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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好好照顾这只熊,谢谢”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彭懿 参加讨论

    世界上有两只最著名的小熊,一只叫维尼·噗(又译“温尼·菩”),一只叫帕丁顿。维尼·噗几十年前就来到中国了,帕丁顿却姗姗来迟,一直拖到今天,才戴着他那顶宽檐大帽子,拎着他那个小手提箱,朝我们一步步走来。
    《小熊维尼》作者是英国作家A·A·米尔恩,1926年他出版了这个故事之后,又写了一个续篇《阿噗角小屋》。巧的是,《小熊帕丁顿》作者也是一位英国作家,叫迈克尔·邦德。不过,他可没像米尔恩那样辜负读者的热望,他在1958年出版了帕丁顿的第一个故事《蒸发魔法》后,响应读者号召,以一年一本的速度,连续写了十几个续篇,分别是《帕丁顿抓小偷》、《影院历险》、《魔法蜗牛餐》、《绿爪子》……
    维尼·噗和帕丁顿都是玩具熊。米尔恩在他那本《小熊维尼·噗》的开头就交待得一清二楚:“‘嘭、嘭、嘭……’这是小熊在下楼,他跟在克利斯多弗·罗宾身后,后脑勺着地,撞得楼梯直响。他就是维尼·噗。”这显然是一个毛绒玩具。但在《蒸发魔法》里,邦德并没明确地提示读者帕丁顿是只玩具熊,但看了诸如“他的毛是非常浅的棕色,除了更柔软,像丝绸以外,他漂亮得就像一把新刷子”的描写,还会怀疑他的出身吗?
    说起来,还有更有力的证据都是在书外。米尔恩写维尼·噗的灵感,来自于儿子的毛绒小熊﹔邦德写帕丁顿的灵感,来自一只玩具小熊,那是他买给妻子的圣诞礼物。
    我们说维尼·噗和帕丁顿是玩具,还因为他们身上熊的天性已经退化得差不多了。生活在森林里的维尼·噗还好一点,还爬树、钻洞,生活在伦敦大城市里的帕丁顿,所作所为,哪里还有一点熊的影子啊,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孩。就是这样,玩具一旦成为故事的主角,就都变成了小孩。加拿大学者希拉·A·伊格在《故事之力:从中世纪到现代的幻想小说》一书中指出:“帕丁顿有与米尔恩的《小熊维尼·噗》并列的可爱之处,卷进麻烦事的才能更是不输给维尼·噗。和米尔恩一样,邦德也没有去维护动物固有的天性。”
    如果说我们喜欢维尼·噗,是因为他不长脑子,整天净惹麻烦的话,那么喜欢帕丁顿,就是因为他太长脑子,整天净惹麻烦了。
    比起稚气的维尼·噗来,帕丁顿显得成熟多了,满口大人话,更像一位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真的,要不是他说话那么得体,那个温暖的夏日,就是布朗夫妇在帕丁顿火车站失物招领处前面第一次见到他那天,就不会心血来潮地把他领回家当养子了———
    布朗夫人隐约看见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他好像坐在一只手提箱上,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吊牌,上面有字。那只手提箱很旧,有些磨损,在它的侧面用大大的字体写着:航海专用。
    ……她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这只熊来。这应该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熊……看出布朗夫妇的好奇,小熊站起身,彬彬有礼地举了举帽子,露出两只黑黑的耳朵。
    他用小得刚能听到的声音说:“下午好。”
    “呃……下午好。”布朗先生含糊地回答道。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小熊好奇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吗?”
    布朗先生有些尴尬地说:“啊……不用,呃……事实上,我们在想是否可以帮助你。”
    ……“你的家乡在哪里呢?”布朗夫人问道。
    在答话之前,小熊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黑暗秘鲁,其实我本来不在这儿———我是偷渡过来的!”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布朗先生问,“你也不能就这么坐在帕丁顿火车站里啊。”
    “噢,我想我应该没问题的……”小熊弯腰继续收拾他的手提箱。当他干活的时候,布朗夫人瞅了一眼吊牌上的字。那是一句很简单的话:“请好好照顾这只熊,谢谢!”
    她转向丈夫,一脸恳求地说:“噢,亨利,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么把他丢在这儿……”
    哦,天哦,“请好好照顾这只熊……”多么无助的字眼儿,又有哪一个女人温柔、脆弱的心弦能不被这样的字眼儿拨动呢,何况他还是一只这么懂礼貌,可爱,说一口标准英语的小熊。布朗夫人当然不忍心看着他无家可归,要恳求丈夫收留他了。只不过这一刻,布朗夫人还不知道这只“非常稀有”的小熊,拥有一项“非常稀有”的天赋———制造麻烦的天赋。就这样,小熊帕丁顿住进了温莎花园32号,成为了布朗家庭的一员。
    帕丁顿不仅仅是一只遇见人就会举帽行礼的小熊,他认真,好奇,敏感,有思想,还有尊严。他多数时候看上去像个淘气的孩子,可有时却像一个有绅士风度的大人。比如布朗的女儿朱迪教他如何用热水、肥皂、毛巾和刷子洗澡时,他会一本正经地说:“听起来好复杂,不能找个水坑打个滚儿吗?”而进餐厅时,他却又会彬彬有礼地说:“您先请,布朗先生。”事实上,作者曾说过,在帕丁顿的身上有不少他父亲———一位老绅士的影子。
    我们喜欢这只帕丁顿小熊,当然不是因为他乖。傻傻憨憨的小熊,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出色的麻烦制造者,不然,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喜欢他到今天呢。帕丁顿绝对是一个导致灾难的高手,他能让餐桌一片狼藉,让布朗家发生水灾,让地下铁自动扶梯陷入一片瘫痪,让商场橱窗变成一个烂摊子……他闯祸后的那副样子总是又可气又好笑,眼神纯真而无辜,让你骂不出来,因为他非常努力想把事情做好。比如,他正忘情地吃蛋糕,突然看到一位年轻的小姐走过,他想举起他的帽子行礼,结果“慌乱之中却踩到一堆草莓酱,滑倒在玻璃桌子上”。对于自己总是制造麻烦这件事,帕丁顿个人的看法是:“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
    有人对帕丁顿在第一本书里惹的麻烦做了总结,得出两条结论。第一条是绝大多数的麻烦,都是因为帕丁顿不适应伦敦生活引起的。第二条就是不管帕丁顿惹的麻烦有多大,最后总是吉星高照。比如他弄乱了商场的橱窗,却意外让商场聚集了人气,被奖励了一罐最大的橙子酱。再比如他在布朗先生的画上乱涂一气,却让从没得过奖的布朗先生得到了第一名。对此,布朗夫人觉得很神奇:“帕丁顿总是能转危为安。”
    邦德的文字透着一种冷幽默,而为《小熊帕丁顿》画插图的佩姬·佛特南也画活了这只可爱的小熊。
    故事里,布朗家的女孩朱迪总是会拉起小熊的一只爪子,说:“来吧,帕丁顿,我们回家。”如果我们在火车站失物招领处看到一只小熊,脖子上挂着“请好好照顾这只熊,谢谢”的吊牌,我们会不拉起他的爪子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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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11年03月25日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11年03月25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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