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前副队长。”老头伸出一个指头更正她。 “他来过了,他昨晚来过了。”她急急忙忙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王守一,王守一那张老核桃皮一样的脸还是紧紧皱着,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没听懂吗?他来过了,他曾经到我的窗前,后来又悄悄走掉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呢?你在梦中听到你的窗响了一下,后来又听到树林里有树枝折断了。这能说明什么?你对夜没经验吗?在夜晚,人睡了,大自然就醒了,在树林里,即使没人走动,树林自己也会发出声响的。” “不,是他,一定是他!我有直觉,他来过了!” 王守一眯着眼打量着她。 “好吧,如果是他,那说明你有危险。不要继续写信了。” “你怎么啦?他出现了。他为什么出现?因为他读了我的信,他耐不住了。在这个时候,我应该继续写,这是我的任务,而你的任务就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把他抓住,难道不是吗?” 王守一仍然没能劝住她,只好走了,出门后,他立刻变得精神矍铄。 “加强对这一带的监控,那个凶手来过了。” 是的,是凶手来过了,她对这一点坚信不疑。他是本市的,他读过她的信,那些信把他打动了,使他控制不住再次走近这幢房子的欲望,终于不顾危险来过了。她要继续写,继续打动他,他来过第一次了,那压抑的欲望经过这第一次被释放的刺激,会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他还会读她的信,一字不漏地读,只要她写进他心里,那欲望就要越来越强烈。他控制不住,他控制不住的,他会再次出现,会走进她的屋里,她终会看到他的,亲眼看到杀害了她儿子的凶手的脸,一想到这一点她的神经就兴奋起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她信里写到的什么触动了他,使他产生了走近这座房子的冲动?是她的悲伤,对,是她诉说的失去儿子的悲伤使他触动了。这么说,他还不是个丧尽天良的杀手,他身上还有残存的人性? 残存的人性!一想到这一点,她呆住了。(中篇节选) 选自《时代文学》2017年第9期 《长江文艺·好小说》2017年第11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