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研究的审美文化路向与大众文化的审美化生存是当前学界的关注焦点之一。审美文化的大众文化转向,标志着社会学维度的大众文化迅速融人美学维度的审美文化之中,形成了具有浓厚时代意味的大众文化审美化现象。“审美文化”概念的出现,体现了对孤立地研究纯审美活动或现象的不满,表现出当代审美研究的一种新诉求:立足于日常生活世界而对发生于每个人周围的各种泛审美活动加以观照,突现具体审美活动的文化维度及其意义。 一 文化范式的转换与价值判断的难度 人创造文化,又被文化所创造;正所谓“我在文化中,文化在我心中”。文化总是体现为各种各样的符号,所以文化乃是借助符号来传达意义的人类行为,其核心就是意义的创造、交往、理解和解释。代表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文化价值规范与模铸人的思想、制约人的行为的文化力量的经典文化,之所以成为经典,就在于它的权威性与传统性。但是,随着社会意识形态范式的调整,市场逻辑与消费优先的理念显现出巨大影响力和渗透性,消费时代的文化经典逐渐从单一性的、精英掌控的标准走向多元性的、动态选择的趣味。毋庸置疑,经典文化渗透着历代文化精英的思想精华,但是,久而久之又常常沉淀成某种意识形态,并逐渐形成一统天下的局面,甚至发展到不允许不同的声音发言的程度。这种精英控制的等级阴谋不但损害了普通大众创造文化的积极性,更有可能扼杀人类精神生活的多样性。 20世纪后期,随着文化范式的大幅调整,出现了现代人的媒体化生活和消费性艺术,它们对传统的文化等级秩序和深度追求构成巨大消解。全球化语境中的当代中国社会空前复杂地交织了多元文化因素,对经典观念的颠覆和消解成为潮流,而经典文化的失宠与随之形成的焦虑已成事实,当代文化趋向于从意识形态的等级转向世俗消费的民主、从精英掌控的审美标准转向动态选择的个人趣味。但是,肯定物质欲求的合理性与个体选择的多样性,并不意味着放弃整个社会共同追求的理想;艺术与文化作品除了用作世俗消费外,还具有更深层的伦理层面的追求,具有超越现实、展示可能存在的东西的需要。文化应该不断扩展人们的视野,帮助人们以新的方式观察世界、认识自己,力求促进审美多样性的形成,但是,视野的急避扩展也会带来预想不到的审美不适、价值混乱等文化恶果,加剧了多元现代性本已复杂的程度,增加了文化价值判断的难度。 德国哲学家沃尔夫冈·韦尔施(Woirgang Welsh)提醒说,我们不能忽略这样一个事实:迄今为止我们只是从艺术当中抽取了最肤浅的成分,然后用一种粗滥的形式把它表征出来;这其中,美失去了它更深邃的感动人的内涵,充其量也是游移在肤浅的表层,更甚者是伟大的崇高堕落成了浅薄的滑稽[1]。人类文化不再是“内容”的而是“外观”的,这种形象意识产生了存在对道德和理性的中立情态,使主体无原则地放弃了价值判断,认同于形象的标新立异;大众文化凭借外在形式的充分技术化效果而遮蔽了文化内涵或者干脆取而代之,欣赏者满足于对象外观的快适而无心在静观中体味对象的文化意蕴。 从社会行为学视角考察,以媒体化生活和消费性艺术为突出表征的大众文化,借助于现代传播媒介和商业化运作机制,不仅事实上已成为当代文化的主潮,而且深刻地影响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与闲暇活动本身,改变了当代文化的走向。大众文化利用大众传媒制造身体幻象、提供游戏化的心理经验、克服认同焦虑,使更广泛意义上的大众充实了文化生活;它也许是趋时的、媚俗的,但是它却为文化消费者欣然接受。所以,在当今这个感官享受取代理性反思、生活同质化与多元化并存的消费时代,大众文化的发达是必然的。大众文化的兴起,意味着当代文化从传统的文字的、印刷的时代进人了影像的、视觉的时代。