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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曾做客第74期青睐讲座 我爷爷徐志摩 虽很复杂但很迷人

http://www.newdu.com 2018-06-27 北京青年报 newdu 参加讨论

    
    
    
    
    
    温饱之后,
    “青睐”带您追求更高的人文品质。
    清瘦的徐善曾先生走进北青报大楼时,旁边一位00后姑娘小声惊呼:“哇,他长得好像徐志摩啊。”作为徐志摩先生的嫡孙,徐善曾有着与祖父相似的清秀眉眼,不同的是,徐志摩看着更放松,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而徐善曾则或许跟其理工科的职业背景有关,稍显严肃。
    徐善曾1946年在上海出生,6岁时移民美国,曾先后就读于密歇根大学电子工程本科专业以及耶鲁大学应用物理专业,并荣获博士学位,任数家科技公司的高管,现在已经退休。循着徐志摩的足迹,徐善曾走遍了三个大洲、八个国家,撰写了徐志摩的新传记。这本传记着眼于徐志摩人生定位的不断转换,成就“志在摩登”的历史过往。最近这本传记的中文版《志在摩登——我的祖父徐志摩》由中信出版集团推出,由此,有了徐善曾的此次回国以及本期青睐讲座。
    徐善曾拖着行李箱来到了“青睐”现场,前一天刚在北大做了6个小时讲座的他显然有些疲惫,休息间歇还会将润喉糖放入口中。徐志摩身上浪漫主义色彩浓厚,而徐善曾却有着一种非常严谨的“科学家精神”,刚进休息室,还没坐下就先把行李箱打开,取出里面厚厚的为讲座而准备的资料,还着急去会议室调试电脑,“因为前一天在北大的讲座调试PPT花了一点时间。”在讲座后给读者签名时,也要拿出自己专门准备好的笔和印章,而除了签名外,他还要写下一句祖父的诗,一笔一画认真之极。
    由于从小就去了美国,徐善曾只会“你好”“谢谢”这样简单的几句中文,这也成为他最大的遗憾,不过他并不认为语言是阻碍,会影响他对祖父诗歌的欣赏,“因为美是没有语言界限的。”
    而对于祖父何以在去世87年后,仍然是一个迷人的人物,在徐善曾看来,忠于自身信仰和激情的徐志摩,活出了一个有意义和勇敢的人生,他的抉择虽然偶有失误,但仍具有进步意义,也在一定程度上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社会,“他是一位热情洋溢、性格多面、思想矛盾的诗人。一言以蔽之,他和那个时代一样复杂。”
    年幼时对祖父的印象就是一张照片
    朋友不相信他是徐志摩的亲人
    在徐善曾印象中,祖父徐志摩以前不过是家中陋室客厅墙壁上挂的一幅照片,“我成长于一个来自上海的移民家庭,和父母以及我的三个姐妹住在美国纽约皇后区的一间窄小房子里。我小时候,每天早上都会在客厅看到这位神秘亲戚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中,他戴着眼镜,身穿白色丝质长袍。”
    徐善曾说自己对祖父徐志摩了解甚少,只知道他是一个诗人,但不知道他是那么真正超凡卓越的作家。12岁的时候,徐善曾要求父亲带他去纽约公共图书馆,彼时尚无电子阅览,他便埋首故纸堆中,于目录卡片中遍寻“Hsu Chih-mo”之字样,却未曾找到与其祖父相关的英文文献;其中虽有中文书目,但他年幼去国,不通汉文。这番寻觅虽大费周章,却一无所获。
    直至19岁,徐善曾就读于密歇根大学工程系,大学朋友给他带来一张关于最近一次演讲的传单,还跟他开玩笑说:“这位诗人是你的亲戚吗?”徐善曾讲述说:“传单上写着:‘徐志摩对托马斯·哈代的继承。’我告诉朋友:‘嘿,那位诗人是我的祖父。’我确信他当时肯定认为我在开玩笑:这位著名诗人怎么可能是我的血亲?但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从这个微不足道的时刻起,我开始觉得,也许我祖父比我以前想象得更厉害。”
    由此,徐善曾找到了那名演讲者:任教于伯克利大学东方语言学系的白芝教授,两人通过电话或者书信往来友谊持续了半个世纪:“与白芝教授多年前的偶遇,如同灯塔一般,指引我走上了解祖父的道路,命运引领我来到探索祖父生平的道路上。”
