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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示与警戒:《哈利•波特》的伦理意义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王晓兰 参加讨论

    英国当代著名作家J.K.罗琳(1966-)的鸿篇巨制《哈利·波特》系列一经问世,争议就如影随形,诽谤所至,誉亦随之。引起毁誉的焦点主要在于作品中对魔法、巫术等超自然力量的关注与表达。反对的声音认为,《哈利·波特》系列“鼓吹巫术信仰”[1],受其影响的年轻读者容易陷入巫术崇拜的泥潭,或者“通过给巫术赋魅,引导孩子探求神秘异教”[2]。本文通过对小说中反面角色伏地魔的人生历程进行解读,揭示小说深刻的伦理劝诫内涵与警示意义。
    罗琳成功地塑造了哈利·波特这个深受全世界读者喜爱的少年英雄形象,在不少儿童读者的心目中,“哈利”成了勇敢、善良与正义的代名词。而哈利的对手、反面角色伏地魔同样给读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成了儿童文学人物画廊中最受赌咒的魔鬼形象。伏地魔虽然有着不幸的童年,但他从父亲身上继承了英俊的容貌,并通过母亲血统继承了霍格沃茨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超常资质和罕见天赋。进入霍格沃茨后,少年伏地魔每门功课都取得了最优秀的成绩,还担任了学生会主席等职务。优地魔作为一个“资质超常又十分英俊”[3]277的学生,他给绝大多数师生都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将会有惊人的建树。然而,这样一位众人眼中“才华出众的年轻巫师”[3]325却对正当的职业“一概予以拒绝”[3]324,最后招来信徒建立教门,在魔法世界掀起一场场的腥风血雨,制造了魔法史上最恐怖、最动乱的岁月,并最终给自己带来毁灭的命运。那么,究竟是什么力量驱动着伏地魔反人性、反社会的疯狂行为?什么信念驱使伏地魔义无反顾地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分析伏地魔“崛起——衰微——重新崛起——毁灭”的命运历程,不难发现:伏地魔之所以放弃通过正当渠道逐步获取权力的机会,而选择背离社会业已认同的道德规范、破坏社会秩序,是因为“在正道与捷径之间做出选择时”[4],他选择了以违反社会伦理规约的邪教伦理作为自己的行为指南,走上一条野心铺就的极权诉求之路。伏地魔聚合的“食死徒”是一股具有异端色彩的黑暗势力,一个反人性、反社会的邪教性质的黑巫师膜拜团体。根据欧洲反邪教委员会界定,“邪教组织是一个实行极权制的社团,标明或者不标明其宗教目的,其行为表现为侵犯人权和危害社会平衡”[5]。据此推知,宗教目的并非邪教的界定性特征,其本质特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极权制的组织机构;其二是危害社会。由此观之,《哈利·波特》系列中伏地魔及其信徒在进行相关活动时所信奉和实践的伦理原则具有鲜明的邪教色彩:在极权制的社团内制造教主崇拜、鼓吹反人性的教义、通过教化或胁迫手段实行精神控制,将社会引向蒙昧、混乱的失序状态。
    一、征服死亡:“食死徒”教主的神化
    “食死徒”是伏地魔信徒的称号,其含义是“征服死亡”。该组织的创建者伏地魔原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里德尔隐瞒身世,给自己打造了“伏地魔”这样一个意为“逃离死亡”(Flight from Death)的面具,并蛰伏在这个面具之下制造了魔法史上最恐怖的岁月。与现实社会中的邪教教主一样,“食死徒”创始人和最高领袖首先需要将自己神化,把自己塑造为人间神灵的形象,他的自我神化是通过杀戮实现的,他对死亡的征服却是以他人的死亡为代价的。
    伏地魔在孤儿院度过了艰辛的童年,直到11岁时才被告知自己是一名巫师的事实。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以后,少年伏地魔开始对自己的身份进行查询。在此过程中,伏地魔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是霍格沃斯莱特林学院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并继承了斯莱特林超常的巫师资质和一些罕见的魔法天赋,这为他日后创建和发展“食死徒”组织增加了自负的资本。在身份追溯过程中,伏地魔了解到自己沦为孤儿的原因:伏地魔相貌平平的女巫母亲梅洛普暗恋上了英俊帅气的麻瓜(没有魔法能力的普通人)青年汤姆·里德尔,但后者已经心有所属,梅洛普通过迷情魔药欺骗汤姆·里德尔与她私奔,并怀上了日后称霸世界的“伏地魔”。在迷情药失效后汤姆·里德尔遗弃了梅洛普及其腹中胎儿,伤心落魄的梅洛普在孤儿院生下伏地魔一小时后撒手人寰。在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后,伏地魔潜回老家,杀死了遗弃他的父亲,还顺带杀掉了其祖父母,并把责任栽赃到了其舅舅莫芬·冈特身上,让莫芬成了这起谋杀事件的替罪羊。伏地魔弃社会伦理责任与禁忌弃而不顾,犯下了残杀血亲的伦理重罪,为自己打开了通向沉沦与毁灭的地狱之门。除了对父亲的遗弃行为进行报复外,伏地魔伦理犯罪的一个更为重要的动机是为了“抹去不争气的里德尔家族”[3]281。他把父系亲族赶尽杀绝,抛弃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汤姆·里德尔这个普通的麻瓜名字,以期一劳永逸地抹除他自己鄙视的“麻瓜”血统痕迹。他掩盖自己是混血巫师的事实,以鼎鼎大名的斯莱特林的传人身份自居。
