,这个非常好。
    语言出彩。我们经过改革开放四十年,学了大量的欧化的语言,非常长,可能一下子一句话没有断句,一下子三个行过去了。比如开篇,芳村这个地方怎么说呢?村子不大,却有不少是非。这个句子虽然短,但是含量非常大,首先是整个村子的规模,不大,有是非,有故事,中间有一句,怎么说呢,一下子把这个叙事人带入进去。所以我觉得一句话,随便挑出来一句话感觉含量非常大,这种短句子的应用,语言非常讲究,非常干净,非常明快,非常简洁,这是汉语的魅力。
    女性形象。这里面写了将近二十个女性形象,小瑞、小梨、喜针等等,这些女性形象我觉得刚才王干也谈到了,她们对是孙犁的继承,孙犁写的小满,写那些女性非常美,小满在平原上奔跑,雪片打在她脸上,就像打在烧红的铁上一样融化了。所以说付秀莹对于孙犁的继承,对沈从文的继承,都很好,笔下那些女性也是非常美好的。她对于《红楼梦》的继承,这个我跟王干是不约而同,《红楼梦》里面的女性都写的非常美,所以说在这些方面,包括她写的小媳妇儿,包括这些出走的又回来的小瑞,这些人都是让人非常心疼,含着作家对这些人物非常疼爱的、很传神的一种描绘。
    意境留白。她不把一些事情写得非常满,往往采用中国文化传统内在性的散文化的结构,是反戏剧性,反线性的,戏剧性肯定是起承转合,非常完满,最后有一个结论,但是这个作品里面是留白的,往往写日常生活,比如说写包饺子,在细节处理上都在写包饺子,我们日常生活当中饺子怎么样,这种细节,比如,饺子包了快一半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下来,翠台看了看外面的天,心想可别下起雨来。这个人虽然在包饺子,但不是把饺子作为一个情节,作为一个过程扔在一边,它是在这个里面把人物的心绪在里面,所以这些细节非常精彩。
    程光炜(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付秀莹好像更愿意写以小见大的小说,她的中短篇也显示出这个特点,到长篇小说《陌上》就愈加突显了,这是一个作家叙事习惯,也是一个小说的笔法,这种习惯与笔法是一致的,因为它联系了作家本身的气质,眼界、训练和心目中的文学理想, 也是付秀莹在目前小说格局中有益的选择。
    2016年版《陌上》封底,有几句话,“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当时没注意,再读才约略明白了里面的想法了。通过写这个变迁的小村庄,写变迁的大时代。付秀莹特别会写女人的小心思,早晨起来阳光照亮半个屋子,躺在床上的香罗和新婚丈夫根生争的脸红,香萝只是有点遗憾,婚姻是件大事,没有一个女人不是有点遗憾的,但见她眼泪掉下来心就软下来了。作者还爱写婆媳斗心眼,翠台是能干的,厉害的,新婚儿媳妇却话少,新人刚进门时俩人都在互相探索的日子,一日包饺子,门帘一挑一看就是北方的小说,实际上写北方的中国古代的小说都是这种描写,很有意思,这是一个很传统的写法,她赶紧立起来问她怎么回来了,话一说出就后悔了,好像不愿意别人回来似的,她放下包说把那个毛衣赶回来,就回来了,翠台问一句,她答一句,翠台勉强笑着,这让翠台心里有点不踏实,她心想平时爱吃饺子,突然赶回来,反叫她怀疑自己包饺子是故意避着她,七上八下的她看着儿媳妇的脸色,一时间俩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俩人安静极了,她就显得窘迫难堪,把她弄火了,却不知道怎么答,丈夫根生回来了说晚上怎么包饺子,这些都显示付秀莹是心思细腻的作家,她写小说像水滴石穿一样,耐心的跟读者诉说着想要的东西,又不急不慢的慢慢做,不是想一口就把读者吐进去的那种作家,这是厉害的本事。
    这部小说也是在写变迁,只是变迁不像刚才说到的主线,或者说不是靠时间的变迁推动小说,其实在沈从文的小说里面都有这个问题。我写过一本书,我觉得今天看来是非常简单的,就是把几个作家,在社会转型中的衰落,归结于政治对人的压抑,今天看肯定是简单的,作家实际上有一个创作的高潮和缓坡,它有一个段落,有一次正好开一个老一届编委会,我问他们讲的很好,他们说沈从文到了四十年代初,他的高潮已经过去了,既不是解放的,也不是一个文学制作的改变,也是衰落了。为什么我举这个例子,他写了《长河》,不能要求变迁和不写变迁的作家,把什么事都做了,我写不变的一定要完成变迁小说的一个时间推动,也不能写变迁小说去完成田园牧歌式永恒的东西。
