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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写本类书《励忠节钞》引《三国志》异文辑证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屈直敏 参加讨论

    中华书局点校本前四史向为学人称道,其标点每每作为古籍标点之范式,然其失当之处,亦时有所见,可谓百虑一失。就《三国志》而言,回首20世纪,相关的整理研究可谓精彩纷呈,先后涌现出一系列标志性成果,其中专著有:易培基《三国志补注》,卢弼《三国志集解》Ⅲ,吴全华《三国志校诂》、《三国志丛考》,张元济《三国志校勘记》,赵幼文遗著《三国志校笺》,相关论文更是不胜枚举,如:李定乾《<三国志>点校本校读劄记》、黄灵庚《(三国志>语词札记》、陈永良《<三国志·魏书·华佗传>校释二十一条》等等,为《三国志》整理研究提供了新的丰富的资料。然而这些研究成果对利用类书来校勘整理《三国志》的关注略显不足,利用隋唐类书对《三国志》进行研究者以武汉大学黄惠贤为功最著,他对《北堂书钞》所引《三国志》进行了全面的整理研究。而利用敦煌吐鲁番出土文书对《三国志》进行整理研究者更少,主要有片山章雄、刘忠贵、李遇春等,笔者在整理敦煌写本类书《励忠节钞》时,发现该写本所引《三国志》内容与中华书局标点本颇有差异。据笔者考证,敦煌写本类书《励忠节钞》共引《三国志》25则,其中9则为裴注,今取其所引《三国志》5则及裴注2则异文颇著者,广求傍遗,比勘校审,以为野芹夕献,企盼博雅君子有以教之。
    (陈)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①;渊清玉洁,有礼有法②,吾敬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③,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余子琐琐,亦焉足录哉?”(《三国志》卷22《魏书·陈矫传》,P642~643)
    ①“陈元方兄弟”,《通志》卷116、《箫氏续后汉书》卷6、《郝氏续后汉书》卷14、《类说》卷9、《册府元龟》卷687、卷827、《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30、《东坡志林》卷1《记游·记刘原父语》引“陈元龙语”同。《励忠节钞》(以下简称《节钞》)卷1《德行部》、《华阳国志》卷6《刘先主志》、《太平御览》(以下简称《御览》)卷446《人事部87·品藻中》引《华阳国志》作“陈元方父子”。考《后汉书》卷62《陈疟》附陈纪、陈谌传载:陈寔“天下服其德”;陈纪“亦以至德称,兄弟孝养,闺门和,后进之士皆推慕其风”;陈谌“与纪齐德同行,父子并著高名,时号三君”。《三国志》卷22《魏书·陈群传》裴注引《魏书》曰:“寔德冠当时,纪、谌并名重于世。”《太平慵恰肪?61《感应一·陈寔》引《汝南先贤传》曰:“颍川陈寔有子元方,次日仲方,并以名德称,兄弟孝养,闺门雍睦,海内慕其风,四府并命,无所屈就。”按诸书多陈寔、陈纪、陈谌父子并称,且谌早终,似当据《节钞》作“陈元方父子”为长。
    ②“有礼有法”,《节钞》、《华阳国志》、《太平御览》引《华阳国志》作“有德有言”,其余诸书同《三国志》。考《三国志》卷13《魏书·华歆传》评曰:“华歆清纯德素”,裴注引华峤《谱叙》称其“少以高行显名”,又引《魏书》称其“性周密,举动详慎。常以为人臣陈事,务以讽谏合道为贵,就有所言,不敢显露,故其事多不见”。《傅子》称其“积德居顺,其智可及也,其清不可及也”。按诸书在评价华歆时多论其言德,少及礼法事,似当据《节钞》作“有德有言”为长。
