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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种别开生面的文艺类型，“职场小说”紧跟在玄幻、盗墓、穿越以及后宫小说的热潮之后，为通俗文学的时尚阅读开辟了一个新的空间。尽管一再被指责为渲染职场黑幕和揭露“潜规则”而缺乏必要的“人性深度”，但“职场小说”的横空出世终究获得了火爆的礼遇。这种社会阅读热潮，让人很自然地将其与金融海啸、职场危机等中产阶级的现实困境紧密勾连。但是另一方面，作为一种虚幻型的文学作品，“职场小说”其实是多年以来畅销书市上弥漫各处的“成功学”书籍的一个“亚类型”，从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到斯宾塞·约翰逊的《谁动了我的奶酪？》，再到杰克·韦尔奇的《赢》，一种比尔·盖茨式的“美国梦”和成功哲学其实早已掀起了中国中产阶级的“头脑风暴”。也就是说，中产阶级的“中国梦”其实是对“美国梦”的复制。然而现实的残酷在于，并不是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成为比尔·盖茨，“美国梦”式的“成功神话”只是庸常人生里一个遥远的冥想。从幻想中绝望地回到现实，反而发现“杜拉拉”式的小人物其实是比较合适的奋斗目标。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就像小说作者李可所说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她的故事比比尔·盖茨的更值得参考。 在此之处，《杜拉拉升职记》的流行就显得别有深意。小说借助一种亲切的形式和温暖的叙述基调，连同“杜拉拉”这个诗意盎然的名字，冲淡了“升职”本身所包裹的残酷资本法则。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杜拉拉”们受到很多有着同样经历的职场女性的青睐。遗憾的是，“杜拉拉”们的故事毕竟只是故事，尽管它打着“白领外企生存法则”的招牌，被冠以职场宝典和“厚黑学”的名号，但它终究只是迷离的“纸上叙述”，是对现实问题的“想象性解决”方案，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能够按图索骥的“职场指南书”。残酷的现实原则和道德羁绊，往往使得中产阶级殚精竭虑的“努力”付诸厥如。然而这种想象性的满足之所以重要，恰恰在于它在严密的资本牢笼上找到了一处宣泄的裂口，使得匍匐在丛林法则里的囚徒们得到一丝安慰，也给整个社会资本再生产提供了运转的能量。就这样，在我们想象中有一个无所不能的“职场达人”，她看上去和我们一样普通，却精通各种人事规则，有着战无不胜的伟力，她就是“杜拉拉”，她是我们自我平庸生活的“镜像”。 原载：《中华文学选刊》2010年1月号 原载：《中华文学选刊》2010年1月号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