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奖项 奖项除了关注当下儿童文学领域的创作现状,还需具备文学未来学视野;除了关注当前儿童文学的批评标准,还应将这一标准的更高建构作为自觉的文化追求。 2017年,作为本土儿童文学的最高奖项,中国作家协会第十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评奖揭晓,完成了关于一个发展阶段内原创儿童文学艺术成果的巡礼和总结,也提出了关于原创儿童文学创作风向与艺术未来的某种判断。关注和书写当代儿童生活的新现实,探询和建构当代童年精神的新内涵,寻求变革中的社会生活和文化时代里儿童文学的艺术新气象,是本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传递的重要讯息。而围绕着奖项展开的探讨、争论与批评,也是它带给原创儿童文学的另一种激励与促动。 近年来,各类童书奖项密集出场,成为当代儿童文学发展一景。2017年,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国好书”、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信谊图画书奖、“青铜葵花”奖、曹文轩儿童文学奖、“大白鲸”原创幻想儿童文学奖、中文原创YA文学奖等奖项的评选、揭晓、征奖或启动,受到关注。这其中既有承袭已久的传统奖项,也有近年设立的新奖项。在原创儿童文学的兴盛语境下,奖项既是一个标识,也是一种征兆。它承载着人们对于原创儿童文学发展的更高自信与更远期望,同时,在一个童书经济高度市场化的时代,也往往包含了市场运营、文化资本等多方面的暗示。如果说这种文化与资本的双重获益实是奖项带给原创儿童文学发展的积极效应,那么从奖项自身的文化生态和未来规划来看,殊有必要提出以下两点思考。 首先,在有效保障奖项自身科学运作的同时,如何有效确立、维护奖项的权威性。这一权威性首先与奖项主持机构的权威度直接相关,但归根结底,还需由奖项自身的行止与效力来证明。一个奖项的设立乃至定期的评选工作,都可能是一时之事,但它在公众领域的权威性、可信度、影响力的确立,则需要长年、持续的坚守与积累。在此过程中,奖项除了关注当下儿童文学领域的创作现状,还需具备一种文学未来学的视野;除了关注当前儿童文学的批评标准,还应将这一标准的更高建构作为自觉的文化追求。这就要求奖项本身朝着高度的专业性、批评的公正性以及充分的前瞻性努力建设、完善自身。一个具有权威性的奖项也会与时俱进,比如知名的德国儿童文学奖,作为德国惟一的国立儿童文学奖项,1956年设奖之初仅有儿童文学和青少年文学两个子类,后陆续增加图画书、非虚构童书和面向作家、插画家、翻译家的特殊贡献奖;2003年起,与童年文化领域日益受到关注的儿童主权意识相呼应,又增加了富于特色的儿童评审团奖。该奖成为德语世界儿童文学的标志性奖项,一定程度上也得益于同步现实的自我完善机制。 在儿童文学阅读推广和普及的语境下,一个奖项的评选揭晓往往意味着向公众提供一份可以信赖的书目,同时也是传递一种阅读的眼光、一份艺术的趣味。因此,尽管奖项的评选往往意味着一场文化的欢宴,但作为奖项自身,恐怕还是要努力克服“宴席思维”,严格把持标准,遴选精品,以获奖作品的质量来支撑奖项的质量。 其次,在遴选优秀作品的同时,如何合理考虑不同奖项的定位与生态分布。近年国内儿童文学奖项的布局不断拓展,既有重要的综合性奖项,也有影响较大的专项奖,既重视传统的儿童文学文体,也积极关注图画书、幻想文学等相对新兴的文体。随着艺术视野的打开和文化自信的提升,国际奖项的意识也开始得到培育,如面向原创儿童文学的“陈伯吹儿童文学奖”扩大为世界性的“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 伴随奖项数量的增加,不同奖项之间难免有对象和标准的重叠,从长远计,总体上应各有侧重,以求既彰显奖项自身的特色,又覆盖儿童文学发展现实的各个维度。一些新设奖项,尤需在规划中对此多加考量。美国的“纽伯瑞”奖与“凯迪克”奖设立至今,之所以以本土奖项的身份而全球闻名,一是起步时做的便是填补空白的工作,二是在自身领域、方向、艺术标准等方面长期坚持,积累了无可替代的瞩目成绩。例如,纽伯瑞奖看重纯文学标准,历史上虽曾遭到过重文学性、轻可读性的质疑,仍然坚持纯文学向标,进而向公众证明了自己的独特价值。美国也有数量众多的大小童书奖项,但凡较有影响的,均具有一定的独立辨识度。比如美国图书馆学会青少年文学奖关注的是读者年龄段较高的青少年文学;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儿童文学奖的评选以开放的国际性著称(“纽伯瑞”奖与“凯迪克”奖参评作家作品均限定美国国籍、本土出版);波士顿全球号角书奖的评选面向美国出版的童书,作者、插画家则不限国籍;知名的《纽约时报》“最佳童书”与其书评周刊的工作相呼应;一些出版机构组织的最佳童书评选则会将市场反应更多地纳入童书评选的考量。此外,还有针对儿童诗、科幻小说、科普读物、非虚构文学、历史小说、初级读物、有声读物、视频作品等各类体式的专项儿童文学奖。这其中体现的奖项区分度意识,也可供我们参考。最终,那些富于生命力和独特价值的奖项,才会穿越时间而仍然发出熠熠光彩。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