    ③“博闻强记”,《节钞》、《华阳国志》、《太平御览》引《华阳国志》作“博闻强识”,其余诸书同《三国志》。考《说文解字·言部》:“记,疏也。”《说文解字段注·言部》:“识,常也,知也,赏职切。”据段氏考定;“常”字当为“意”字之误,且“意”、“志”与“识”三字古皆通用。又《思部》:“志,意也。”据段氏考定:“志”为“识”之古字,汉时“志”与“识”分为二字。《玉篇·言部》:“识,时力切,知也,始志切,记也。”“记,居意切,录也,识也。”故当据《节钞》作“博闻强识”为长。
    先主领荆州,统以从事守来阳令,在县不治,免官。吴将鲁肃遗先主书曰:“庞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①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诸葛亮亦言之于先主,先主见与善谭②,大器之,以为治中从事③。(《三国志》卷37《蜀书·庞统传》,P945)
    ①“使处治中、别驾之任”,《资治通鉴》卷66、《群书治要》卷27引《蜀志·庞统传》、《通志》卷118、《诸葛忠武书》卷7、《册府元龟》卷705、《御览》卷263《职官部61·治中》及卷449《人事部90·权谋中》、《蒙求集注》卷下“庞统展骥”条、P.2524《古类书语对·县令》“展骥”引《蜀志》同,《节钞》卷1《德行部》作“处中郡太守”,P.2537及S.2053v《籝金·别驾长史司马篇第廿三》作“若为治中”,《北堂书钞》(以下简称《书钞》)卷33《政术部7·荐贤》“处别驾任当展骥足”条及卷73《设官部25·别驾》“处加驾任当展其骥”条作“若使处治中、别驾之任”。按:《节钞》作“处中郡太守”,与诸引书异,疑为抄者意改,据《书钞》及《籝金》,“使”字前当校补一“若”字,作“若使处治中、别驾之任”意较长。
    ②“谭”字,《资治通鉴》卷66同,《群书治要》卷27引《蜀志·庞统传》、《北堂书钞》卷73《设官部25·别驾》“先主与善谈”条作“谈”。按:《经典释文·则阳》:“谭,音谈,本亦作谈。李云:‘说也’。”“‘谭’”同“谈”,似隋唐抄本中多有作“谈”。
    ③“治中从事”,《群书治要》卷27引《蜀志·庞统传》、《襄阳耆旧传·庞统传》同,《御览》卷449《人事部90·权谋中》、《资治通鉴》卷66、《御览》卷263《职官部61·治中》作“治中”,《书钞》卷73《设官部25·别驾》“先主辟庞统”条作“别驾从事”。按:《书钞》引《庞统传》五则,其中有三则收入《别驾》子目,且原注明确记载为“辟为别驾从事”,而《群书治要》、《襄阳耆旧传》、《御览》引《庞统传》则作“治中”,似隋唐时期抄本已经有庞统为“治中从事”和“别驾从事”两种记载。据《宋书》卷40《百官下》记载:“刺史,每州各一人……官属有别驾从事史一人,从刺史行部;治中从事史一人,主财谷簿书;兵曹从事史一人,主兵事;部从事史每郡各一人,主察非法;主簿一人,录阁下从事,省署文书;门亭长一人,主州正门;功曹书佐一人,主选用;《孝经》经一人,主试经;月令师一人,主时节祠祀;律令师一人,平律;簿曹书佐一人,主簿书;典郡书佐每郡各一人,主郡文书;汉制也。今有别驾从事史、治中从事史、主簿、西曹书佐、祭酒从事史、部郡从事史……别驾、西曹主吏及选举事,治中主众曹文书事。”隋唐之世,改治中为司马,而别驾之任时置时废,然仍以别驾为州刺史属官之上佐,似当据《节钞》作“别驾从事”为长。
    (陈)容顾曰:“夫仁义岂有常,蹈之则君子,背之则小人①。今日宁与臧洪同日而死,不与将军同日而生!”复见杀。(《三国志》卷7《魏书·臧洪传》,P237)
