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与乡土作家的式微与缺失,已经成为广东文学的主要病症,广东文学的空心化、悬置感和异质性写作,正在使广东文学发生质的变化:向异质与劣质变化。在当下广东文坛,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广东作为近现代革命与经济策源地,作为南方最具乡土文化特性与成熟的市民社会,诞生过无数人文先贤,以及在任何物事上首开风气的文化呼吸的种种文学表现。广东当下的文学,不可思议地成了客居者的文学,这种文学漠视同时抗拒着广东千百年凝结的人文历史,它们因为对广东人文历史的无知,所以肤浅且回避地表象着当下广东的历史延伸。 只有在这样的文学背景与价值评估上,去看待吴国霖的文学创作,才能看出他的创作对广东文坛的意义。 吴国霖的长篇姐妹篇《丝都寻梦》和《丝绸大亨》,应被看作是广东本土文学在式微与衰颓之中的崛起。对之重视、张扬并在更大范围内使之成为广东文学特别是本土长篇小说的大势,这是广东百年文学史的一种急迫而切实的期待,也是广东建构文化大省的题中之义。文化的核心价值,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由文学特别是长篇小说来彰显的。而乡土的遗忘首先是文学的遗忘,文学的自我遗忘加速了本土文学的陷落。 “明清两代的文学完全是南方人的文学”。虽然胡适的这种评价,隐含着一丝不幸的意味,但不争的事实是南方的文学胜利足足延续了600年,且曾经成为中国文学的大势。这种大势在被现代国语打通之后,由白话文的胜利而趋向一种复合的状态。但是地域的母语的文学永远是文学不可遗失的重要成果。 吴国霖的长篇小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本土文学,遑论作家的籍贯,说他的这两部长篇小说复活了沉埋已久的发黄的旧照片,并不过分。旧照片的真实与令人灵动的气韵,是任何遗痕所无法替代的。许多旧时物事包括器物与风致,早已在珠三角烟消灰灭的习俗与俚语,连气息也无法寻觅的乡土味道,在他的小说中复活了。这种鲜活的旧文明的文化复活,这种文学的文化贡献,正是吴国霖的小说在不经意的重拾中处处呈现的。 一次富有意义的打捞 温远辉 《丝都寻梦》是对“海上丝绸之路”的一次打捞,是对广东在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对中国商业发展起到贡献的历史片段的打捞。这种“打捞”不仅是文化的打捞,也是商业传承的打捞。都说顺德的经济举世瞩目,顺德创造了太多的奇迹,改革开放30多年来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品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商业奇迹。能不能全部把它归结为政策好,我们的领导有方?为什么改革开放在深圳、在“南(海)番(禺)顺(德)”取得巨大成功呢?里面有没有什么文化的背景、文化的底蕴呢?这本书告诉我们,在顺德,经济上的奇迹是传承有脉,是有历史渊源的。这里人的商业意识,这里人的经商理念,这里人的商业文化传统,让我们感觉到创造商业奇迹是必然的。 《丝绸大亨》找到了一个历史的拐点: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创业者是怎样抓住机遇创业的,从而更细致地展示了缫丝业的辉煌和历史轨迹。在表现人物的多样化上有了新的突破,塑造了比较丰满的粤商形象,体现了粤商文化的精神,展示了粤商文化的特点:顺(顺应时势);和(和气生财、以和为贵);恕(忍让、宽恕);让(让利、有钱大家赚);法(讲法、讲合理性)。 吴国霖的丝绸系列作品具有三个方面的贡献:一是对顺德的贡献,是对“南番顺”的致敬;二是对我们民族工业发展史的贡献,让我们明白民族工业发展史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走过怎样的路程;三是对岭南文化的贡献,文化是需要寻根的,文化没有根是飘浮的,像浮萍一样,商业的发展也有根,让我们知道根脉所在,让我们知道品德在哪里。 原载:《文艺报》2010年02月22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02月22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