以大众文化为代表的视觉文化时代的来临,意味着传统社会地域文化之间的鸿沟被填平了,文化从特殊地域中凌越出来,成为不同地域居民可以共享的文化.视觉文化时代的来临,也意味着生活与艺术的边界逐渐变得模糊,同时还使公共话语与私人话语变得界限不清。 从较为客观的立场看,尽管以大众文化为代表的审美泛化带来了诸多问题,但是在文化从传统的神性体悟到现代的世俗消费、从经典的艺术美到当下的快感体验的变迁过程中,大众文化所具有的积极因素还是值得肯定的:克服大众的认同焦虑,充实大众的文化生活,带来现代社会可能的审美解放尤其是感性的视觉革命等.具体到当代中国社会,大众文化的崛起对结束文化的长期禁锢及颠覆大一统文化格局、实现政治祛魅、转向市场逻辑为核心理念的世俗化都有直接贡献,再从大的方面讲,它也为哲学的“横向”转向——从重思维转向重想像、从纵向超越到横向超越[2]——提供了新的文本佐证和文化实验场。 席卷全球的大众文化在成为知识分子的关注焦点后,如何走出由“无条件支持”和“全方位否定”的两极所构成的话语场,是能否让这个问题继续深人的前提。在此起彼伏的“终结论”相继登场之后,我们需要一种既能摆脱正襟危坐的高谈阔论,又能超越玩世不恭的无厘头戏说的,关于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世界的真切踏实的人文思考。处于现代性悖论中的大众文化是复杂的和矛盾的,我们期待审美观念的探险,并将其沉淀为新的美学范式与审美理念。 二 消费逻辑的优先与审美泛化的隐忧 当今时代,消费正逐步变成许多人生活的理由—在消费中个人才能够获得自己的价值和意义、才能够获得某种自我想象。消费还划定了人的阶层地位,可以说消费主义的意识形态乃是当下日常生活的基础。与消费主义的合法化相同构,日常生活的意义被放大为文化的中心并被神圣化,而昔日的现代性的神圣价值则被日常化;日常生活的欲望被合法化,并成为普通大众生活的目标之一。在此基础上,消费甚至成了一个无处不在的神话,它不仅可以用性、梦想和暴力等等满足人们的欲望,同时也可以用世俗化的方式融和经典艺术,使其纳入市场的范畴,变成消费对象;市场是传统意识形态最有力的解构力量,它以世俗化的方式拆散了历史曾赋予艺术品原有的意义和价值。 在不断高涨的技术理性的支撑下,人类社会在物质文明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使得人类的自信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爆棚程度。正是源于消费时代技术理性的专制与市场逻辑的横行,使早先谦卑的人类接连宣布“上帝之死”、“人之死”和“作者之死”;从物质丰盈、思想平面化和艺术划归生活的部分现实参照及理论臆想出发,有些人又不断探讨“艺术的终结”、“意识形态的终结”、“历史的终结”甚至“宗教的终结”和“哲学的终结”等问题,将高高在上的一个个精神圣像掀翻在地。面对这种深刻的世俗化和广泛的民主化浪潮,高雅文化的至高地位和传统研究的学科视野经受到强大冲击,传统的经典艺术的创造方式和审美批评理念不再适用于新兴的大众文化或者大众艺术[3],技术和市场在文化领域的强力介入使当今时代出现了一种明显的文化泛化与审美泛化的趋势。 在迅猛发展的现代高科技的强力支持下,在扩大市场以赚取更大利润的雄厚资本操纵下,渗透着审美趣味巨变的大众文化,彻底扭转了几千年来人类因因相袭的群体形而上沉重,转而走向企图个性化的个体体验性轻松。从经典艺术的灵魂净化与精神陶冶到关注身体感觉和生理欲念的“快感美学”,从经典艺术的“人”之代言到大众文化的当下体验,从经典艺术的文字想象到大众文化的图像复现,从经典艺术的观念幻象到大众文化的身体喜剧,从唯审美的精英文化启蒙到泛审美的大众文化狂欢,经典美学逐渐走出以现代主义艺术为范本的审美自律的内聚模式,迅速进入了自身的当代转型和现实重构,其文化立场和理论视域作出了全面调整;当代美学的建构也逐渐走出了传统的形而上学范式,进人到新型的社会行为学范式,其指向是走出以传统精英艺术为核心的经典美学理论的狭隘圈子,深人到人的各种生存活动中,以更加适应现代文化生活泛化后的新变化、避免美学话语的失效和审美批评的失语甚至缺席,以期在对当代人的生存活动的解读中强化美学介入现实的力量和提升人的精神境界的功能。 