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群体理应优胜劣汰 离开山东20多年的王海鸰对家乡的媒体特别热情,几乎是有求必应。由于正在创作新一部关于婚姻题材的作品,王海鸰每天上午的时间不希望被打搅,而写作的时间对她来说又特别宝贵。在记者的要求下,2日晚习惯早睡早起的王海鸰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畅谈她的写作历程和对编剧这一群体的认识。 王海鸰:山东人,著名作家,总政话剧团编剧。1983年开始做编剧工作,电视剧剧本有《爱你没商量》《牵手》《不嫁则已》《中国式离婚》等。近年新作有《新结婚时代》、《相伴》等。多角度写婚姻,被称为“中国婚姻第一写手”。作品曾获飞天奖、金鹰奖、曹禺戏剧文学奖、文华奖、“五个一”工程奖、华表奖等。她编剧创作的不少作品成为收视热点并引发社会的共鸣。 谈历程:60岁有写不完的感觉 快60岁的王海鸰现在过着一种愉悦写作、充实写作的日子。每天早晨很早起床,开始构思写作,一般工作到中午,而下午的时间是自由安排。“每天下午则是游游泳、晒晒太阳,享受生活。”王海鸰说,到了像她这样的年龄,在创作上也不追求数量和速度了,一旦创作就要追求好作品,好作品的出现又不能一蹴而就。 王海鸰称,从1983年调入总政话剧团任编剧开始,她的编剧历程将近30年,但是她觉得创作的热情在逐渐增加。“人家说出名要趁早,张爱玲的创作高潮是在20-30岁之间,但是我不一样。我30多岁的时候要养孩子还要上班,从儿子出生到他6岁,我觉得真是太忙了,我得养孩子,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环境创作。现在快60岁了,却有怎么也写不完的感觉。” 在王海鸰看来,有的写是因为她在用心体验身边的生活,“我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通过养孩子来获取写作的养分,但是沉浸于养这个过程,我却像长了另一双眼睛,很多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这又促进了我的写作。” 王海鸰去年完成的新作《成长》,就是养孩子的“意外”收获。《成长》讲述了青年彭飞对理想、爱情的执着。小说将家庭与事业的牺牲、父子代沟、夫妻隔阂、婆媳观念的冲突集中在一家两代人身上,是王海鸰家庭剧的延续。 “我儿子的成长故事写过了,但是我儿子又有了女朋友。我们共同爱着同一个男人,爱虽不相同但是那种关系很微妙,我从中又看到了一位青年女性的心理变化,我又开始创作一部关于女大学生走向社会,对亲情、爱情和理想进行选择的故事。”王海鸰称生活的回馈是扎实的,到目前为止在创作上还是用之不竭的。 谈创作:擅长写婚姻题材 作为“中国婚姻第一写手”,从《牵手》、《新结婚时代》、《中国式离婚》到《成长》,王海鸰的每一次创作都建立在对婚姻生活的细腻把握上。对于自己是如何突破婚姻剧的,王海鸰表示,婚姻题材不是她苦寻的创作切入点,而是她擅长的东西,不是抓来的,是在性别自然影响下完成的。 在采访中,王海鸰描述自己是一位典型的中国女性,很传统,更喜欢在家里做做饭,过相夫教子的生活。“我的目光关注婚姻、关注家庭生活,一提起经济、理财脑子就短路,不擅长这些,也写不了这种题材的剧本。” 王海鸰说,作为一位女性作者,她对女性情感与婚姻这个领域相对了解。而在这个领域,为了避免题材的重复,就只能从不同的角度去阐述婚姻。“《牵手》站在女性的角度,批评了男性在婚姻问题中所犯的错误;《中国式离婚》则批评女人处理婚姻问题的方法;《新结婚时代》中两个人为了各自家庭不同的生活、价值、处世等观念发生争吵,他们的悲剧不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原因。接下来的作品也是家庭剧,但是角度又不同。” “山东的赵冬苓和北京的王宛平都是创作题材比较宽泛的女编剧,她们熟悉的领域也宽,有些女编剧还能驾驭历史、官场和商场等题材,而我的创作基本上是‘婆婆妈妈’的家庭剧,再者就是军人题材像《大校的女儿》,这是因为我身处在军队的环境中。”王海鸰说她连农村题材都写不了,只能写自己熟悉的领域。 但是,王海鸰又强调,其实不在写什么题材,关键是写出来的东西要好看。“现在谍战剧很火,《暗战》给大家指了条路,让人看到了谍战题材也可以赚大钱,很多剧开始跟风,其实写得不好照样不好卖。” 做编剧:在坚持中善于妥协 “我做编剧快30年了,这就是个戴着手铐脚镣跳舞的职业。电视剧市场大,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观众群,做编剧受到的限制很多,需要思考方方面面的事情。当编剧与写小说其实是矛盾的两件事情。”为了不让自己太过纠结,王海鸰表示不能连着写剧本,不能被掏空。 自身的矛盾好解决,但是编剧与制片方、与演员、与政策的矛盾也不少。为了做好编剧工作,王海鸰学会了在坚持中妥协。“众口难调,作品不能过于小众,在多年的创作中,感觉把握好自我与大众的度最重要。”王海鸰称这个度,就是不远离观众也不一味地迎合观众。 王海鸰还要与投资方妥协。她称,《相伴》第3集第20场戏原本安排在火车车厢内,男主角张国立提出还原抗美援朝车厢内场景难度很大,她就想办法把这场戏改在站台进行,这改动对戏无大伤害却能省下相当大的开支。“善于妥协善于变通是编剧的基本功之一,但所有的妥协变通须有底线,就是不违背生活真实,不违背自己对生活的认识,失去了自我的妥协分文不值。” 至于一些制片方提出合作时找“枪手”,王海鸰觉得这提法很不可思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谁都知道市场的残酷,坚持创造一个编剧的牌子多难,而砸掉一个牌子太容易了,毁坏自己的信誉,犯不上,这个不能妥协。” 如今,不少人认为编剧行业内已经发生了“两极分化”、“贫富悬殊”的现象。底层编剧被欺负,作品被篡改、侵权屡见不鲜,而一线编剧的稿酬动辄1集10万元。对于编剧界的“生存状态”,王海鸰很冷静,“电视台收购电视剧时,由于大众口味无法用标准来衡量,只能采取一个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看主创阵容,根据主创阵容的豪华与否决定收购价格的高低,好编剧的价码也是节节攀升。这样的收购制度短期看对收购方有利,长此以往却是恶性循环,双输。” 同时,王海鸰不主张呼吁改善编剧群体的生存状态,“多少人能当编剧?到底需不需要这么多编剧?这个值得思考,还是让市场来优胜劣汰吧。” 原载:《齐鲁晚报》2011年03月29日 原载:《齐鲁晚报》2011年03月29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