    张志忠(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付秀莹的《陌上》可以称之为当下中国乡村的农事诗篇,她给我们带来许多启示。
    这是讲我们历来近些年的乡村书写,政治色彩很浓,当下的乡村生活情景靠谁来叙述?在衰退与复兴之间的中间地带,应该有什么样的生活风景呢?这就是付秀莹从《陌上》飘然而至的意义,在以皮革加工业的治理生态污染给村子里的企业带来某些压力,让一些打工者歇在家中,北京举办重要的国际性活动,不许烟火也在给办婚宴的村民造成困扰,但是这个还不至于把村民压垮,这个在芳村可以说是风水轮流转,这个挖空心思,这个请全村人在餐馆里吃宴席的设想很傻很天真,让人看到权力的不稳定,不可靠,没有人可以掌控全村,也没有一个长久不变的权力结构,经济和政治的决定性因素相对黯然,于是在芳村的众多妇女出场,然后是她们的丈夫、情人演绎出一幕幕日常生活中的波澜。
    《陌上》中芳村的女性毕竟已经走到二十一世纪,随着乡村政治生活的改善和民主选举的实行,那种欺男霸女,一手遮天的不复存在,相反身体的欲望半推半就和以人相许都有各自的厉害关联在其中,在两性博弈中每个人都没有绝对的优势,践行在前半部作品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从开始酝酿竞选开始,就一天不如一天,开始众叛亲离。
    有一个小细节的比较,莫言作品当中有个场景在村支书家的院子里,和小女孩一起玩,有一棵白杨树,小女孩爬去摘一个下来,看到全村的景象,看到全村的树木都匍匐在这一棵白杨树的脚下,不但他们这个村支书在村子里一手遮天,连他们家的白杨树在全村里都是一木遮天,而《陌上》里这个登上了村委会所在的全村最高建筑物小白楼顶上,没能体会到鸟瞰全村,大权在握的欣然,全看到却乱七八糟的电线,红红绿绿的塑料袋等等景象,这是两种诠释人物,或者两种不同时代的人物,他们和这个村庄的关系,和村民的关系,他们是从小白楼顶上坠落,是无心之错,还是有意为之,于是香萝等等都在跌跌撞撞地生活着,寻觅着,不再以自己的方式加入芳村的社会生活,并且以这个产生各自的作用,释放着各自的能量和情感欲望,这么一个芳村活在当下是人们的生活目标,是《陌上》的优长所在。
    鲁迅先生说过,人一个是生存和温饱,生存和温饱占据了芳村生活的主要篇幅,那么《陌上》对今天发展的乡村中芸芸众生像的刻画,更新了我们从阅读所接受的固化信息,感受到乡村生活的新气象,新活力以及与之伴随的新反转,新问题,家庭生活经常处于摇摇晃晃的状态,人们的现实追求常常走向其相反的一面。
    李国平(陕西省作协副主席、陕西文学院常务副院长):
    我读几句付秀莹所写到的第十九章:
    夜已经深了,村子里静悄悄的,不知人家的狗汪汪叫两声又安静下来,乡下的春天到底来得早一些,小虫们醒来了唧唧喳喳,好像被夜晚的安静惊着了,也好像是在这样安静的夜里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像这样的文字,这样的表露,表现可以说珍珠般地散落在付秀莹《陌上》的字里行间。付秀莹实际上不断地超过个人写作的意义,她这个《陌上》直接挑战写作的难度,第一个是挑战我们的阅读习惯和思维习惯,第二个同时也是挑战她自己,她的创作特质在《陌上》得到了集中的典型的显现,比如说大家提到的散文的优长,被我们习惯称之为跨文体的写作在《陌上》这里变成了一种自然写作,从写作主体角度讲,我们读《陌上》能感觉到长篇小说或者后半部写得力不从心了,或者松散了,我们读这部《陌上》从头到尾,读到什么样的心态呢,是当下创作中难得的从容不迫。