大众文化确实是充满争议又无法回避的重要文化现象,关于大众文化的审美品格与审美处境,更是纷争迭起。尽管法兰克福学派开风气之先以降,这方面的研究渐成热点,但如何超越由来已久的“否定一肯定”的二元对立格局、能够面向具体生活世界且贴近大众文化实践作出真正富有建设性的思想审视与理论辨析,这依然有待于努力。消费时代文化的重心由思想精英型走向消费大众型,文化影响极广却不厚重,造就了许多沉浸于替代性与虚拟性满足的精神盲流;同时,人们又借助大众文化带来的感性欢乐与影像冲击尝试着新型的审美解放和意义生产。 大众文化崛起带来的审美泛化现象,既有本雅明所褒赞的防止文化法西斯主义层面上的革命性,也有马尔库塞所贬斥的精神退化意义上的反动性。大众文化的审美实质是一种以“欢乐”为核心理念、以新型技术拓展想象时空的自由体验。大众文化的审美化促成了审美与生活的双向互动和越界沟通,但大众文化审美形象化和欢乐身体化的同时,语义学维度的审美思考却越来越匾乏,人类学维度的文化伦理底线不断遭受踏越。大众文化诚然离不开直接的娱乐性,但仅有娱乐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娱乐只有当其与文化中某种更根本而深层的东西融合起来时,才富有价值。因此,每个成熟的人文学者都要尽最大可能弥合审美泛化表象、欢乐想象瞬间与失落的审美批判、文化反省之间的鸿沟,将审美介入进行到底。成熟的大众文化文本,应该既注重日常生活的感性体验,又不放弃价值理性维度的意义追求,既着意于审美愉悦的欢乐解放,又不舍弃神性维度的精神提升,并以此制衡生活的表面化、形象化、感观化所带来的无深度的不可承受之轻,在世俗化的文化氛围和生活化的审美环境中,跳出日趋严峻的“欲望陷阱”、“欢乐黑洞”和“反省缺失”状况,实现人类真正的审美解放。 总的来看,从传统的神学美学或哲学美学这种先验预设的形而上学视角审量,大众文化本身及其审美意蕴的合法性都是不具备的,当代社会这种日常生活的审美化是一种反美学现象,是审美趣味的低俗化和审美自律/内聚的大崩溃,以大众文化为代表的文化工业产品是典型的审美麻醉品,在瞬间快感和暂时满足了人们的艺术好奇之后钝化了人们的艺术感觉力和审美想象力,并直接导致审美疲劳、艺术疲劳甚至情感疲劳、心灵疲劳。但是,从当代的社会学美学这种行为学视角分析,大众文化本身及其审美意蕴的合法性都是毋庸置疑的,新技术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崭新想象时空、大众文化蕴含的身体性解放以及经典艺术的通俗化普及与传播都为传统经典美学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变化,应该说席勒当年的审美理想在当前这场审美泛化的扩张思潮中得到了部分实现;虽有较大缺陷,但是及时的审美批判和美学矫正以及人们审美品位的提高、审美心态的调整,都会为日常生活具备真正的审美维度和人文理想提供极大帮助。 当代文化的审美意义,不是宗教层面上的超越,也不同于“酒肉穿肠过”式的世俗生活,而是密切关注此生的超越,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超越的超越”—表面上它对人类物质感性的超越极为有限,但其内在的精神指向却与普通的世俗生活大相径庭,是一种外在丰富同时内在充盈的诗意化生存,是一种创造性的生活。