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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乡土文学的精品之作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吴剑 参加讨论
 关恒武,满族,自称努尔哈赤后裔,1961年4月13日出生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城郊一户农家的土炕上。这个顶着一脑袋高粱花子的农村孩子,挖空心思地在文学园地耕作,且收获颇丰。近年来,就我看到的,他在《中国作家》、《北方文学》、《满族文学》、《青年文学家》等刊物发表的小说不下几十篇。已结集出版的有短篇小说集《阴阳先生》、报告文学集《收获的时刻》。2006年,关恒武历经十载,增删多次,终于在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了长篇小说《两半屯》。
    人物描摹生动
    《两半屯》第一个出场的人物是两半屯的大户三爷。小说从三爷失踪说起。
    三爷常说一句话:“我的话不好使,眼珠抠出来当泡踩。”最后,三爷真的把自己的眼珠抠出来当泡踩了。三爷眼睛瞎了,他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漂亮女人了,于是,三爷不想活了。在最后的寿宴上,三爷双拳一抱说了几句心里话:“我逃荒来到两半屯,落地为生。不是人的事让我做绝了。仗着衣食父母大人大量,不同我一般见识……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阎王爷招我,说我寿禄到了……哪天没影就没影了,别找我……我不会挺尸炕上。我敬乡亲们一杯酒,算我缺德事做到头了!”三爷60岁,带了一瓶烈酒,摸到女儿山上,喝醉之后被狼吃了,狼又因吃了三爷醉死了。
    三爷自己承认“不是人的事做绝了”“缺德事做到头了”。历数三爷一辈子做的“不是人”的事和“缺德事”,就能了解三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家西院住的二能,穷得大年三十吃不上饺子,就写了三个“穷”字贴在三个二踢脚上,想让“穷”字随二踢脚飞走,没成想一个二踢脚上的“穷”字飞上天后,竟落在了隔壁三爷家的院子里。三爷抱起一块石头,把二能家的饭锅给砸碎了。从此三爷小震田家围子,此后家里不用养狗,敞门都不丢东西。
    三爷18岁时,见了崔门屯的漂亮姑娘葱花,决心非葱花不娶。葱花开始也很满意,但了解底细后反悔了。第二天一早,他腰里别了一把菜刀直奔葱花家,什么也没说,拔出菜刀,把自己的小手指头砍下去一节,又捡起来往空中一抛,被旁边的大笨狗一口吞了。“俺下月来娶葱花”,三爷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葱花只好嫁给三爷,一辈子在家里大气不敢出。
    一次三爷赶车到吉林省榆树县去拉脚,遇上瓢泼大雨,敲开路边一户人家的门想避避雨。女主人是个哑巴,生得娇小可人,三爷把哑巴压在堂屋的柴堆上……而后,哑巴就跟三爷来到了两半屯。三爷领回来一个女人,葱花屁都不敢放。
    三爷的老家是辽宁省一棵树田家围子,他的父亲田小个子是土匪出身,流氓成性。一次趁儿媳妇葱花让他帮忙抱孙子的机会,在葱花的奶头上咂了一口。三爷知道了,拎起一把开山斧直奔他爹住的西屋……最后从猪圈里拎出一头半大的猪,一斧头把猪头砍了下来。那意思谁都明白,你要不是我爹就是这个下场……然后逃难来到了黑龙江的两半屯。
