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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乌托邦之“不守恒” “动物城”在朱迪兔和大家的努力下，安全地度过了“难关”，然而这种度过本身具有偶然性，它对个体品质和群体责任之间的关系有着极高的要求，可以说它是朱迪兔和成熟公众引导之间的“耦合”。因此，它的本身就是一种“偶然”，就是一种奇迹！这种“偶然”的生成在于“城邦”这种非自然编织物本身的脆弱，它面对自然物和非自然物的“腐蚀”。 这在《疯狂动物城》中表现得很明显，对“动物城”的这一伟大的人工编织物最为致命是自然物与非自然物之间人为的叠加。换而言之，就是动物城羊副市长利用“午夜嚎叫花”能使动物野蛮化这一效力。人工对“午夜嚎叫花”进行提纯后，雇佣优秀狙击手将其射入肉食动物体内，通过这一方式力图非法谋取动物城市长这一统治职位。在这里，“动物城”这一伟大的非自然编织物，所面对的是自然物——“午夜嚎叫花”和非自然物——权力的双重“腐蚀”，二者如果达到有效整合，将彻底葬送“动物城”这一动物史上最伟大的城邦。 “动物城”的羊副市长的阴谋被挫败，“动物城”的遭遇却具有深刻的寓意。其寓意在于，城邦这一非自然的编织物，本身就面临着城邦之外和城邦之内的双重威胁，这种威胁是先天就注定的。就城邦外的威胁来说，城邦是建立在自然界上的非自然物，自然界中某一因素会成为融化城邦的“溶解剂”，这在“动物城”中表现为“午夜嚎叫花”的存在。但是“午夜嚎叫花”的存在只是其一种表现形式，这一次是“午夜嚎叫花”，下一次可能是某种植物或者动物。城邦之内则是权力对城邦本身的腐蚀作用，正如羊副市长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以破坏动物城来达到自身独揽大权的目的，在这里“腐化的不是酒器，而是酒”！ 换而言之，城邦作为理性的产物，其存在本身就是对自然界的“违法”。它通过非自然编织物城邦，力图达到对动物本性的克服。这种克服虽然有效，但也面对着自然界本身就存在的“解构之物”的存在。动物城这一伟大的城邦必须时刻准备着应对自然界中存在的“敌对力量”的存在；另外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虽然“动物城”这一伟大城邦的设置最大限度克服了动物野蛮的本能，但是在动物城这一城邦中，对城邦事务的支配和影响的权力的盲目追求会在不知不觉中充当城邦的“溶解剂”，将城邦这一编织物制约下的动物野蛮本能解放出来，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充当其“催化剂”，这正如柏拉图和西塞罗一再领悟到的：“绝对正义的政体很可能只存在于人的可能性之外；这种政体对人的智慧和德行提出了过高的要求；一个有智慧的政治家，应当把这些要求和标准牢记在心里，但是在政治实践当中，政治家应当以这样的清楚理解作为前提，即完美政体得到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人类的本性和政治共同体的本性永远不会改变，这种本性给政治划上了永恒的限制。” 这就意味着，作为一种非自然的编织物，城邦（动物城）面对着自然界和非自然界的双重夹击的危险。这种危险是先天注定的，作为伟大的乌托邦的“动物城”本身也不能例外。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追求一劳永逸的乌托邦是不可能的，也不存在着永恒完美的政体，在这个政体里我们能够像童话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那样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面对自然界限制和动物本身天性，乌托邦不是一种美好的终结形态，只能是现实的不断修正版，这诚如朱迪所言:“当我小的时候，认为动物城是个完美的地方，每个人都能和平相处，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事实证明，现实生活，可比墙上的标语复杂多了，现实生活更残酷，我们都有自己的弱点，我们都会犯错，但换个角度看，我们其实有很多共通点，越是努力了解彼此，就越会发现彼此的闪光之处，我们要努力尝试，不管你是属于哪一类的动物，是魁梧的大象，还是我们的第一只狐狸，我希望你们努力尝试，尝试着让这个世界更美好。探索你的内心，要明白一切的改变需要从你开始，也从我开始，更要从我们大家开始。”值得注意的是“动物城”中对更美好世界的追求是从每一个个体实现自身开始的，是从兼容个体的多样性为前提的！ “动物城”这个世界上伟大的乌托邦，本身并不完美，面对着自然界和自身的双重限制，“动物城”的存在是一个自然界不守恒状态中的“暂时”守恒。这意味着它需要巨大的勇气和信心来尝试一切，不断给动物城这个伟大的乌托邦添加“燃料”，这个燃料就是“尝试一切”。这种尝试的本身在于，虽然受制于自然和动物自身的界限，“动物城”这一伟大的乌托邦，不可能永恒存在下去，但是对现实的超越，对更美好世界的追求和努力，以及由此激发出来的尝试一切的信心、勇气将超越时间的限制，获得永恒的意义和价值，这也许是《疯狂动物城》所告诉我们的，更是莫尔《乌托邦》发表五百周年之际所给我们的启示！ 综上所述，《疯狂动物城》将乌托邦作为一种现在时态来叙述，展现了与众不同的对乌托邦的思考维度，即，通过对动物乌托邦世界之敌的寓示，揭示了对其加以克服的途径；通过对“动物城”这一伟大的动物乌托邦的思考，展示了乌托邦的价值和意义在于对现实世界的超越和对更美好世界的追求，其将超越于一切时间和限制之上，获得永恒与不朽！ 本文原载于《马克思主义美学研究》20卷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