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尚白色,寓意纯洁美好,东方中国却有着几千年文化积淀下的“中国红”,无论“胭脂红”,还是“石榴红”,无论“中国结”还是“唐装”,纷纷以“中国红”为正色,就连有一种酒都叫“女儿红”,红色在中国仅次于黄色,甚至高于黄色。 在中国,红色就是美,就是女儿本色。 “红楼”二字见于唐诗,为闺阁之美称也,细品来,《红楼梦》中的的确确是围绕一群奇女子而展开的蔚为壮观而又如梦如醉的“大观园”,连曹先生自己都感叹——“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 或许,有人会质疑,《红楼梦》中确实是写了一群奇女子,但也有男子穿插其中啊,我想,单念一群女孩子总出不了故事,只有将男人们也投入其中,才会有趣,这也是《红楼梦》的主旨所在——言情说爱,但所言之情所谈之爱又远非旨在言风月之快意,而重在以一份感恩还泪的真情发泄作为始终。这其中唯一配得上与女孩子谈情说爱的,唯有嗜红的怡红公子一人。 红即是美,所以,宝玉也是美的化身。 据周汝昌先生在《红楼夺目红》中所言,“石头‘通灵’,灵石可变玉,美玉可投胎做人。”我想,当日那块通灵宝玉定是投错了胎,错错的披了一张名为贾宝玉的男子的“臭皮囊”,但因了玉的灵性,进而心底却透着女孩子般的蕙质兰心,而不致如世俗之人那样追逐名利,进而作威作福、贪得享受,所以,世俗之人觉得他言行迥异,骨子里透着“痴”“呆”“傻”,全没有男权社会下的那副尊威和阳刚之气,就连他自己也时常鄙夷自己是“浊物”,钦慕并无尊贵贫贱的爱护女儿们,说些灵魂与肉体自相矛盾的话,“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所以,在这样一个特殊社会背景下,宝玉的美不重在外在的灵秀清丽之体貌,更在其内心的一个“情”和一个“爱”字,他的“多情”与“钟情”造就了其“博爱”又有所“偏爱”的美好人性。正是,多情而不滥情,博爱而不失真爱。 这样看来,这块通灵宝玉即便身处“温柔富贵之乡”,但本性的秀气或者说“天地之正气”未曾被红尘中的邪气所侵染淹没,但身处其中,“正不容邪,邪复妒正……既不能消,又不能让,必至搏击掀发后始尽。故其气亦必赋人,发泄一尽始散”,雨村的这番说辞,预示着贾府没落衰败、女儿们如落花流水般纷纷逝去之际,即是宝玉矛盾冲突达到极致以至遁入空门成为情僧之时,一切如梦,烟消云散。 “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若生于公侯贵族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这样内外的矛盾张力也造就了贾宝玉一副聪俊灵秀的情痴之态。 说了这么多,总结一句缘由:贾宝玉灵魂与肉体的矛盾错位,使其肉体及其所处环境跟不上灵魂的境界,或者说,贾宝玉外假内真,有一颗“真”宝玉的心灵,当日衔玉而生,这个贾母嘴中的“命根子”即是宝玉不为世俗浸染之故,使其时刻保持一颗通透晶莹的心灵。这也正是为什么贾宝玉异于大部分世俗之人,不为世人理解的缘故。 言已至此,笔者看似反复东拉西扯一番,其实是想借“红楼梦”三字一谈题旨缘由,二则理清主旨脉络,三便是侃侃“贾宝玉”从何而来、因何而去、去向何方。仅仅自我读后之感,多有谬解之处。 吾内感而发,诗曰: 赋有灵心也痴狂,那堪灵玉化情郎。 情郎虽非郎俊才,似海情深也断肠。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