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彰 19世纪英国汉学家和英国驻中国外交官开始将唐诗译成英文。最早的译著是著名汉学家德庇时爵士(1795~1890)发表的《汉文诗解》(1827)。其中译介了李白的生平、杜甫的《春夜喜雨》和王涯的《送春词》。后有《皇家亚洲协会华北分会》英文刊物NS7期(1871~1872年)刊登的沃特斯(Watters,T.)的《韩愈的生平与著作》。1874年上述刊物N.S.8期又发表了布谢尔(Bushell,S.W.)的英译韩愈的《石鼓歌》(长达66句的七言诗),题为《周代的石鼓》。另一英文刊物《中国评论》第1卷(1872~1873年)也刊登了查默斯(Chalmers,J.)翻译的韩愈的论说文《论佛骨表》(题为《韩文公》)和《祭鳄鱼文》。 1884年,曾任英国驻中国领事,后又任剑桥大学中文教授的汉学家翟理斯(HerbertA.Giles,1845~1935)出版了译著《中诗英韵》、《古文选珍》和《嶍山笔记:中国文学选》。1898年出版《古今诗选》。1900年又出版专著《中国文学史》。其中译有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全文。1923年再出版译著《古文选珍》,其中译有白居易的长诗《长恨歌》(共120句七言诗)《琵琶行》(共88句七言诗)等唐诗和韩愈的散文《原道》。 1918年,另一位曾任英国驻广州等地领事的汉学家弗莱彻(W.J.P.Fletcher)出版了两部英译唐诗集《中国诗选》,其中有张若虚的宫体诗《春江花月夜》、杜甫的《兵车行》和白居易的《长恨歌》等名诗。在此期间,在英国出版的英译唐诗集有汉学家克莱默•宾(L.Cranmer-Byng)翻译的白居易的《琵琶行》(1911)和《灯宴》诗集(1916),其中有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等人的诗篇。汉学家巴德(CharlesBudd)的译著《中国诗》(1912)译有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储光羲的《田家杂兴》以及李白、杜甫、孟浩然等人的唐诗和汉魏六朝的古诗。曾在牛津大学任教的女小说家、翻译家沃德尔(HelenWaddell,1889~1965)译有《中国抒情诗》(1913),1927年她又写成关于中世纪诗歌和诗人的文章《漫游四方的学者》。英国诗人、汉学家、翻译家,曾任大英博物馆东方研究院讲师的韦利(ArthurWaley,1889~1966)原名阿瑟•戴维•施洛斯。译有多部英译中国古典诗歌集,其中有:《中国诗》(1916)《汉诗170首》(1918)《中诗英译续编》(1919)《庙宇和其他的诗》三集(1932)。1946年又选编一部诗集《中国诗》,内有白居易的《昼卧》《红鹦鹉》《病中》和曹松的《已亥岁》等唐诗。1949年发表专著《白居易的生平与时代》1950年又发表研究专著《李白诗歌与生平》。1951年在《今日历史》发表论文《一位中亚细亚的中国诗人:岑参》。1954年翻译寒山诗27首,载于《相逢》第12卷。 其他译著有:伊万杰琳•多拉•爱德华兹的论文《义山杂篡:李商隐著简析》载《东方与非洲研究学院学报》1930年5期;戴维•霍克斯著《杜甫诗初级读本》(1976);英国华人张心沧译介王维等5位诗人的《田园诗》(1977)。 英国评论家对唐诗的评说 英国著名专记作家与评论家斯托雷奇(LyttonStrachey,1880~1932)读了翟理思选译的《古文选珍》之后,写了《论翟理思的〈古文选珍〉》一文,收入其所著《书籍与人物》(1922)一书。此文除赞赏翟氏的优美译文之外,对唐诗的评说要点如下: (1) 唐诗给人的印象是一连串的片段的、短暂的景象和感情,暗示一种美的情景。如李白的《怨情》(“美人卷珠帘”),言有尽而意无穷,把人们引入沉思和广阔的想象之中。又如耿湋的《秋日》(“返照入闾巷”)描写瞬间掠过的生活片段,给人不可捉摸的感觉。 (2) 唐诗有三个特点:含蓄的手法、轻淡的描写,与一种感伤、忧郁的气氛。其基调是忧郁,常写男女久别、远离家乡,在长夜中思念对方。如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李频的《渡汉江》(“岭外音书绝”)和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 (3) 西方的爱情诗大都是热情的记录,写恋爱时的激情。唐诗多写长年之后的回忆爱情,这时岁月已使浪漫的热情平静下来,给人带来安静的幸福感,或者是寂寞孤独的处境与悔恨。唐诗常提到酒,但都描写薄醉,与西方诗中讲的酗酒狂饮形成鲜明对比。 (4) 唐诗的声音是低沉而奇妙的,其回荡犹如夏日的和风,其细碎犹如鸟的鸣啭,令人陶醉。读西方诗是尝一尝味道,而读唐诗则是闻一闻香味。唐诗好象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虽然放干了,但仍有香味,并把人们引回到古老的园林中去徘徊闲逛。唐诗有一种奇妙的给人暗示和引人回忆的力量。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 来源:2008年印尼《呼声》月刊104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