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谁,北京师范大学和鲁迅文学院联办作家研究生班学员,诗人、作家、编剧。著有诗集《冷抒情》《亚欧大陆地史诗》《大悲舞》等四部,长篇小说《巴别塔尖》《昆仑秘史》(三部曲)《雪豹王子》等八部,文集《巴别塔尖手记》《西藏新疆游历记》《可可西里动物王国》等三部,电影剧本《太阳城》、电视剧本《孔雀王》《昆仑神话》和舞台剧本《雪豹王子》等百余部集。有多部长篇小说改编为影视剧、广播剧、舞台剧等。曾获首届中国青年诗人奖、第五届青海青年文学奖之“文学之星”、第七届青海省政府文艺奖、2015—2016年度中国广播影视大奖等。 我的写作大概从日记开始,我从1997年开始写日记,到现在已经有20年,记录了50多本,大概有500万字,最初的日记都是有标题的,里面有诗歌、小说、戏剧、散文等各种体裁,恰如我们的文学最初是不分文体的。2003年我开始大量写作诗歌,《亚欧大陆地史诗》主要在这个时期完成,还写作《大诗主义宣言》,发起大诗主义,一直到2008年去职远游,恰如农业时代的抒情文学;远游归来,开始了职业写作生涯,写作《昆仑秘史》《巴别塔尖》《雪豹王子》等八部长篇小说,直到2012年开始融入影视界,恰如工业时代的叙事文学;2012年写作第一部电视剧《昆仑神话》,提出“剧小说”,开始创作影视文学,到目前已经写作100余部集,电视剧本《孔雀王》、电影《太阳城》、戏剧《雪豹王子》是较为满意的,恰如信息时代的影视文学。我们的文学从最初无所不包的文化之学,到后来农业社会的抒情文学到工业社会的叙事文学再到信息社会的戏剧文学,我的创作历程也大概经历了这样的嬗变。 我时常追问写作的初衷,大概就是要给这个世界以秩序,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巴别塔尖》的序言就是《当一个人不能够用刀征服世界时,就会选择笔》,我觉得一个作家的创造力最终由自己内部的能量决定。初学写作的人问我,写作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告诉他们最重要的就是你内部是否有这样一种重塑世界的能量,并且把这种能量诉诸文字。 诗歌、小说、剧本对于我也是不同的写作状态,诗歌是我的精神所需要的,也是我所有创作的发动机,这可以用“IP”的观念去理解,我所有的大作品的构思,通常会先写成诗歌,后面演绎为小说,最终演化为剧本。长篇小说《昆仑秘史》的原型主要在我的《亚欧大陆地史诗》中,我只是用故事的形式把诗歌世界文化转述出来,后面正在进行的影视剧改编又是将《昆仑秘史》转述为戏剧。我创作《雪豹王子》的过程可以作为更详细的图解,最初《雪豹王子》是我在可可西里采风时写的一首诗,后来又写成长篇小说出版,接着改为戏剧巡演,现在又在着手改编动画片,采风的资料还写成非虚构《可可西里动物王国》。这就是诗歌、小说、剧本诸文体的关系,“剧小说”理念也是基于此而产生,所以我愿意用这么一句话描述我的写作:一个不会写诗歌的小说家不是一个好编剧。 现在文学的发展是处于叙事文学和影视文学交替的阶段,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机缘,希望更多的优秀作家可以投身到影视文学的创作中,实现文学精神从小说向影视的直接流动,所以最近我正在践行“剧小说”的理念。文体的分化本来就是迫不得已的事,因为文学本来就应该是一体的,而文体之间交汇,就会产生新文体,诗歌和散文交汇产生散文诗,诗歌和小说交汇产生叙事诗,诗歌和戏剧交汇产生诗剧,为什么小说和戏剧交汇不能产生“剧小说”呢?时代在呼唤这种全新文体的出现。我的构想是,以影视剧的结构,也就是经典的四幕剧的模式“开头、发展、高潮、结尾”为基础,可以衍生出许多的结构,基本上可以直接改编,可以是像美国的商业片,也可以像欧洲的艺术片,还可以像日韩的东方剧。小说元素和剧本元素本身有种对应关系,人物对应角色,故事对应剧情,环境对应场景,既保证了文学性,又增加了戏剧性,这样叙事文学跟影视文学就可以实现自然的对接。 我们的文学最初是不分体的,那时的作家也是无所不通的,所以他们可以写出伟大作品。后来文学不断分化,分化出各种实用文体,又分化成各种娱乐形式,今天的文学只是“小文学”,奈何还要把自己再限定在所谓诗歌、小说、剧本、散文的状态,时代是碎片化的,文学是总体性的,我们不要自我限定,而是要自己苏醒,回归文学的母体,这样才能认识到文学的“诗性”精神。 今天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可是从前我们的文明都是在各自的语言界限内写作,大体分布在亚欧大陆地上,从美索不达米亚开始,向西到犹太、埃及、希腊,向东到波斯、印度、中国。从我跟国际作家的交流来看,我们对西方的了解远比西方对我们的了解多,他们也各自在自己的语言中创作,我们应该真正融合各种文化,创造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文学。我的《亚欧大陆地史诗》《昆仑秘史》《孔雀王》也是在这样的维度上进行努力。 在文学的发展中,一直都是破坏的现代主义和建设的古典主义交替进行的。今天现代主义对我们文学的破坏性作用已经足够了,当代作家已经普遍缺少对经典故事的书写,这也是失去读者的一个原因,所以是时候进行一次新的古典主义总结了。 我在2007年就写作万字的诗论《大诗主义宣言》,后来又写作《大诗学》,最近在酝酿《大文学》,在诗歌、小说、剧本中倡导文学的诗性精神,主张合一天人、融合古今、合璧东西、随物赋形,创造一种“大诗学”。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