审美离不开现实人生,但它决不是“满足”与“迷恋”而是发自内心地“热爱”与“珍重”;释放、抚慰、减负、宣泄只是审美光谱中的低限,由衷的身心俱悦才是审美的正效应。正是缘于此,审美从最高意义上说是以带给人类欢乐、自由、解放与光明为己任的,是以教人奋进有为为目标的,并合乎“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精神状态。但是,现有的大众文化文本往往具备了一些审美表象性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审美嚎头”,却缺乏审美超越的基本精神,无信仰的繁盛与无原则的喧哗成为当今大众文化时代的普遍性样态,崇高品格的匾乏与英雄人格的稀缺成为消费时代文化被金钱和功利普遍“钙化”的综合后遗症。 清醒而谨慎的文化乐观论是值得赞赏的,但富有远见的文化忧患意识和具有穿透性的文化反省更让人敬佩;尽管迥然各异的文化观的有效性存在,可以使文化与审美始终保持着一种走向多样性的可能。媚俗艺术的受宠,加剧了多元现代性的内在紧张,凸现了文化函需扩大视野的时代诉求;它也许契合了特定人群在特定时段、特定情境下的文化心理,譬如无厘头文化和青春期文化,但是,这种文化本身的时空局限性和对个体世界观的影响之微是显而易见的。 三 大众文化的吊诡与审美伦理的探索 从“阶级斗争为纲”到“经济建设为中心”,中国社会在“后革命氛围”里确立了以市场经济为主导的现代化模式与改革开放的社会发展格局;孕育已久的大众文化在国家体制默许及市场逻辑笼罩下异军突起,并在世纪之交的经济全球化大潮中渐成强势,取代精英文化的支配地位并以快感美学的时尚趣味影响着广大民众。然而,遵循市场逻辑、依靠数码技术的大众文化却加剧了急功近利的价值取向、延留了主客二分的精神困惑,消解了人文价值与审美意识的传统影响。 “大众文化”作为西方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范畴,有着浓郁的现代性意味;人们在相似或相关、宽泛或狭窄的意义上理解和使用着,赋予了“大众文化”极不相同的意义和内涵。“民间习俗型”的大众文化体现的是民众的生活经验和自发性的文化心理,是民众对传统的习惯性的认可与遵从;而“消费型”的大众文化,蕴含着与统治阶级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的共谋性关系。中国大众文化崛起的主因是市场逻辑的确立和文化民主化进程的提速,但是在享受大众文化成果的同时也不能忽略对大众文化发展的人文监督和伦理规范,它对最终实现马克思主义“全面发展的人”与历代知识精英“审美启蒙”的理想有着不可轻视的意义与作用。应该说,中国现在文化建设的中心任务仍是现代性的建构,因而当前的重点是推动大众文化的人文化和民间化,使之有利于彻底摆脱封建主义的现实任务与构建和谐社会的长期目标。 当前中国大众文化的商品属性占据了绝对统治地位,而精神属性则被高科技的包装和工艺性的装演所取代。同时,由竞争促成的市场自身的发展表明,大众文化自身也能产生解毒剂,抑制消费主义独霸天下,因为文化市场的生成需要的是“叫好”支撑下的“叫座”,否则必不能长久。大众文化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的内情转变,又契合了审美主义者对单一向度的消费主义的批判,内外结合促使大众文化加大精神容量、降低人性异化的可能。但是,因为市场的资本控制性质没有从根上消除,所以一味期待市场的自身净化是不够的,外在的冲击与良性批判仍具有重要的制衡作用。失却了审美精神与人文理想制衡的文化权利是可怕的,文化陷人经济单边主义和商业实用主义是危险的;这种可怕的背后是非人化与物化,这种危险的内里隐藏着自我的失落和意义的虚无。