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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外在《红楼梦》的研究中，存在三个重大的失误： 1） 腰斩《红楼梦》，硬把“后40回”说成是高鹗所续； 2） 将《红楼梦》现有各种抄本和印本中的异文归结为其他人所为； 3） 认为《梦稿本》是高鹗的一个改本。 笔者已经在文章[1～4、7]肯定了目前的“120回红楼梦”的确是曹雪芹创作的，在文章[1、2、6]否定了《梦稿本》是高鹗的改本。本文专门探讨上面的第二个失误。 一、《红楼梦》抄本和印本中的异文是曹雪芹父子写出的 目前，国内外把《红楼梦》各手抄本之间的内容差异称之为“异文”。普遍认为这些异文是有人在故意篡改曹雪芹的原著，其中最明显的一个是高鹗，其次是进行手抄的人；根据自己的恶好随意改动《红楼梦》的词句。而且，大都认为，这些删改都降低了《红楼梦》的水平，使曹雪芹的原著遭到损害[10~12]。 笔者通过将现有的《红楼梦》各种抄本和印本同《梦稿本》对比，惊奇的发现，这些所谓的异文存在许多共同性。以章回为单元，都是分属于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表达方式，而不是无规律可循的、互相不同的随意增删。现以第39回为例，《梦稿本》的此回的第2页前页为原稿，并进行了许多增删。当将各种抄本和印本与它对比时，看出三种不同的情况： 1） 内容与《梦稿本》未修改的原稿完全相同的有：庚辰本、己卯本、戚序本、蒙府本、俞平伯本和郑庆山本；由于它们与原稿一样，故称之为“原稿版本”。 2） 与《梦稿本》上修改后的内容完全相同的有：舒序本、列藏本和蔡义江本。因为它是在原稿上的删改，因而称之为“一次修改版本”。 3） 甲辰本、程甲本、程乙本的相应部分内容与上面两种都不同，而且有些内容在一次修改版本中没有，现把它称之为“二次修改版本”。当然也可能属于第三次修改版本，不过，一般不会出现这种跳越；没有二次修改版本，就出现三次修改版本。 为了对异文规律性有具体的认识，下面以《红楼梦》第一回开始部分的一段内容作例子，分析说明。 《红楼梦》第一回开始部分一共有6种表达方式： （1）《庚辰本》、《甲辰本》和《舒序本》是： 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 此回中凡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此书立意本旨。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 （2）《红楼梦》（蔡义江校）和脂本石头（郑庆山校）则最简单，没有上面的内容。全书 以“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开始。 （3）《列藏本》和《蒙府本》则比第一种方式少“此回……本旨”一段文字，为： 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 （4）《戚序本》是： 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束]笔[搁]墨者。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可]何妨用[俚]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照]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 —————————————————————— 上面方括弧[ ]黑体字示出与第三种表达方式不同的词。 （5）程甲本和程乙本是： 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并不足妨我之襟怀。况]那晨夕风露，阶柳庭花，更觉得润人笔墨,虽我[不学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 [更于篇中间]凡用[“梦幻”]等字，是[此书立意本旨,兼寓提醒阅者之意]。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 —————————————————— 上面方括弧[ ]中黑体字，表示与第一种方式不同的地方。 (6)《甲戌本》和《红楼梦》（俞平伯校）的内容最多： 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我虽，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以悦人之耳目哉。故曰“贾雨村”云云。[乃是第一回提纲正义也。开卷即云“风尘怀闺秀”，则知作者本意原为记述当日闺友闺情，并非怨世骂时之书矣；虽一时涉及于世态，然非其本旨耳。阅者切记之。诗曰：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泡，古今一梦尽荒唐。谩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 需要说明的是：《甲戌本》的上述内容不是写在第一回之后，而是第一回前面的凡例里。它是提供上述开场白的唯一古本。 —————————————————— 上面的方括弧[ ]黑体字是前面5种表达方式中都没有的。 为了查明上述各种抄本和印本的情况，现列出《梦稿本》上的相应部分： 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并不足妨我之襟怀。）[[其]](况那)晨夕风露，阶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怀笔墨者。]]（更觉得润人笔墨,）虽我[[未]](不)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 [[此回中]]( 更于篇中间)凡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此书立意本旨。