    来到两半屯,住在屯外边的一间被人遗弃的窝棚。春天开了一片荒地,劳动强度大,三爷想买头牛,拽过十几岁的女儿来到骡马市场。一个黑汉蹲在角落里,身边有一头牛。三爷走过去问:“伙计有媳妇嘛?”“没有。”“想不想有个媳妇?”“卖牛就为娶个媳妇。”三爷把女儿往黑汉眼前一推,牵过牛缰绳转身就走,他用自己没成年的女儿换回一头牛……三爷有牛了,人们改口叫他三爷。这就是“三爷”称呼的由来。
    牛还没有干活,五岁的儿子就被胡子绑了票,指名要三爷的牛,不给就撕票。三爷二话没说“牵走”。葱花哭得死去活来,三爷说她头发长见识短,儿子没了要牛何用!三爷还得有牛,他拽起小女儿出门,卖给前屯一家做童养媳,换回300块钱。到骡马市场一打听,最便宜的牛也要500块。怎么办?他来到赌场,把300块钱全压上,没成想他输了。他从腰里拔出一把刀,把左腿放在椅子上,裤腿一撸,一刀从腿肚子割下一块肉,摔在赌台上:“500。”三爷赢了,他又有了牛。几年光景创立了家业,盖了四间茅草房,拴了两挂马车,买了几十亩地,开始雇长工。他雇的第一个长工是王老好。
    王老好是《两半屯》的另一个主要人物。他是两半屯的坐地户,好几辈人都住在两半屯。
    两半屯原来就是北大荒的一个人口不多的小屯子,一场洪水把这个屯子冲成两半,才有了“两半屯”这个地名。就在大水把屯里冲得房倒屋塌时,王老好降生了,两半屯和王老好同岁。
    王老好5岁时失去了父母,被他的二大爷收养。二大娘从来不给王老好好脸色看,动不动就是一顿笤扫疙瘩,二大爷主要是搧大嘴巴子。王老好特懂事,小小年纪就挑水,下地干活,到草甸子上搂草,采猪吃的野菜。二大娘身体不好,他跑到碾子山去采石,挣了钱给二大娘看病,又给二大娘输血……他的行动感动了二大娘,二大娘决定结束自己生命时说:“俺没有白养你一回。”
    王老好18岁了,到了谈婚论娶的时候。别人介绍的都不成,他自己处了一个女朋友,叫“月影”。结婚的日子定了,月影一场高烧两条腿不会动了,瘫了。二大爷下了死命令,不许他娶月影,王老好认为他不能那样作,不能丧良心。他宁肯被二大爷赶出生活了18年的王家大院,坚持和月影结了婚,而且尽心尽力地照顾月影。两半屯的人都称赞王老好。
    三爷逃难来到两半屯,住在村口一间破窝棚里。这窝棚是王老好夏天种瓜盖的看瓜窝棚,冬天就不用了。三爷一家住进窝棚不久就过年了。王老好从看见窝棚里冒出第一缕炊烟就知道这里来了一家讨活路的。大年三十,王老好惦记着村口窝棚里那户人家。他家的日子过得也很艰难,但还是和月影商量能不能把不多的饺子给窝棚里那家人家送去一些。月影了解王老好的为人,支持他的行动。当王老好把饺子和酒菜送到窝棚里时,三爷感动得把四个孩子叫醒,让他们给王老好磕头。他和王老好喝酒,还借酒劲给自己的女儿彩云和王老好的儿子老蔫定了“娃娃亲”。
    三年工夫,三爷好招损招一起上,折腾成了两半屯的大户,盖起了一座小二楼。王老好家还是一贫如洗。
    围绕着两半屯里三爷和王老好这两个主要人物出场的还有20多人,人人个性鲜明。这说明作者对北大荒农民的了解和熟悉,也说明作者塑造人物的功底和功力。
       生活气息浓郁
    小说的语言充满生活气息和乡土气息,对塑造人物形象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乡土文学没有北大荒农民的语言是不能称为北大荒的乡土文学的,读者欣赏这样的语言,才使《两半屯》一书具有吸引人的魅力。
    这里摘抄几段,以便读者了解作者的语言特色——
    王老好认死理,有钱人用金碗喝水,没钱人用手捧着井水喝,喝的还不都是水?面对一桌山珍海味,两个大饼子就能填饱肚子;即使有广厦千间,容下你的不就是一张床的世界?