    当然我们不能说付秀莹的创作是现象级的,但是她的创作的确是当下创作的一个现象,是呈现出独特的美学特征,如果说我们在什么层面上评估付秀莹的小说,就是可以在当下长篇小说格局当中来看付秀莹的小说,另外一个曹文轩的序里面也说到了,我用一个词叫做复活,在这个层面上,我们还可以评估付秀莹的小说,有一类小说我们通常称之为西方的小说传统,宏大叙事式的,情节作为框架的,戏剧性冲突作为发动和运动方式的,这是一类小说,还有一类小说就是美学风格的,我们会在这种小说里面读到什么意趣,意味,它传导的信息无一不是发声的,可靠的。
    付秀莹没有采取社会学的,规律性的,决定论的写作方法,而是选择了一种接近于现象学者写作方法,一是和她的理性认识有关,这个付秀莹是有过表述的,她谈到过《红楼梦》,谈到过审美方式,谈到对传统的看法。第二个层面付秀莹也谈到过写作中如何要融入自己的写和自己的看法,谈到个体体验,谈到过我作为写作的主体投入和写作对象的体会,这两个层面一个是认识层面,一个是创作层面,而创作论层面更多的是情感,心理,是感性的。我们说付秀莹的句子好,词语好,表达好,实际上在说付秀莹的艺术思考或者文学思考已经内化或者存在于形象的表达之中,就是抽象地说在付秀莹的文字中是这样的角度,合二为一了,或者化为一体了,我们赞美付秀莹的风景描写,说她把风云放在幕后,把波澜置于前景,实际上是在说付秀莹作品世界的呈现方式,也是付秀莹对世界的一种把握方式,或者应用方式,这个也揣摩不清,但是我能感觉到付秀莹的创作还是有点精神现象学,或者心理现象学这样一个情况。
    张清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我认为她在文体方面,一方面是非常的朴素,朴实,接受了中国新文学以来比较乡土化,比较朴素的叙事传统,另一方面在文体上面也是做了具有高度实验性的探索。我有一个感受小说有大的类型有两种,一种是故事性的,也可以叫做戏剧性的,是故事本论,叙事本论,还有一种是人物本论,戏剧性不那么强,但是这个诗性、精神性很强,这一类往往也可以叫做语言本体论的小说,其实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无法复述的小说,你离开了这个小说的语言流,很难提取一个梗概,很难有一个框架。
    按照原汁原味的方式,沉入到生活的细节,而不是以寓言的形式,也不是大起大落的,大历史的处理方式,而是深入到乡村生活的细节,日常生活的现场,民间世界的缝隙,这类叙事已经难以延续了,但是在《陌上》里面,我们看到了这种新的可能性,我觉得这是她很重要的一个意义,也是《陌上》这部长篇小说现在很重要的贡献,就是说它延续了乡村经验叙述的可能性。
    我其实是很认同这种判断的,付秀莹长篇小说里面有现实生活,底色完全是现实生活的,但是她的写法并非是各位刚才所强调的那些现实主义的谱系传统,其实孙犁在革命作家里面最具有浪漫主义传统,假如说付秀莹是孙犁传人的话,传承了风俗化的描写,其实孙犁从小说结构来讲都是比较单薄的,孙犁先生写长篇很困难的,写中篇都很困难的,他写的这个前传都非常写出来,为什么?对于时间范畴里面的事不能得心应手,这个也是未完成的作品,但是这个为什么能够水落石出,硕果仅存,不是因为它对大历史的这种成功的描摹,而是对于乡村风俗画卷的成功再现,还有人物群像举重若轻的素描,在这点上我觉得付秀莹传承了孙犁的衣钵,但是她的语言和人物的描写描摹比孙犁的写法不知道圆熟多少。
    我最后再稍微强调一点,小付还对自己之前的写作有所超越,她之前的写作是用了非常温暖,温馨,甚至是非常善良的方式对待笔下的人物,我曾经私下跟她说过,你可以再狠一下,对笔下的人物可以再狠一点,对社会生活的摩擦要再尖锐一点,这个当然我觉得我的说法不一定对,就是她的坚持有可能是对的,她的风格如果说轻易的听从别人的馊主意,也可能把自己原有的独特性破坏了。
