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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朴与深情之书——读《千江有水千江月》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王晓莉 参加讨论
仔细想来,读台湾萧丽红《千江有水千江月》一书的过程中,第一个打动我的人,竟不是书中主角贞观或大信,而是贞观外公。
     贞观和外公从外面回家。看见村人阿启伯拿着菜刀在她家棚下摘瓜。贞观不知进退,正愣怔间,老外公一把拉起她,藏到门后。然后二人又悄悄地拐出巷子口,避开偷瓜人。
     外公是怕阿启伯当下撞见他们的那种难堪。他躲那人的心,竟是比摘瓜人所做的遮遮掩掩更甚。
     ——自己家被偷,竟还顾虑着偷者的羞耻之心。是怎样的厚朴温良之人!
     见多了人心不古,有一刹那,我竟有种是在读本童话书的错觉。就好像在寒冷的街角,见到个乞丐,竟将他手中仅有的一角钱,施舍给另一个更穷的乞丐一样:不可思议却又如此动人。
     待越往后读,越发现这样的细节,在书中比比皆是,由不得人不为之一遍遍唏嘘。邻人之间、长幼之间、男女之间、姐妹之间,甚至人与动物之间,皆是体恤。
     好比贞观的外婆,割了蟾蜍的一小叶肝,为晚辈疗疔。割完,她又像个外科大夫般,一针一线将蟾蜍染血的肚皮缝合。老人且对贞观教导道:“……蟾蜍是土地公饲养的,我们只跟它借一片肝叶疗毒,还得放它回去的。”
     ——他们是这样的敬畏天地万物,这样的平等与知恩。
     更好比贞观的大婶这个人物。贞观大伯,年轻时即被迫去了日本,多年音信杳无。大婶便一直尽心服侍婆婆与家人,只当是自己本分,从无怨言。及至年老,大伯从日本归乡,竟带回个叫琉璃子的日籍妻子。大婶理解,却难免还是伤心。她心生空意,想要出家,却被婆婆以情挽留。等到婆婆百年之后,大婶果然入了空门,毫无回头之意。
     在我看来,这就是传统中国女人一辈子的缩影:她们贤良、勤快、孝道、隐忍。她们无不尽全力地为他人着想,独独只苦自己一个人。她们在苦难的生存里,牺牲自我,但依然保留了内心的神性。
     人之初,性本善。在《千江有水千江月》里,人之从初到终,人性都如此至善、至厚、至淳。并且它并不仅仅是属于个体的,它是我们的族群、我们的民族,乃至我们的国家的传统秉性。
     在书中着墨极多的,是对台湾布袋镇一带民风、民俗、民歌之美的歌咏。逢年过节、婚嫁葬仪,家人聚散之时的礼节,无不过细描述和品味,有如一本“布袋镇版”的《红楼梦》。而且,作者几乎不是纯客观地描写,她是在歌赞,在吟咏传统中国的美丽与温情。
     这也几乎决定了这本书的走势或者说氛围,就是:厚朴之地,一群厚朴之人,厚朴的生存。
     但是,世人若光有厚朴,而无深情,那也许极容易流于木讷。厚朴是水,情义如风。风生,水才起。厚朴与深情相连接,相融合,才构成人世间之绝佳风景。
     在《千江有水千江月》里,贞观和大信的感情,写得真是柔软而婉曲。初时,是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的日子,大信被鱼刺卡住,贞观以一块麦芽糖“相救”。 二人以此结缘。再后来,贞观去台北,大信则留学英伦,复又归国。此间书信往来,用的都是恭谨有礼的语言,文采斐然之下却潜藏情感最深的悸动,默契自在其中。待到二人为数不多的实际相处,也是令今天的我们“匪夷所思”,他们竟是连牵手也要费一番心思,连共打一把伞也是要踌躇……大有一种“童话性”的意味。
     可是,他们是真正深情的一对。书中写到贞观为大信做辣椒米线驱寒,到底加五颗椒呢,还是三颗?为此,她竟费了半天思量!而大信,亦是深情之人。他竟连六年前贞观以麦芽糖相救这样的小事也死死记得。也正是因为如此“记得”,他为了给贞观撑一把伞,也要想个理由或者说借口才敢。
     是这样的,当爱到了最深情、最极至时,它就成了情怯、成了虔敬、成了贞观和大信这样的“金风玉露一相逢”。
     有情饮水饱——相信如我一般的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都会如此乐观看待贞观与大信的未来。可是,他们最终还是分了手——虽是出于书信的暂时不通而导致的一场大误会,却也是天命难违的东西。那是因为他们太过克制,他们宁愿伤自己的身伤自己的心,却谁也不主动往前走一步。
     太过好的深情,伤害起人来也总是太过厉害。
     “人生若只如初见”,念及贞观和大信的情义,我总会惆怅地想起纳兰性德的这句诗。世上好花不常开,偏偏要开;世上深情难再,偏偏有情之人都会无法克制地遭逢如此情劫。
     “很好的人和物,也不一定要与己身相关。它可以是众人大家的,而彼此相见时,只是有礼与好意。”——幸好贞观自从识事起就有如此想法。在她的情劫来临时,她虽然是大病一场,灵魂几乎一半出窍,但幸喜她是布袋镇这样一个厚朴之地的女儿,她有慧性,有善根,因此最后亦天清气朗,重新有此了悟。
     我们不禁要为之深谢作者,在这本书里,为我们保留下如此纯中国的传统、纯中国的礼义、纯中国的语言,和纯中国的情愫。
    原载:中国文化报 2008-4-22
    
    原载:中国文化报2008-4-22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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