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以消费主义为标志的后现代文化思潮对中国当代社会的全方位浸染已是在所难免,以情感制作与“快适伦理”为表征的“后情感主义”审美趋向日渐明朗。我们不否认大众文化的时兴与审美化生活的时尚有其正面价值和探索意义,然而,在当今这个科技发达、信息泛滥、消费至上、娱乐至死的时代,大众文化承诺给人们的欢乐神话与身体解放,却往往陷人娱乐透支后的身心疲乏和性感聚焦后的精神空幻,形象的欲望满足取代了文化的意义追索,审美疲劳为表象的欲望亢奋以及由娱乐化导致的是非泯灭等问题尤其严重,消费时代大众文化的审美品格与社会效应里蕴藏着莫大的吊诡。大众文化的崛起使经典美学理念几近失效,新的美学原则一时之间又难以服众,尤其是大众文化以身体为依托的快感美学与快适伦理,现阶段明显缺乏伦理学维度的审美正义、背离了人类学维度的人文价值,加剧了转型社会的道德恐慌(moral panic)与伦理失范 (ethicsanomy) ,审美正义与文化伦理成为函待解决的现实问题。超越物欲至上、技术异化与娱乐至死,解决当代技术主义、享乐主义与虚无主义的思想难题,巫需无数学人的努力工作和坚定矫正。 说到底,现代文化的悲剧症结是一种思考的悲剧。本来知识是供人思想、讨论、考虑的,以纳人生活的经验当中。思考到处都在堕落,即使在人文文化中磨坊也是在空转,已经不能从科学文化中撷取材料来进行思考了;沟通已经变得非常少见,即使在哲学和科学之间的沟通也已经很少。完全放弃对观念和思想的执著追求而只注重制造一种身体幻象、一味在轻飘的形而下享受和身体感官的娱悦中沉溺的文化定位,也许最终会使大众文化在本雅明所担心的“审美物化”中彻底丧失其自省的可能性,这才是我们进行大众文化批判时所关注的焦点问题。今天不是缺少席勒所呼吁的对“美的形象”的需要,而是这种需要已经变成了日常的消费欲望.也不是缺少阿诺德所要求的愉悦精美的文化产品,而是这些产品以现代技术才能创造的辉煌景观充斥了人们的生存空间。生活的审美化同时意味着文化艺术的商业化和人的内在性的消解,而自由也随之泛滥为无限制的消费—享乐欲望。可以说,审美文化的现实展开,并没有实现席勒向往的人性的完整和阿诺德所追求的对机械文明侵袭文化的抗拒,相反,新的人性分裂和畸形却不断出现。 20世纪的人类生存与文化的发展是危机四伏、困境重重,霸权性的理性化进程,造成对人的全面统治与异化。作为人类整体反思的一部分,大众文化批判是针对技术理性和物欲至上思潮的一种文化哲学思考与辨析;而大众文化内蕴的审美化生存,即现代人感性存在的快感体验与大众向度,又是大众文化内在活力与文化市场机制外的民间智慧的体现,“感性、愉快、当下”应该是大众文化审美品格的起点与低限,而不应该是其美学终结点。尽管对大众文化的看法有多种多样,然而秉持一种开放的文化观,不断质疑大众文化现状的合法性与合理性,揭露其潜藏的物化性与意识形态性神话,引导其超越欲望宣泄造就的肉身快感及仿像审美造成的视觉晕眩,实现肉身与精神的直接统一与完美结合、展开高科技支撑的新媒介层面上的审美想象空间,已成事实的大众文化也许并非毫无前途。总之,对于风风火火的大众文化,我们既应该怀有深深的同情,又不能对其放任自流。 参考注释: [1][德]沃尔夫冈·韦尔施:《重构美学》,陆扬、张岩冰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年版,第6页。 [2]张世英:《哲学导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0-56页。 [3]傅守祥:《泛审美时代的快感体验—从经典艺术到大众文化的审美趣味转向》,《北京广播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 原载:《文学评论》2009年第3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