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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庄司:新本格推理小说之先驱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傅博 参加讨论
说到日本之新本格推理小说的发韧时,谁都知道其原点是1987年绫辻行人所发表的《杀人十角馆》。但是少有人知道黎明前那段暗夜的故事。一个事件的发生都有原因的,新本格推理小说的诞生也不例外,可以分为近、远两因来说。
    1957年,松本清张发表《点与线》和《眼之壁》,确立社会派推理小说的创作路线,之后新进作家陆续跟进。之前以横沟正史为首的浪漫派(又称为虚构派)推理小说(当时称为侦探小说)随之衰微,最后剩下鲇川哲也一人孤军奋斗。但是社会派推理作品,大多是以写实手法撰写,缺乏社会批评精神,甚至不少作品变质为风俗推理小说,到了1960年就开始式微,于是几家出版社的浪漫派推理小说开始重新出版。最初是1968年12月,桃源社创刊《大浪漫之复活》丛书,收集了松本清张以前,被称为侦探作家的国枝史郎、小栗虫太郎、海野十三、横沟正史等作家的代表作,获得部分推理小说迷的支持。之后由几家出版社分别出版了《江户川乱步全集》《横沟正史全集》等精装版不下10种。另外,1971年4月角川文库开始出版的横沟正史作品,与角川电影公司将横沟作品电影化相结合产生的效果,引起横沟正史热潮,合计销售一千万本。这虽象征了侦探小说的复兴,但其后没有出现继承撰写侦探小说的新作家。此为远因之一。
    远因之二是在1975年2月,被称为“侦探小说专门志”的、以重估侦探小说、发掘侦探小说之新人作家、推动推理小说评论为三大编辑方针的《幻影城》创刊。《幻影城》于1979年7月停刊,在不满5年期间,以特集方式,有系统地重估了侦探小说,确立了从前不被重视的推理小说评论方向,并举办“幻影城新人奖”,培养出一批具有“新侦探小说观”的新进作家,如泡坂妻夫、竹本建治、连城三纪彦等。《幻影城》停刊后,浪漫派推理小说复兴也告一段落,只有泡坂妻夫等几位幻影城出身的作家,以及《野性时代》出身的笠井洁陆续发表侦探小说而已。代之而起的,就是被归类为属于推理小说的冒险小说,1980年之后的大约10年,日本推理小说的第一主流就是冒险小说。
    新本格推理小说诞生的近因则源于岛田庄司。岛田庄司1948年10月12日出生于广岛县福山市,五藏野美术大学商业设计科毕业后,当过翻斗卡车司机,写过插图与杂文,做过占星术师。1979年开始撰写小说,处女作《占星术杀人魔法》就是根据他自己的占星术学识撰写的作品。岛田庄司1980年以《占星术之魔法》入围第26届江户川乱步奖,但没得奖。经修改后,1981年12月改名为《占星术杀人魔法》,由讲谈社出版。
    占星术是把人体拟作宇宙,分为头、胸、腹、腰、大腿和小腿6部分,由不同行星守护。同时每人根据其出生日分属不同星座,特别由星座守护星祝福其所支配部位。 1936年幻想派画家梅泽平吉,根据上述占星术思想,留下一篇疯狂的手记后被杀害于密室,手记上记载了有关“圣女阿索德”的情况。之后,6名女儿相继被杀害分尸,好像有人在有意识地继承梅泽的遗志。但是梅泽的手记并没人看过,而凶手的目的又是什么?43年后,占星术师兼侦探的御手洗洁收到一包未公开过的证据资料,有人请他解决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
    故事记述者石冈和己是名探的亲友,完全承袭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御手洗洁根据40年前的资料作桌上推理,是沿袭奥希兹女男爵的安乐椅侦探;书中两次插入作者给读者的挑战信,是蹈袭艾勒里·奎因的国名系列作品;炫耀占星术、分尸的猎奇杀人,是继承约翰·狄克森·卡尔的浪漫性和怪奇趣味。本书出版后毁誉参半,否定者认为,这种作品不适合社会派(实际上是写实派)的推理小说时代,却不从作品的优劣作评价。肯定者则认为这是一部罕见的推理杰作,而这些肯定者大多是年轻读者。
    处女作是作家的原点,岛田庄司此后的大多数推理小说作品都有《占星术杀人魔法》的痕迹。
    在日本,小说家写小说,评论家写评论,把工作分得很清楚。但现在的日本推理文坛也有例外──岛田庄司就是双方兼顾的作家,他的评论大都是宣扬自己的“本格mystery”理念。那么岛田庄司的本格推理小说观是怎样的呢?