    郭宝亮(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付秀莹的《陌上》也是一部乡土小说,乡土小说我觉得简单地说可以概括成那么几类,有些小说刚才大家说过了,写了农村衰败,田园的荒芜,这种写法有时候会有点谴责体,农村的这种不好的,坏的,现代化带来的问题,当然这个谴责体也不是简单的谴责体。还有一种叫做颂歌体,颂歌体就是对于新农村的发展写到一些新人,一些新事物,这是要求现实主义最好的东西,写新现象,新人,新事,这是颂歌体。还有一个是挽歌体,当然这个里面也有这个谴责的成分,但是挽歌体我觉得付秀莹在这点上应该说是继承和恢复了我们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挽歌体形式。
    我说她写的是新农村,这个用词是对的,新农村是什么呢?农村不像以前这个农村穷的不行,穿衣服也不好,大家更谈不上打扮,现在这个农村有钱,尤其是他们那一带做皮革生意很赚钱,所以他们当地打扮和穿衣服讲究,这还是非常实在的,我们农村也不是以前的农村了,确实是新农村,是有了钱的农村,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付秀莹写这个对农村非常熟悉,对家乡非常熟悉,她把家乡的人事呈现出来了,不是从《红楼梦》里面来的,而从生活中来的,这个挽歌体既写了农村比较繁华的,好的一个概念,同时又写了暗藏的危机,《红楼梦》就是这样的。《红楼梦》写繁华,有时候你看大观园一摆宴席,人就感觉到不对劲,总觉得这个日子维持不了那么久,总觉得这个大厦要倒了那种感觉。
    付秀莹在写作中体现了谁是主人公呢,主人公就是芳村,但是是是非非,家长里短,体现了付秀莹的品,这个品就是在混沌当中暗藏的褒贬,写了这些人物,这些人物平展开来普普通通,不是大善大恶,普通的人,她写了农村的繁荣,农村的发展,经济上的繁荣,但是也写了巨大的危机和颓败,农村颓败,所以我觉得她不是在控诉,不是用这样的笔法写的,而是哀而不伤,怨而不怒,这就是我们中国雅正醇厚的传统。
    付秀莹的语言是短句子,口语化,这种语言也是《红楼梦》的语言,这种对话太精彩了,读到很多地方完全和红楼梦连起来,但是并不等于是模板的东西,这个影响是骨子里的,她实际上有自己的创作在里面,这个没法展开说了,构成了付秀莹的挽歌体的写作,我还强调了这点,这种挽歌体的写作给我们美学的感觉是非常的强烈和震撼,而且中国的传统有时候断了,包括后来的废名、沈从文带有更美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付秀莹是把挽歌体的生机和危机并存,那种强烈的给人感觉内在的命运感。
    王春林(陕西大学文学院教授):
    《陌上》刚刚在《十月》长篇小说杂志上发表的时候我就阅读了,刚才听了郭宝亮的说法,他是深入骨髓的阅读方式,他那么细的问题都给发现了,但是我非常喜欢这部小说,所以当时就写了一篇文章,那个标题叫做《当下乡村世界的精神列传》。
    首先,我把它放到整个中国现代乡村小说的叙事传统当中来考察一下,来做一个定位,那么百年的中国现当代乡村叙事,我把它概括为五种类型,基本上有一个时间顺序,但是又不完全按照时间的顺序这么一个排列的顺序,我认为到目前为止乡村叙事有不同类型,有启蒙叙事,是鲁迅先生,包括乡村小说家他们的创作,我觉得都属于启蒙的思想立场,来看待乡村生活的结果,站在启蒙的角度就发现了乡村里边,发现有这样那样的人物存在,这是第一种类型,第二种类型,我把它叫做田园叙事,田园叙事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沈从文先生,沈从文先生,像王真奇,都归入这个传统里面,提到最多的就是这个脉络的这些作家。第三个叙事方式我把它叫做阶级叙事,阶级叙事就是左翼小说以后的,包括像赵树理,像柳琴,像周立波,像丁玲到后面的浩然,我都归到这个阶级范畴里面理解,这是第三种。第四种是家族叙事,家族叙事到了八十年代到了《古船》,到了《红高粱家族》,在那个时候中国乡村小说里面,在文化热的背景之下,当那些作家普遍的以文化的视角看待理解乡村生活的时候,发现了盘根错节的家族为聚焦点,像《白鹿原》也带有这样的特点,白家和鹿家的小说创作,这是第四种叙事模式。第五种叙事模式叫做方志叙事,或者村落叙事,这个就到了新世纪以来乡村小说特点非常明显,包括像贾平凹的《鼓楼》等等,这些都属于方志叙事或者村落叙事。在这样一个脉络之下为付秀莹的《陌上》做一个定位,我觉得它同时具备了两种特点,第一个是典型的方志叙事,另一方面也体现了中国文学中的传统脉络,在《陌上》当中也体现的非常明显,这是我想要表达的第一个意思。