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 ———————————————— 上面的带双方括号[[ ]]的、方框灰色黑体字是在修改时涂抹掉的；用后面的圆括弧（）黑体字取代，新改动字写在被涂抹掉文字的旁边 当将上面六种表达方式同《梦稿本》对比时，就可以得出： （1）第一种方式是《梦稿本》在修改前的版本；第5种方式是《梦稿本》修改后的版本，只是高鹗 对有些文字作了改动。因此，可以肯定：这两种方式是曹雪芹所写。 （2）第3和4种方式是一个类型，即属于同一版本，只是戚序本改动了5个字。由于这三个版本都是伪本，本来不能作数；但是，考虑到《蒙府本》和《列藏本》在伪造时参照了《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所以它们的表达方式有可能是《红楼梦》的定稿内容。这一点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3）第2种方式最简单，在“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此前的一大段开场白，都没有。由此推断，它是似乎是最初原始手稿的表达方式。可惜的是：它都是近代人汇集的，非古本，因而不能说是曹雪芹原作。笔者估计，《红楼梦》（蔡义江校）和脂本石头（郑庆山校）是按照《甲戌本》开场，删除了《甲戌本》的“凡例”中的上述内容。 （4）以第6种方式的文字最多，表达的意思也多，而且有感叹的诗词。从形式上看，它应该是曹雪芹的最终定稿。可惜，在《甲戌本》中出现的这些独特的文字是现有古本中独一无二的，没有旁证；笔者在拙文[13]中，论证了《甲戌本》是古代人伪造的，而且它伪造时参照的稿本是《梦稿本》，而不是《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同时，按照《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伪造的《蒙府本》、《列藏本》和《舒序本》中，都没有这段异文，因此这段异文是由伪造者撰写出来的（在拙文[14]中作了详细分析）。 总之，各种手抄本之间的异文许多具有强烈的的规律性和共同性，而不是互相各不相同的删改。这就表明：大部分不是个体的随机行为，而是按照一定的规律产生的。即各抄印本之间的差异大部分不是个别人的独自篡改或者手抄者的私自改动，因为这些个体行动不会导致几种手抄本的增减内容和文字完全相同。当文字比较多的异文只有一个古本中具有，得不到印证时，此段异文便可能是他人编写的。如果该版本属于嘉庆年间的古代伪本的话，对其上的独特异文需要分析：是否是参照《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誊写出来的。 此外，上述对比再次说明：认为《梦稿本》是“高鹗的改本”是何等的荒唐无稽。如果是高鹗对上面《梦稿本》的内容进行删改的，那么他为什么又不完全按照《梦稿本》上的“改动”排印《程甲本》和《程乙本》？在“梦幻”二字之间少了个“用”字，将“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此书立意本旨”又印成“是此书立意本旨,兼寓提醒阅者之意”。这些进一步的改动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对旁观者，可有可无；只有对作者才觉得需要作出这种变动。这就表明：高鹗排印《程甲本》时所用的版本不是上面《梦稿本》的修改版本，而是在此基础上的再改版本。 二、对各种《红楼梦》抄本和印本的具体分析 为了进一步示出目前各种抄本和印本在一些章回上的差异，现归纳成表1。按照内容与《梦稿本》相同的程度，共分成四种版本。 表1是笔者对几个章回的稿页进行分析之后得出的结果汇总。 章回 第1回 第3回 第13回 第24回 第28回 第67回 第77回 甲戌本 改4（?） 改3 改3 － 改1 － － 己卯本 － 改3 改1 改2 － 改2 － 庚辰本 改2 改3 原稿 改2 改1 － 改1 甲辰本 改2 改1 改2 改2 改1 改2 改1 列藏本 改2 改3 原稿 改1 改1 原稿 改1 蒙府本 改2 改3 原稿 改2 改1 改2 改1 戚序本 改2 改3 改1 改1 改1 原稿 改1 郑残本 － － － 改1 － － － 程甲本 改2 改1 改2 改2 改3 改2 改2 程乙本 改2 改1 改2 改2 改3 改2 改2 俞平伯本 改4（?） 改2 改3 改2 改1 改2 改1 蔡义江本 改4（?） 改3 改2 改2 改1 原稿 改1 郑庆山本 改4(?) 改3 改2 改2 改1 原稿 改1 1） 原稿版本：内容与《梦稿本》上未修改的原稿完全相同，在表中用“原稿”表示； 2） 一次修改版本：把原稿修改后，按照修改后的内容抄写者，为表中的“改1”； 3） 二次修改版本：对第一次修改稿誊清，再进行删改者，为表中的“改2”； 4） 三次修改版本：内容比第二次修改版本还多的版本，属第三次删减版本，为表中的“改3”。 表中的“改4（?）”都带问号，是指按照第一回开场白评价，属于内容最新；但是它们都起源于《甲戌本》，是属于伪造的文字。 从这个统计表中可以看出：每一部抄本和印本，它的各回所属的版本不一定相同，因而很难确定该部手抄本产生时间的早或晚。对同一本书稿，第一次修改了第3、7、9、12回；第二次只对第1、4、9回进行修改；第三次这种修改第2、5、6、6、9、12回。可见，根本不能根据每个章回的修改次数来确定该书是属于哪个版本。 目前采取选择其中一个版本进行印刷，分不出优劣，唯有首先确定每个抄本和印本中各回发行的先后，选择发行最晚的那一回，才能接近或者正是曹雪芹最后确定的定稿或者原著。详情请看拙文[6]。 参考资料(检索互联网) [10] 刘心武：追寻“红学”迷踪（上），槽糕的高鹗续本，读书频道，百家讲坛，2005。 [11] 刘心武：追寻“红学”迷踪（下），槽糕的高鹗续本，读书频道，百家讲坛，2005。 [12] 晓戈：程高续书后四十回为什么能依附《红楼梦》八十回之后流传至今？红楼品茗，红楼文库，2006。 [13] 安晓玲：新探红楼（14）：《戚序本》是伪造品（三） [14] 安晓玲：新探红楼（56）：再论《甲戌本》(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