    1989年12月,岛田庄司发表《本格mystery论》(本格ミステリ-论)。他的推理小说观很独特,把80多年来的日本推理小说,大概按时代分为三种,冠以不同名称,意欲表达其内容的不同:松本清张(1957年)以前的作品群称为“探侦小说”,即侦探小说;以清张为首的社会派作品称为推理小说;自己发表《占星术杀人魔法》以后的推理小说称为『ミステリ-』,即mystery的日文书写。岛田庄司这样定义“本格”:“‘本格’并非为作品的优劣之基准而发明的日本语。同时也非要衡量作品社会性价值的尺子。只是要说明作品风格,并与其它小说群做区别分类之方便性而登场的称呼而已。”岛田庄司认为推理小说的原点是“本格”,由本格派生出来的作品就是“应用性推理小说”。“应用性推理小说”是指具有爱伦·坡式的精神、属于幻想小说系统外的作家,运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撰写的犯罪小说。
    岛田庄司认为松本清张以后的冒险小说、冷硬推理小说、风俗小说、社会派犯罪小说都是从“推理小说”派生出来的。因此“推理小说”是本身要与派生作品划清界线,出于方便称为“本格推理小说”而已,实质上并不具备“本格”的含义。由此,岛田的结论是“本格推理小说”原来就不存在,名称是误用的。“本格mystery”是指与爱伦·坡的《穆尔格街之杀人》具有同样创作精神的极少数纯粹作品。岛田庄司认为《穆尔格街之杀人》的理念是“幻想气氛”与“论理性”。所以“本格mystery”必须具备“幻想气氛”与“论理性”的条件。
    以《占星术杀人魔法》登龙文坛之后,岛田庄司陆续发表解谜推理小说,已达70部以上。以侦探分类,可分为三大类,第一是“御手洗洁系列”,第二是“吉敷竹史系列”,第三是非系列化作品。
    御手洗洁这姓名很奇怪。“御手洗”在日本是实有的姓名,但是很少。当一般名词使用时,是“厕所”之意。“御手洗洁”即清洁厕所之意。作家往往把自己投影在作品的登场人物,在岛田作品中,这种现象很明显,不只是御手洗洁,记述者石冈和己也是岛田庄司的分身。据岛田的回忆,小时候被同学讥为“扫除厕所”。理由是“庄司”的日语发音与“扫除”同音,所以他以此作为侦探的姓名。御手洗洁与岛田同年出生,勇敢、大胆不认输、具正义感、惟我独尊、旁若无人等性格,也是岛田所具有的。御手洗洁的本行是占星术师,岛田曾经也是占星术师。石冈和己是记述御手洗洁破案经过的《占星术杀人魔法》以后,改行成为作家的,岛田也是发表《占星术杀人魔法》后成为作家的。
    除了《占星术杀人魔法》外,《斜屋犯罪》也是御手洗洁系列的代表作,这一作品风评同样褒贬参半。岛田的早期代表作发表时只获得部分推理小说迷肯定,但对新本格派的创作具有深大影响。他认为“本格mystery”尚未能被一般推理小说读者接受,必须制定计划,推进“本格mystery”。策略之一,就是撰写拥有广大读者的旅情推理小说,先打响自己的知名度,然后再撰写“本格mystery”;另一策略就是到全国各所大学的推理俱乐部宣扬“本格mystery”。岛田的两个策略,算是都成功了。他在京都大学认识了绫辻行人、法月纶太郎、我孙子武丸等,其后他把他们的作品推荐给读者,而确立了新本格推理小说的地位。
    从1983年开始,岛田庄司开始以长篇写旅情推理小说,在“吉敷竹史系列”作品中塑造了东京警视厅刑事吉敷竹史。所谓的“旅情推理小说”大多具有解谜要素,但是与解谜要素并重的,是对地方都市人情、风光的描述,同时故事架构有一定形式。岛田作品与写实派旅情推理小说最大的不同,就是以幻想气氛、怪奇要素包装故事。
    岛田庄司的非系列化作品,占其小说作品的1/3以上,作品领域广泛,有解谜推理、有社会派推理,也有谐模作品(戏作)。代表作有《被诅咒的木乃伊》《火刑都市》。
    原载:《文艺报》2009-02-21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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