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按:这是台风过后,阳光明亮的上午,略有点热。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多纳突然来访,于是就有了这个专访,全文招录如下,错别字病句在所难免,读者诸君见谅。 多纳:马拉先生你好,作为你内心最真实的存在,我像一个影子无处不在。为了避免与你的笔名相冲突,我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多纳。那么,很显然,这个访谈其实是马拉访问马拉,你觉得这个方式有意思吗? 马拉:我觉得有意思极了,谢谢你的访问。 多纳:听说你出了本新书,能介绍一下吗? 马拉:我要说明一下,这不是听说,而是事实。前些天我刚出了《思南》,这是我发表的第五个长篇,出版的第四个。我一共发表了六个长篇,还有两个没有出版。 多纳:前些年我看过一个访谈,你谈到出版时伤感地说,你的出版量为零,发行量为零。现在状况如何? 马拉:情况改变了。目前,我出版了一本诗集,一本中短篇小说集,四个长篇。接下来,我还有三个短篇小说集要出,一个长篇再版。至于发行量,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你知道现在纸价多贵吗?你知道经济有多不景气吗?真是图样图森破。 多纳:那好吧。你对《思南》满意吗? 马拉:我说满意你信吗?我说不满意你满意吗?坦白地说,我对结尾非常满意,觉得简直是杰作的结尾。还有,人名我也喜欢。赵爱猪,赵大碗。这是多好的名字啊。对中国人来讲,谁都知道猪是个多牛x的动物。至于大碗,简直就像一个象征。还有,我想和你谈谈这个故事…… 多纳:马拉老师,故事就别剧透了,你还要卖书呢。再说了,书还没上架,这会儿做广告也太早了点。 马拉:那好吧。你喝茶吗? 多纳:不喝,有可乐吗? 马拉:没有。 多纳:那还是喝茶吧。马拉老师,我经常看你的朋友圈。说句坦白的话,我觉得你太喜欢逼逼叨叨了。我想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多话说? 马拉:你误解我了,我不是逼逼叨叨,我是有话要说。这话不说,我憋得难受。我经常思考一些问题,有时候怕忘记了,就用最俭省的文字把它写到微信里。有空的时候看看,能提醒自己。我知道朋友圈也是个公众场合,我尽量把它说得好玩一点,也算是体谅观众情绪了。 多纳:你说的那些话,你自己信吗? 马拉:我信。我说的那些话我都信。虽然我算是一个对自己下手比较狠的人,但你如果让我骗自己,我还舍不得下手,我怕我骗着骗着就相信了。 多纳:据说作家关注的是整个世界,情操都特别的高大,你是这样的人吗,你能成为这样的人吗? 马拉:我个子还算高大,至于情操,说不上吧。前几天凤凰读书发了我一个书单,里面我写到“没什么卵用”几个字,结果被人鄙视了。大概是觉得“卵”特别粗俗。我个人趣味不太高雅,有些高雅人士所鄙视的生机勃勃的词,我很喜欢用,比如x啊,比如x啊什么的。我觉得词有本能,和人有生物本能同理。 多纳:还是换个话题吧。我经常听到你激烈地和朋友们谈到语言问题,你似乎总觉得别人误解了你的意思,要不这次你说清楚下。 马拉:说起来真是让人伤感啊,作为写了二十年的老作家,还在谈这个话题。语言重不重要?这个不用讨论,重要,非常重要,基础性的重要。这就像我们高中大学学了很多物理知识,很多定理,它非常重要,它是创造的前提。你连基础知识都没有掌握好,谈创造就有点可笑了。掌握了基础知识,就该重视创造了。你也许会说,基础科学牛x啊,这个我不否认。但你要知道,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家,人类史上没有几个,他确实是用基础科学改变了世界。如果代换到文学领域,他就是改变了语言方式的人。绝大部分人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要那么好高骛远,能做个发明家已经很不错了,你能够运用基础知识有所创造就很不容易了。说到这儿,我不知道我说清楚没有,我的意思是:语言是必须掌握的,也是一个作家毕生要面对的问题,但不是唯一的问题,还应该有所创造。 多纳:你说得有点绕,我想我大概听明白了。你是不是说,语言是一个前置条件,是一定要解决的,这个不用讨论。我们应该在一个更广阔的空间里谈论文学,而不是一说到文学就拿语言说事儿。 马拉:是的。近些年,我一直在谈格局。一个大作家,没有大格局是不可想象的。而且,有了格局,还要有落实的能力。近年我读书读得越来越细了,更多的在揣测作家写作时的心理活动,也就是为什么要这样写?这样写对作家有什么意义,对读者有什么意义?经常听见人吹牛x,读者无意义。你别信他,你就看看,六七岁的小孩拿本书给他签名,他都笑眯眯的。仅仅是礼貌?当然不是,他喜欢有读者。 多纳:我看到很多报道说,文学衰落不景气了,搞文学没前途,你怎么看? 马拉:在我看来,文学回到了它应该在的位置上。几十年前,一本杂志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发行量,这是不正常的,也说明精神生活极其单一。这也导致了一种状况,那一代人思想非常统一,读的书,想的问题非常一致,他们容不得不同意见,实际上这是一种新的思想专制。当然,他们认为这是好的。问题的搞笑之处就在这儿,反xx的一拨人其实更加xx,只要和他们看法不同的,一律是xx。所以,我毫不担心,有人看到这儿会认为我是个xx。至于前途,得了吧,任何行业做好了都有前途,没前途的只是没做好嘛。 多纳:你觉得题材重要吗? 马拉:非常重要,题材和作家的世界观密切相连。我谈一个观点,我肯定有人会觉得投机、现实、甚至可笑。你看看当代真正具有世界影响的作家在处理什么?无非是种族、民族、宗教、移民、女性或女权几个大类(xx问题是永恒的)。这是世界性的问题,能解决这些问题的当然是大作家。具体到中国作家,很难处理这些问题,退而求其次的是历史问题,所以中国的大作家多半和历史较上劲儿了。处理历史问题,涉及到历史观,三观不正,恐怕也很难做好。 多纳:马拉老师,你说着说着好像有点激动了。 马拉:我真没有激动,这些问题我想得太久了,我大致有个判断。我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认识这些问题,而是要找到解决的途径。我目前的经验、积累、甚至素材,还撑不起我的想法,这也是我要努力解决的。 多纳:希望马拉老师能很快解决这些问题,期待杰作的诞生。要不,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儿。你好像该做饭了。 马拉:还有一会儿,十一点半做饭就好了。 多纳:那你先休息会儿,中午准备做点什么? 马拉:香煎马交鱼,我喜欢吃鱼。据说吃鱼能变得更聪明。 多纳:祝你吃鱼愉快,下次聊。 马拉:好的,希望还能有下次。 ![]() 马拉,1978年生。中国作协会员,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虚度光阴文化品牌联合创始人。在《人民文学》《收获》《上海文学》等文学期刊发表大量作品,多部作品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中篇小说月报》等刊物转载,入选国内多种重要选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金芝》《东柯三录》《未完成的肖像》,诗集《安静的先生》。曾获《人民文学》长篇小说新人奖、《上海文学》短篇小说新人奖、广东省青年文学奖、孙中山文化艺术奖等奖项。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