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时,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以下简称华师社)社长周挥辉刚刚结束一场出版社内部的会议。“我来出版社才一年,目前还在一个熟悉和摸索的阶段。”此前,周挥辉长期从事高校新闻宣传和研究工作,历任华中师范大学武汉传媒学院党委书记、新闻传播学硕士研究生导师和华中师范大学党委宣传部副部长。在传统出版业普遍不景气的大背景下,这位出版界的新人在接任社长以来,如何面对新形势和寻找新的突破点呢? 首先是完善内部治理结构,进一步做好顶层设计,把方方面面盘活,把每个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2010年华师社改制时,将教辅中心改制成立了独立法人的华大鸿图子公司,具体做法是在出版社绝对控股、全面把握选题方向和编校流程的前提下,支持他们依据公司法放手大胆改革和经营。因为有这一机制,这些年来,华师社的教辅品牌越做越好。其中,老品牌《重难点手册》最为成功,这套从1993年开始做起、20多年一直反响良好的教辅丛书越来越受读者喜爱,市场占有率逐年提高,已成为名副其实的教辅“金招牌”。新开发的“考点同步解读”丛书近年也增长很快,倍受学生、家长青睐。在教辅图书竞争日益激烈的背景下,为什么华师社的教辅图书越做越好呢?“这恐怕与机制大有关系,是机制激发了它的活力和动力。”认清了这点,周挥辉开始复制移植这一模式,先后成立了高校教材分社和基础教育教材分社,运行模式和激励机制类似华大鸿图公司。“其掌控权仍在出版社,这样我们才能够对发展方向、选题和产品质量进行把控。”不仅如此,分社成立后还可以进一步理清产品线,避免了彼此产品线划分不清晰、扯皮吵架现象。这些对于周挥辉来说,只是管理改革的第一步,他的理想是最终形成教辅公司、高教分社、基教分社、幼教分社、高职教材分社和学术社科出版中心,建成比较完整清晰的产品线。 第二是营造文化环境。做出版其实是做文化,企业文化环境很重要,尤其是每个人都要有出版情怀和激情。为此,周挥辉与同事们一起动心思组织和营造多种多样的文化活动,如举办新书分享会、重点图书加审会、编辑发行交流会等,编出版简报、建微信群,定期分享和推送有关企业文化的内容,并给予积极分子奖励。 第三是抓编辑队伍建设。通常认为,有好作者才有好出版社,但在周挥辉看来,好编辑更重要,没有好的编辑,难出有深度和厚度的精品。“抓编辑就是抓编辑的素质,现在的年轻人经受职业熏陶和出版文化浸润的时间较短,相比过去老编辑在职业理想和情怀方面稍弱,有必要对其进行传帮带和培训。”周挥辉承续该社的老办法,在各生产部门目标任务书上明确要求老带小、旧带新,且进行任务考核;另外,每半月一次的编辑培训,如今已形成固定的制度。周挥辉经常对年轻编辑们说:世界上两种职业最伟大,一是妇产科大夫,他们迎接新的生命,一是出版社编辑,他们积淀文化、传播思想、锻造灵魂。在他看来,做出版是非常崇高神圣的事业。 第四是抓选题。“我们国家每年生产50万种左右图书产品,又有多少可以产生伟大影响的?”周挥辉认为,这其实远不是某个出版社的问题,而是出版界当前面临的现状。如何办?这除了政府要花大功夫进行规范和引导外,各出版社更要自律自省,首先,依然是从顶层设计上动脑筋,华师社在目标任务、考核任务上把策划选题奖励系数不断提高,社会价值不大的选题尽管利益可观也坚决不出。“重点是给予策划选题一定的土壤,引领编辑精耕细作、用心打磨,这样才有可能不断生产出有意义、有价值的产品。” 周挥辉认为,出版社终究要回归出版的本质,重塑出版价值观,不能太看重一些短平快选题的眼前利益。如在出版圈,几乎人人都知道教材教辅是块肥肉,对于华师社来说,这一板块也被当成“菜篮子工程”。“菜篮子”非常重要,它能保障出版社的经济效益和良性运转,但它不是“根本”,就大学出版社而言,根本还是为学术服务,为教学科研、人才培养服务。“2018年,我们将认真学习党的十九大精神,深入做好出版社体制机制改革,力争做几本无愧于历史、无愧于时代的好书。”实际上,华师社30多年来的成绩,不可谓不辉煌:已出版图书和电子音像产品近万种,有400多种产品获得了包括“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图书奖等在内的国家、省部级和其他奖励。不少图书形成了系列和特色,在海内外享有较高的声誉,如“辛亥人物文集”“村治书系”“面向21世纪物理学丛书”“中国民间文化研究书系”“道家道教文化研究书系”“华中语学论库”“湖北方言研究丛书”“科举学研究丛书”“高考改革研究丛书”以及《湖北通史》《张舜徽集》《钱基博集》《章开沅文集》《韦卓民全集》等。 “华师社以后的发展还是将悠着点、稳着点,所谓‘悠着点、稳着点’就是选题上不追风,规模上不大扩张,面对当前的新技术革命、融合出版和人工智能,我们张开双臂,热情拥抱,但不盲从,而是更加在传统出版上深耕细作,做点好东西出来。”这,或可看作是周挥辉的新年愿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