    而在寻访了这么多年,去了那么多地方后,徐善曾最为激动的是2014年的日本之行。在泰戈尔首次访问中国之后,徐志摩曾与这位印度诗人一起访问过日本。在涩泽史料馆,徐善曾看到了一段日本电视台拍摄的稀有画面,“我的祖父竟然出现在这部影片之中!镜头下的他,在那个阳光耀眼的午后,在涩泽的庄园里散步。他穿着长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棉袄,头戴一顶潇洒的软呢帽,脸上还戴着他的标志性圆形眼镜,他摆动着手臂,欢快地在小径上漫步。我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我的祖父仿佛为我而活了起来。祖父显然是一个快活、开朗的人,他对每个遇到的人都很友善,他看起来十分放松,可能平时并不太运动,但他的状态很自在,我的祖父好像伸出他的手,对我说:‘你终于找到我了。’”
    徐志摩渴望的是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女性,而不仅仅是一件装饰品
    其实相对于没见过面的祖父徐志摩, 祖母张幼仪显然对徐善曾影响更大,也因此徐善曾在《志在摩登》的扉页称,献给自己“温婉坚毅的祖母张幼仪及我慈祥的父母徐积锴和张粹文”,“因为他们,我们家族的故事才得以流传不息”。
    1997年,徐善曾与家人回国,他说那年最有意义的一次寻访是回到他上海的家,曾经是法租界一座气派雅致的英式豪宅,“当年祖母和我、我的三个姐妹以及我们的德国女家庭教师一起住在这里,这也是我出生以后所住过的第一个家。祖母精心地为每个房间布置了表面光亮的木制家具和流线优雅的现代竹椅,我们在那儿举办了生日派对、圣诞节聚会,我和姐妹们都喜欢这座美丽的房子。但是当我们1997年来到这栋房子时,发现它处于极度失修状态,有五个家庭挤在这里。曾经郁郁葱葱的玫瑰花园,被涂成整片的水泥地,四间散落的不是盆栽植物,而是垃圾桶、废旧拖把和水桶。我们敲门解释说想要进去看看,一名好心的妇女给我们开了门,我们希望能找到祖母悬挂在天花板上那闪闪发光的吊灯,结果却发现了一篮又一篮的青葱和香肠挂在挂钩上。”
    徐善曾讲述说,祖母张幼仪是她家中第一位逃离裹小脚命运的女性,15岁时嫁给徐志摩,“离婚时唯一受过的训练是照顾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徐积锴。但通过观察徐志摩和她自己的兄弟,她成长得非常快。她在柏林读书后,成为了一名教师,因而能自食其力,她又同时学习了德语和英语。当她回到中国的时候,通过自己的辛勤工作、聪明才智和强大决心,成为了一名优秀独立的女性。她曾经非常努力地工作,靠着她的服装生意和她在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爱的家。她不仅照顾自己、她的前公婆和之后的孙子女,有时甚至还为她经济上左支右绌的前夫提供了金钱支援。她晚年的时候告诉她的传记作者,她在二度怀孕时被遗弃在英国萨斯顿,在她前往柏林,开始新的人生之后,她做出了改变一生的选择:‘我决定,从此以后,除了我自己以外,我再也不会依靠任何人。’”
    在徐善曾看来,徐志摩虽然对张幼仪没有热烈的爱情,但对他的第一任妻子的成就肯定深感敬佩。“尽管他们的分手历经波折,祖父在祖母的生命之中仍占有一席之地。他走入现代的理想,激发了我祖母为自己拥抱新视野的追求。事实上,看看他热爱的女性:林徽因、陆小曼,她们全都聪明,而且才华横溢。他渴望一起走一辈子的另一半,富有创意,受过良好教育,是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女性,而不仅仅是一件装饰品。”
    而在踏上了钩沉祖父徐志摩的寻根之路后,徐善曾得出的结论是,远在女权主义这个词出现之前,祖父就已经是一位女权主义者:“徐志摩在他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论文《中国女性的地位》一文中,探讨女性在当代社会中的角色,以及他们所促成的进步。他崇拜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弗吉尼亚·伍尔夫和伊丽莎白·勃朗宁等西方女性作家,并钦佩作家凌叔华和他的第二任妻子陆小曼的才能。”
    曾经研究过爱因斯坦和相对论
    《再别康桥》这首徐志摩的诗几乎家喻户晓。2008年,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在康河岸边,立了一块徐志摩纪念石,徐善曾说自己躺在纪念石旁边明亮的草地上,伸手触碰石头,用手指划过碑文,“我几乎可以从石头中感受到我祖父的灵魂。”
