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逻辑的极限才是真正的问题 记:我们在电影里一再目睹人与机器的战争,人与机器伦理的冲突,你研究多年智能科学,怎么看这些问题? 赵:美国著名科幻作家阿西莫夫于1950年出版了划时代巨著《我,机器人》,引言的小标题是《机器人学的三大法则》,三大法则之间互相约束,对后世的创作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修订过的新阿西莫夫机器人定律为以下几项——第零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人类的整体利益不受伤害。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除非这违反了机器人学第零定律。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零定律或者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零、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主演了《我,机器人》的好莱坞影星威尔·史密斯说,《我,机器人》的中心思想是机器人没有问题,科技本身也不是问题,人类逻辑的极限才是真正的问题。 从文化精神层面建设人工智能 记:你在《智能科学研究前沿》里提出“相位理论”,引起很多学者共鸣。 赵:2009年美国人展开了对人工智能的反思,认为人工智能技术没有达到应该达到的更高程度。问题何在?不仅是技术问题,它必须成为一门科学才能得到全面发展。从人工智能到智能科学,形成了一个专有名词“人工智能学家”(Aitists),这是中国科学家的贡献。我关注传统的中道思想,不仅是技术,而应该从思想、文化、精神层面来建设人工智能。 “相位理论”构思于2005年第一届国际泛逻辑会议。我的目的是要建立一个对世界进行描述的关于世界的理论,一个与高水平的智慧相伴,包含着众多相容性和不相容性的矛盾冲突的理论。 记:能否举个例子? 赵:举一个新相位生成的例子——林徽因的诗《六点钟的下午》,“用什么来点缀/六点钟在下午/点缀在你生命中/仅有仿佛的灯光。”这段诗句就是在生成和描述“六点钟在下午”这个新相位。 我坚持东西方学术思想的交流和互补,把“诗可以兴”的“兴”义应用到泛逻辑中。代表着中国文学特质的“兴”,本义为兴起、发动,引申为“兴盛”。美国纽约科学院院士约瑟夫·布伦纳博士说:“你的相位变化像一个影响的序列,那正是我的实现逻辑的核心。”就是说,相位理论渴望打通、融合东西方思维的差异,求同包容是主旨,是对人工智能研究提出原创性理论。 西方人思维具有越分越细的特点,而非东方人的细节优先。比如,我在明朝陈老莲的《披发图》里发现了一种比例失真现象:头部比例极大,人的手反而极小。这是基于全局优先原则,我们注视对方往往是面部尤其是眼眉位置,别的肢体往往虚化。陈老莲的人物画整体效果在仇英、唐寅之上,三百年间没有那样格调的笔墨。其实,他是尊重了东方人的认知规律。 我在一个国际学术会议上提出这一观点后,一位意大利学者对我说,我同意你把局部优先原则应用到艺术领域,我发现米开朗琪罗的《大卫》,与身体、头部比较,手部比例就小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