    今晚很黑,整个天空被锅扣着,没有月光,连星星也见不到。哦,月食!在两半屯把月食不说成月食,那是天狗在偷吃月亮。
    “当,当当当……”张婆在敲破铁盆,敲得很有劲,敲铁盆能吓跑天狗。张婆觉得她是在拯救整个世界。
    作者不但熟悉北大荒农民的语言,还十分谙熟这些农民的聪明和智慧。这些农民没有多少文化,但很多人都可以张口就是“落子”。最能唱“落子”的是三爷。
    “没见谁穷穷掉底儿,没见谁富富生根。猛虎虽瘦雄心在,土垃圾到春天还能翻身。”
    “当朝一品做宰相,不如面南登了基,真就登基坐了殿,想和玉皇下盘棋,玉皇请他把棋下,相中玉皇三闺女,不用媒来不下礼,拉着就要拜天地。玉皇一见心好恼,掀袍打下上天梯。人心不足蛇吞象,气化清风肉化泥。”
    三爷唱,王老好唱,王老好的大儿子也唱。
    民歌、民谣、顺口溜,北大荒农民的民间艺术(民俗)被作者引用了不少:
    拉大锯,扯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接姑娘,唤女婿,小外甥也要去……
    蛤蟆蛤蟆气鼓,气到八月十五,八月十五宰猪,气得蛤蟆直哭。
    想抱娃儿的张大嫂,上南园摘豆角,肚子疼往家跑,卷炕席铺上草,关上门顶上镐,放个屁就拉倒。
    两半屯人还会讲故事。二大爷讲故事是为了教育王老好懂得怎么做人;彩云听了一个笤扫疙瘩成精的瞎话(故事),吓得彩云掉了魂,又引申出“叫魂”的民间习俗。
    所有这些都说明作者对北大荒民间蕴藏的文学艺术,有着丰富的生活积累,这就使他能够写好北大荒的乡土文学。
    另外,两半屯一个又一个人物的人生悲剧,构成了《两半屯》一书的悲剧氛围,牵动着读者的心。
    三爷是第一个悲剧人物。他苦斗几十年,实现了成为两半屯首富的愿望,竟然被狼吃了。被狼吃了的三爷连个尸首也没有,因为他在狼的肚子里,儿女们只好把狼装在棺材里。专门为死人穿老衣服的人,因为躺在那里的是一只狼,拒绝为他穿老衣服;木匠也因为他变成了狼,不肯为他打棺材。出殡时全屯没有一个人来给他送行。
    王老好的人生悲剧在于他一辈子净作好事,最后却没得好报。他帮助过的人不计其数。由于他在群众中威信高,偷了三爷钱匣子的小巴把赃物藏在了王老好家的草垛里,以为没人会怀疑王老好。不巧那天下了小雪,小巴的脚印留在地上。三爷顺着脚印来到王老好家柴禾垛边上,用猎枪从草垛里把钱匣子挑了出来。三爷知道王老好不会干偷他钱匣子的事,但因为王老好曾经把他偷李豁牙子家猪的事捅了出去,现在他要报复。“你王老好不是想一生清清白白做人么?俺今天就叫你一生积下的大德失掉,叫你丢人现眼。”三爷端起猎枪,王老好家的玻璃一块不剩。
    王老好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他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终于埋进了祖坟,没给积德碑蒙尘。
    彩云和老蔫真诚相爱,由于双方父母不同的道德观,被活活拆散。一对男女用一根绳子,脸对脸地吊死在一棵树上。随后,两家又给一对儿女结阴亲,丧事当做喜事办,将悲剧推向了高潮。
    《两半屯》的风格,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一些不可信的描写,被作者写得活灵活现,强迫你相信。三爷喝了一瓶烈性酒,醉倒之后被狼吃了,狼又因吃了三爷也醉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样的描写造成了奇妙的艺术境界。乡土文学并不“土”,没有对文学知识的深厚积累和驾轻就熟的功力,是不会有这样的构思的。
    原载:《博览群书》(2011年06月07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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