    最后,我想谈一下她的小说艺术结构,她跟通常意义上有故事情节的长篇小说是不一样的,也可以把它叫做从西方借鉴过来的表达、艺术结构方式,其实与其把它看做是这种结构方式,我们联想到《水浒传》。而《水浒传》的结构方式再往上追溯,可以追溯到司马迁那里去,这样列传的一种方式,所以我更愿意把付秀莹的艺术结构方式定位成是一种“列传体”,这个带有原创性,创造性,以这种粉饰来结束一篇小说,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完成度也是比较高的。
    李朝全(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
    刚才春林先生说得很对,付秀莹确实很明显地传承了荷花淀派的传统,有很自然的传统的意识,在作品里面能看到孙犁的影子,看有个人物叫望日莲,刘绍棠小说里也有这样一个人物,因此可以看到河北大地,天津包括通州这些临近的地区,确实容易形成一个群体,这是地理学的概念。我觉得她的特点很明显,这几年有两个女作家,一个是付秀莹,一个是马金莲,两位女作家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写这种寻常的东西,平常的,家常的事,各位说的家长里短,非常有意思写乡村的生活,你们两个人写的东西都是农村常态的东西,马金莲西北的写作不完全是田园牧歌式的,然后付秀莹写的芳村给人感觉确实是非常的鲜活,而且是真实的,是活在当下的乡村。
    另外付秀莹的作品里面也是注重写人心,人情和人性,这都是荷花淀派的传承,它写的就是寻常的这种,或者叫做一个大变革时代,大时代变革中的一个华北平原的记事叙事,写的就是专家在土里面成长,乡亲在村里面落去,就这样一个非常寻常的叙事,刚才吴书记说的,一开篇注重从生活的细部入手,注重弱小,对细致的事物给予了很细腻的描写,像作家这里说的是生活细部的机理,通过机理的书写表达试图写出世道人心,因此在这个作品里面,我们看不到大的戏剧化的,夸张化的描写,那种特别戏剧化,高度冲突的描写,它写的都是一些小人物,小的场面,小的情节,小的冲突,没有波澜壮阔戏剧化的场面、场景。再一个我觉得付秀莹还非常注重农村节气的描写,包括对华北平原生活的习俗,风土人情的描写,特别注重每个节气的变化,这就是接地气的书写,因为农村都非常关注节气,每个节气变化对生态都变化了,包括生活方式都变化了,因此关注节气,每个时令的变化,然后不同的时令,我们这个生活的状况跟改变,我觉得这也是很突出的特点。
    再一个我觉得付秀莹的写作,她自己表达的二十几个女人,都是写她自己,因此我觉得是精神的写作,通过写作找到村庄,实际上也是寻找自己精神的命脉,精神的源头,实际上追寻自己的精神世界成长的流脉,需要追问自己,包括一个典型的无极人,华北平原人成长的历程,是自己精神的来路,实际上带有回家的意味,同时我觉得作家写这些女性,刚才也都说了,是怀着非常同情,非常细腻的心情来写女性的,对她们有热爱,这像通州和大运河两岸的书写是一样的,都是怀着无限的眷恋和热爱这样的一个书写,因此这样一个作品是很饱满,确实很丰沛的作品。
    胡平(中国作家协会小说委员会副主任):
    今天我最想谈的还是付秀莹的才华,叙事的才华。
    长篇小说是一种叙事艺术,叙什么事呢?其实主要是叙故事,小说的基本面就是故事,故事这个东西经历了一些曲折之后,故事被淡化,但是现在这几年又重新回来,这个时候人物已经成为主要的了,故事是为了衬托人物。但是长篇小说的叙事和中短篇不一样,一般大事比较多。但是付秀莹恰恰相反,她对于事情和人物的关注,她脑子里完全感觉到是在观察人物,把事情放在一边,然后在人物里面观察语言,对男人的观察比较少,她写的事情主要是太小了,这种小事在男作家的长篇叙事构思基本上不可能考虑到的,比如开篇写翠台,那种事情在男作家开篇很难想到的。写翠台那个题目叫,翠台打了个寒噤。写什么呢?其实就写了一件事,如果从叙事角度上来讲,这件事就是,等儿子和儿媳妇起来吃饭,然后丈夫说我叫去吧。翠台呢,一把笤帚就扔过去了,然后就哭了。