    ①“夫仁义岂有常,蹈之则君子,背之则小人”一句,《资治通鉴》卷61、《记纂渊海》卷48同,《后汉书》卷58《虞傅盖臧列传》作:“夫仁义岂有常所,蹈之则君子,背之则小人。”《周书》卷16《赵贵传》赵贵谓其党语作:“仁义岂有常哉!行之则为君子,违之则为小人。”《节钞》卷1《贤行部》作:“夫仁义者岂有常所,蹈之则为君子,背之则为小人。”《御览》卷418《人事部59·忠贞》、又卷422《人事部63·义下》、《册府元龟》卷764同。按:据上引诸书,此处当以《节钞》所引为长,故今本《三国志》“常”字后当校补一“所”字,两“则”字后当校补一“为”字。
    宗室曹上书日:“……夫与民共其乐者,人必忧其忧;与民同其安者,人必拯其危。先王知独治之不能久也,故与人共治之;知独守之不能固也,故与人共守之①……”(《三国志》卷20《魏书·武文世王公传》裴注引《魏氏春秋》,P592)
    ①“先王知独治之不能久也,故与人共治之;知独守之不能固也,故与人共守之”一文,《文选》卷52《论二》、《艺文类聚》(以下简称《类聚》)卷21《帝王部1·总载帝王》引曹元首《六代论》同,《节钞》卷1《简贤部》作:“先王知独理(避“治”字讳改)之不能久,故简贤而共理(治)之;知独守之不能固,故择善而共守之。”按:两“与人”,诸书所引同,仅《节钞》分别作“简贤”和“择善”,两者文意均为通顺,因无旁证,故两存之。然就韵体文意而言,似《励忠节钞》所引为长。
    时苗字德胄,钜鹿人也。少清白,为人疾恶。建安中,入丞相府。出为寿春令,令行风靡。扬州治在其县,时蒋济为治中。苗以初至往谒济,济素嗜酒,适会其醉,不能见苗。苗恚恨还,刻木为人,署曰:“酒徒蒋济。”署之墙下,旦夕射之。州郡虽知其所为不恪,然以其履行过人,无若之何。又其始之官,乘薄牵车,黄善用牸牛,布被曩。居官岁余,牛生一犊。及其去,留其犊,谓主簿曰:“令来时本无此犊,犊是淮南所生有也①。”群吏曰:“六畜不识父②,自当随母。”苗不听,时人皆以为激,然由此名闻天下。(《三国志》卷23《魏书·常林传》注引《魏略》,P662。)
    ①“犊是淮南所生有也”,《节钞》作“犊是淮牛所生也”,《书钞》卷38《政术部12·廉洁》“乘薄笨车”条引《魏略》作“犊是淮南所生也”,《类聚》卷94《兽部中·牛》作“是淮南所生也”。按:寿春为淮南属县,时苗既到任,则人为淮人,牛为淮牛,称所生之犊为“淮牛所生”。据《节钞》及诸引书,疑今本《三国志》引《魏略》“淮南”后脱一“牛”字,而“有”字则为衍文。
    ②“六畜不识父”,《艺文》卷94同及诸引书同,《节钞》作“畜不识父”。按:“畜不识父”乃承上留犊而言,则“畜”即指“犊”,故今本《三国志》引《魏略》作“六畜不识父”,疑“六”字为衍文。此例参见张涌泉《试论敦煌写本类书的校勘价值——以<励忠节钞>为例》。
    (管)辂随军西行,过丹丘俭墓下,倚树哀吟①,精神不乐②。人问其故,辂曰:“林木虽茂,无形可久;碑诔虽美,无后可守;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法当灭族。不过:载,其应至矣。”卒如其言。(《三国志》卷29《魏书·方技传》,P825)
    ①“过毋丘俭墓下,倚树哀吟”,《册府元龟》卷869、《御览》392《人事部33·吟》引《魏志》、《通志》卷182同,《类聚》卷19《人部3·吟》引《魏志》作“过毋丘俭墓下,倚松树哀吟”,《节钞·交友部》作“过俭墓,下车倚树而泣”,《萧氏续后汉书》卷23作“过毋丘俭先墓,倚树哀吟”,《郝氏续后汉书》卷72作“过母丘俭祖父墓下,倚树哀吟”。
    考:《三国志》卷13《钟繇华歆王朗传》附王肃传载:“嘉平六年,持节兼太常,奉法驾,迎高贵乡公于元城。是岁,白气经天,大将军司马景王问肃其故,肃答日:‘此蚩尤之旗也,东南其有乱乎?君若修己以安百姓,则天下乐安者归德,唱乱者先亡矣。’明年春,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反。”《御览》卷875《咎征部二·蚩尤旗》引《魏志》作“嘉平四年”,误。《三国志》卷28《魏书·王毋丘诸葛邓钟传》载:“正元二年正月,有彗星数十丈,西北竞天,起于吴、楚之分。