    在寻访之后,徐善曾发现祖父在剑桥是个招人喜欢的中国人,“这位身穿华丽中国服饰的人物是人群中的焦点。只要有他加入的聚会,气氛就会特别活跃。”
    可以说,是剑桥塑造了徐志摩邃密高拔的思想和俊秀清逸的人格,徐志摩在这里学会了发展自我的价值,不仅是他对诗的感受,还有他的哲学思想,甚至他对科学的好奇心。徐善曾介绍说,徐志摩甚至还写了篇关于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文章,希望为中国人揭开最新科学发现的神秘面纱。
    这篇文章名为《安斯坦相对主义——物理界大革命》,徐志摩鼓励读者用坚韧和激情追随自己的科学好奇心:“凡是诚心求真确知识的人,都应该养育一种不怕困难,好奇的精神,方才可以头头是道。”他认为每个追求世界伟大真理的人,都应该欣然接受18到20世纪欧洲在科学探索上爆炸性的成就,“宇宙间的玄妙,并非读自然科学的人的专利。”
    在徐善曾看来,写这篇文章是一次不小的壮举,“美国宇航局宇航员尤金·郑是我在耶鲁大学物理系念博士时的同学和密友,他赞扬了我的祖父,他说:‘他尝试向中国的普通大众,那些可能没有受过任何科学或者西方世界发展的教育的人,展示科学和科学方法应该取代传统,根深蒂固的信念和未经证实的主张。’”
    此外,徐善曾也认同英国剑桥大学国王学院荣休教授艾伦·麦克法兰的观点,即徐志摩与剑桥的关系并不是单向的:“诚如麦克法兰教授所言,我祖父对剑桥的热爱,重铸了英国人看待自己国家的方式。他是第一位表达了对英国建筑和景观充沛又深刻的感情的中国人,这也反过来激励英国人以新的眼光重审剑桥和他们自己的国家。”
    中国文学学者施佳莹博士评论说:“徐志摩体现了浪漫主义精神:他崇拜英雄,衷心相信爱,美与自由的世界的存在。他选择不遵循家人的期望,走上了自己的道路,走向爱情和作为诗人的传奇一生。对背负家庭和社会众多期望的现代中国人来说,徐志摩象征着以摩登的姿态思考和行遍世界。”而这,也是徐善曾认为祖父何以至今都能受人喜欢的重要原因。
    互动
    问题:您的父亲徐积锴学的是工程,您和姐姐们也多是工程、数学以及设计,少有涉猎文学的,请问这是你们个人的兴趣,还是祖母在世时,不愿意后人再涉猎文学?
    徐善曾:并不是我的祖母反对我们从事文学工作,是因为早年我们在美国居住的时候,生活非常困难,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我们必须得学一些比较注重实际的科目,才能保证我们在美国生存下来。而且我祖父在文学上的造诣,并不能保证我们在文学上也有天赋。我和我的父辈志在工程学,但并不影响我们追寻祖父的往昔。
    问题:您祖父是金庸先生的表兄,请问您现在和金庸先生还有来往吗?
    徐善曾:在三年前,我和我的妻子去香港拜访了金庸以及他的家人,金庸其实非常崇拜我的祖父,所以他在他85岁的时候还去剑桥获得了一个博士学位,在剑桥获得荣誉博士学位的中国人并不多,只有三个人,一位是孔子,一位是金庸,还有一位就是我的祖父徐志摩。
    问题:听说您的女儿想拍部关于徐志摩的电影,请问这部电影现在筹备情况如何?
    徐善曾:筹备一部电影的前期准备是一项工程浩大的工作,尤其是我的女儿来到中国,在探寻我祖父的故事的过程中,更是发现这条路困难重重,所以这还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做前期准备。我在探寻祖父陈迹的途中,发现我祖父的一生就像是莎士比亚的戏剧,非常富有变化性和不定性,所以电影也还需要更深的资料来支撑,拍部电影是我们的一个心愿,但绝非一蹴而就的。
    问题:我想知道您对《人间四月天》这部电视剧有什么看法?
    徐善曾:这部电视剧比较真实地还原了我祖父的形象,我并未看过这部作品,因为我在2000年时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本书的写作当中,但是我的父亲非常喜欢这部电视剧,他认为比较真实地反映了徐志摩的生平。
    问题:祖父的作品,您最喜欢哪篇?
    徐善曾:除了最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我还喜欢祖父的《石虎胡同七号》《沙扬娜拉》和《偶然》等,虽然我不懂中文,但是并不影响我对这些作品的欣赏与喜爱。(文/张嘉 田梦媛 摄影/牛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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