    这种动作太寻常了。小说往小里写,她写的真小,但是小说里大事和小事的关系,值得思考。现在长篇小说刚才说的史诗性的东西,我看着比较疲倦了,就是写的太粗了,都写这么大事,然后事写不出来。但是付秀莹的这个才华表现的太厉害了,能这么一点小事写出一场风波。我觉得大事是要追求一个惊奇,日常的事也要追求一种惊奇,就是说无非是在读者读的时候,无非从平凡中看到惊奇,或者惊奇中看到平凡,两种都要有,所以付秀莹的小说就是善于从平凡中看到惊奇,最后一把笤帚扔过去,这时候翠台有一句话,你要过去叫他们,我就死给你看。
    关键就在于一般的作家在长篇小说构思里写不出这么细腻的东西。付秀莹无论大事小事都随着人物的心理刻画,非常的细腻,我最喜欢的两点就不说了,所以说这个小说就能够以翠台、香罗等等一个个人物情感裂变为基础,写出了城镇化时代留在乡村和回到乡村的这些女人们身上呈现的复杂色彩,让我们看到即使在乡村大时代也已经改变了一切,人们都完全不一样了,这种大时代的描写,我们现在也在呼吁大时代的描写,但是大时代的描写不光写出比较粗的长篇小说,需要这种细的,这里面都和时代相联系,但是写的细腻,不空,让人感觉到确实时代氛围就是这样的,我主要就是谈这个感受。
    刘琼(《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部主任):
    这个作品当时出来的时候影响很大,为什么是这样一部作品脱颖而出?我自己觉得这个东西其实特别值得我们好好去研究,因为我们特别多的乡村写作,也特别多的叫做现实题材写作,今天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去写今天,我觉得当时给我最大的冲击力,就是我从中看到的中国北方乡村的今天,虽然它是一个见微知著的芳村,当时我的文章的题目叫做《陌上芳村》。
    我倒是比较欣赏这样一种结构 它其实是一个并列式的这样一个人物,而且我那个时候还做了一个小小的分析,我把所有的人物出场,就是每一个篇名字,然后里面男人和女人的比例,刚才还有谁也说到这个问题,对村上的男人和女人的比例,基本上有两个章节不是以人物出现的,我也想了想个问题,这个结构里面藏着特别细致的用心在里面,当然我们可以看作是一个女性写作的优势,但是女性写作的优势在长篇小说里面是如何表现出来的,我们对一些特别重大或者特别框架式的,或者特别多的那种比较相似的结构看的有审美的疲劳,再来看一下这部作品,我们会对它的结构,对它的美学风格会有一种陌生化的新奇,我觉得这是一个。
    另外它不只是文本呈现上的价值,付秀莹在女性写作上的特点,看起来是一个淡定的,从容的,或者慢条斯理的,但是它讲的是巨变,或者改变的这样一个社会环境,对风俗改变,当人们面对这这种改变的时候,这种无奈,犹豫,但是同时温和的背后有很狠的劲在里面,这种气质就是调调,它的调调就是表面上是不剑拔弩张,但是很坚持,就是柔而不弱,这个人物的性格是这样的,这个语言的表达张力上用一种柔而不弱的气质把这个冲出来,这是我特别欣赏的东西。它其实是回望式的写作,回望家乡的写作,回望式的写作包含了他作为一个乡村人的情怀,她站在这样一个格局来看,她能够看到芳村全部收在眼睛底下,然后对芳村里面一个抒写式的东西,把整个芳村社会用这样一个观察视野来表达出来,它里面蕴含了这样一个基调。芳村虽然小,它把细节,把人物,把芳村变化的面目烙在这里面了,这样的一个写作已经为他的芳村做了这样一个历史的记录,而这个历史的记录是最重要的,我们作家把我们的笔,写什么,特别重要,能不能写出今天的,一个作家不能写出今天这是非常重要的能力。她是有能力写今天的,这个今天不一定是当下,但是是今天这样一个变化,今天这样一个历史的环境。
    韩敬群(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
    我从出版方的角度讲几句话。