俭、钦喜,以为己祥,遂矫太后诏,罪状大将军司马景王,移诸郡国,举兵反。”《三国志》卷64《吴书·诸葛滕二孙濮阳传》载:“(五风)二年,魏将毋丘俭、文钦以众叛。”《晋书》卷13《天文志下》载:“正元元年正月,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反,兵俱败,诛死。”又同书同卷载:“(正元)二年正月,镇东大将军毋丘俭等据淮南叛,景帝讨平之。”《晋书》卷29《五行志下》“夜妖”条载:“魏高贵乡公正元二年正月戊戌,景帝讨毋丘俭。”《资治通鉴》卷76《魏纪八·高贵乡公正元二年》载:“春,正月,俭、钦矫太后诏,起兵于寿春……夷‘吁丘俭三族。”从上列诸书的记载来看,关于毋丘俭起兵及兵败被夷三族之事的时间主要有两说,一为正元元年(254),一为正元二年(255)。按:《三国志》卷29《方技传·管辂传》载:“正元二年……吾本命在寅,加月食夜生。……明年二月卒,年四十八。”由此可知,管辂生于建安十四年(209),卒于正元三年(256)。但管辂自云“本命在寅”,则当生于建安十五年(210)。而管辂是在正始九年(248)举秀才之后,随军西行过墓而预言两年后毋丘俭将灭族,若以正元二年(255)算作吁丘俭举兵失败灭族的时间,则管辂的预言当在嘉平五年(253),当此之时,册丘俭未死,何墓之有?故《三国志》此处文字当据诸书校补为:辂随军西行,过毋丘俭[先,或祖父]墓,下[车]倚树哀吟。清徐绍桢《三国志质疑》卷4《管辂传》“过毋丘俭墓下”条注云:“张氏火曾曰:‘按文墓上当有祖字。’绍桢谨按萧书墓上有先字,盖其所据国志如此,后乃讹夺也。”
    ②“精神不乐”,《册府元龟》卷869、《御览》卷392《人事部33·吟》引《魏志》、《通志》卷182、《艺文类聚》卷19《人部3·吟》引《魏志》《萧氏续后汉书》卷23、《郝氏续后汉书》卷72同,《节钞·交友部》作“不能已已”。按:“已已”,意为休止,叠用以加重语气,从与前文“倚树哀吟”相对呼应来看,似当据《节钞》作“不能已已”意较“精神不乐”为长。且考古籍文献除此例外,鲜少用“精神不乐”语,而“不能已已”一语则较常用。如《世说新语·伤逝》:“埋玉树箸土中,使人情何能已已。”《欧阳文忠公文集》145《书简》卷2:“今闻公薨谢,感旧怆怀,不能已已。”《贞观政要》卷2《纳谏第五》:“太宗下书日:‘……览用嘉叹,不能已已。有臣若此,朕复何忧?’”可证。
    王昶字文舒……其为兄子及子作名字,皆依谦实,以见其志,敌兄子默处静,沈字处道,其子浑字玄冲,深字道冲。遂书戒之曰:“夫人为子之道,莫大于赏身全行,以显父母,此三者,人知其善,而或危身破家,陷于灭亡之祸者,何也?由所祖习非其道也。”①(《三国志》卷27《魏书·王昶传》P744~745)
    ①“夫人为子之道……”一段戒文,《群书治要》卷26引《魏志下·王昶传》、《戒子通录》卷3引王昶《戒书》、《太平御覧》卷362《人事部3·名》引《魏志》、又卷512《宗亲部2·伯叔》引《魏书》、《册府元龟》卷816《总录部·训子》引王昶《戒书》同。按:前文言“宝身全行,以显父母”,后言“此三者”,前后似乎不一致,又“人知其善”之后,直言“而或危身破家”,似显突兀。而《节钞·家诫部》作“夫为人子者,莫大于立身行己,以显父母,其行亏正道,交游非类,而危身破家者,由乎所祖习非其道”,两者相校,差异较大,若据《节钞》校补作“夫人为子之道,莫大于宝身全行,立身行己,以显父母,此三者,人知其善,而其行亏正道,交游非类,或危身破家,陷于灭亡之祸者,何也?由乎所祖习非其道也”,则文意较长。
    原载:《敦煌研究》 2007年第3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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