    我前两天看一个电影,有一点小感受,我看完之后当时有很多的感慨,觉得我们中国文学同样的中方人,那样的审美,简单的故事,那么优美的人跟人之间的感情,我说在我们中国为什么没有这样的东西,或者是在我们中国越来越难看到这样的东西,不知道我们的作家在忙什么,为什么?他们在刻画我们的生活,刻画我们人物的时候,我就特别理解一句话,叫做我们的文学里有很多未经品尝的怨恨,莫名其妙的,有很多人跟我感叹过这个事,我们每一次在中宣部开会的时候,中国文学为什么那么没来由的仇恨,黑暗,我就是看到这样的片子,我有很多的感慨,其实付秀莹的作品说起来大家谈到这个作品,早期的短篇看得不多,看到温馨的这一面,这一部作品对于这个归纳的不是美丽乡村,所以我们叫做欲望乡村,其实它相对还是有点狠的,所以我会同意刚才刘老师也谈到的,怎么样在这种狠和诗意和柔美的东西之间找到很好的平衡,也许是很重要的,我想到的一个话题。
    作为责编,我其实跟《陌上》很有缘。前不久在10月28号,在第三届十月文学月,我们在跟一些翻译家探讨一个问题,叫做寻找世界文学,我们当时在探讨《陌上》英文的书名,它的英文怎么译?我记得很热闹,因为我们专门给《陌上》做了一个册子,所以我觉得跟《陌上》一路相伴,实际上我们也陪着付秀莹走到现在。下一步,这个一路就是我们要陪着她走到《他乡》。所以编辑和出版人的关系,我是很喜欢这样的关系,是陪伴的关系,一起成长的关系,很感谢付秀莹对我们的信任,包括对我们的包容。
    《陌上》先后入选了新浪好书榜2016年10月榜,新浪好书榜2016文学年度榜,2017‘博库’全民阅读周刊春风图书势力榜,入围2017花地文学年度长篇小说榜,入选《收获》年度长篇小说榜,《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五佳,包括最近的施耐庵文学奖,当然我们期待《陌上》不断的获取新的应该属于它的奖励和荣耀,我们作为出版人,希望共享它的荣光。
    大家都知道文学经典,那些正在重读的书,肯定不敢说《陌上》是一本经典,但是是一本好书。我知道付秀莹的下一部作品风格和《陌上》会很不同,像这次作品从故乡走向城市,从《陌上》走向了都市,从对故乡人的情感转向城市的书写,对于这些有一定的自身投射的内心审问,我们认为突破了突破自我的勇气,而这个跨度很大的从目前来看也是非常成功的。
    付秀莹(《陌上》作者)
    首先是感谢,感谢中国作家出版集团,集团为《陌上》主办一场这样的专业的高效的研讨会,非常温暖,也倍受激励。《陌上》已经出版两年了,从2016年10月,到现在是两岁生日,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我的娘家人,我所在的单位,我的领导,我的同事们,挚爱亲朋们,大家为了《陌上》聚在一起,重新拿出这本书来,重新打量它,研究它,探讨它,这是《陌上》的福气。 感谢中国作家出版集团,真的非常温暖,我觉得不仅是对《陌上》的爱护,对我的爱护,也是对我们这一代青年作家创作的爱护,还有期待。
    感谢承办方作家出版社的辛勤的无私的付出,做了大量细致琐碎的具体工作,十分专业、出色的团队。感谢各位在座的专家,大家发言从不同角度,阐释,点评,论述,都非常精彩,我非常受益。
    最后感谢《十月》杂志,十月文艺出版社。《陌上》从它的诞生,到现在两岁,作为出版方,他们一直陪伴着它成长。
    两年来,《陌上》拥有了越来越多的读者,也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肯定。 通过《陌上》的写作,我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创作中的长处和不足。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最为珍贵的。我将会在下一部作品中,在未来的创作中慢慢记取,慢慢积累,慢慢成长,慢慢壮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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