    伏地魔凭借斯莱特林后裔的显耀身份、超常的魔法能力,以及从父亲那里遗传而来的英俊潇洒的外表,本来有着美好灿烂的前途,甚至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当选魔法部——巫师社会的最高权力机构——部长。用当时霍格沃茨学校魔药课教师斯拉格霍恩的话说,伏地魔很有可能在“二十年内就会升为魔法部长,也许只要十五年”[3]369。然而,伏地魔没有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引向光明有益的事业,而是在邪教伦理的指引下,在黑魔法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走上了一条追求极权与膜拜的沉沦之路。他违背人类社会借助理性逐步建立起来的秩序与规范,通过黑魔法手段,为自己在魔法史上谋取一个独一无二的地位。为了实现与众不同、永处不败之地的愿望,伏地魔不择手段地把黑魔法推进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这个推进方式就是利用巫术制造魂器,征服死亡。他通过一次次的杀戮行动使自己的灵魂四分五裂,然后把分裂的灵魂通过特定的魔咒封存在某些神秘的器物中,制成魂器。根据魂器的魔法原则,只要盛装灵魂碎片的魂器保存完好,只要伏地魔体外尚有一片灵魂受到魂器保护未受损害,那么即使他的身体遭到致命的袭击或者毁坏,他也不会死亡。伏地魔企图通过“魂器”保证自己“在长生的路上比谁都走得远”[6]387,成为打不倒、杀不死的“神秘人”。伏地魔由此走上“神坛”,确立了至高无上的权威,成为其信徒顶礼膜拜的对象。
    “永生不死”是人类的普遍愿望,但伏地魔永生愿望的背后,还多了一份权力的考量。伏地魔通过制造“魂器”克服了死亡这个“人类才会有的可耻的弱点”[3]278,从而把自己由普通的凡人升格为不朽的“神灵”。从人到“神”的转化,对伏地魔创建“食死徒”教派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使得作为教主的伏地魔不论在生理上、心理上,还是在魔法能力上都处于其信徒无法企及的高度。伏地魔将自己的名字施以恶咒,把它变成一个名讳,使得绝大多数巫师不仅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就是听到这个名字也忍不住发出一阵战栗与畏缩。伏地魔“无与伦比的完美”鲜明地衬托出其信徒的“渺小与卑微”,有助于使其信徒毫无保留地屈从于他的意志。为了增加自己的神秘性并加强对信徒的控制,伏地魔设计了“食死徒”组织徽标的黑魔标记——口吐蟒蛇的骷髅图案。伏地魔在所有信徒手臂上烙刻黑魔标记,作为食死徒的鉴别标志与联络信号。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伏地魔按下黑魔标记,感应到了黑魔王召唤的食死徒就得立即通过“幻影移形”迅速出现在伏地魔身边,进行邪教组织中常见的膜拜仪式:跪倒在地,匍匐爬到伏地魔脚下,亲吻他的黑袍,然后退到一旁,默默地在伏地魔周围组成一个圆圈,恭敬地等候伏地魔发号施令。自封为王的伏地魔摒弃社会广泛认同的民主观念与和谐平等的价值诉求,在“食死徒”内部建立起与平等原则相背离的、等级森严的极权专制。他不惜以杀戮为代价,通过血腥的方式确立了自己在“食死徒”组织内部的绝对权威,为他日后反人性、反社会的纳粹性质的教义的宣扬奠定了基础。
    二、“魔法即强权”:“食死徒”鼓吹的反人性教义
    巫师凭借自身的奇异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给毫无防御能力的麻瓜邻居造成大规模的伤害。为了避免巫师滥用巫术对麻瓜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富有自律精神的巫师界以平等和谐为价值诉求,致力于构建一个巫师与麻瓜和谐共存的社会秩序。他们自觉地制定了巫师法律《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保密法》,对巫师的行为加以约束,严令禁止巫师在麻瓜面前施行魔法,让巫师“彻底转入隐蔽”[7]235状态,以期达到巫师与麻瓜和谐共存的目的。该法令起到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保证社会公共利益的作用,有利于实现公平、正义、和谐的伦理目标。
    然而,推翻《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保密法》,让“让巫师不必躲躲藏藏,而能出来统治麻瓜及其后代”[7]144,一直是少数不满现实的巫师的社会理想,就连终身矢志保护麻瓜、并为捍卫和谐平等价值而献出生命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也在年轻时曾一度受到权力的诱惑,声称“我们被赋予了能力……这能力赋予我们统治的权力”[7]263。邓布利多年轻时提出的关于魔法能力与统治权力的逻辑为伏地魔“魔法即强权”这一口号提供了极佳注脚:魔法能力决定社会地位,即在魔法能力方面占据绝对优势地位的巫师有权把处于弱势地位的麻瓜变为专制对象。“魔法即强权”是伏地魔在发展“食死徒”过程中所宣扬的、具有浓厚纳粹色彩的主张,这一主张顺应了部分不满现实的巫师的心理诉求,成了伏地魔聚合信徒的原初动力,是“食死徒”组织创立和发展的“精神资源”。随着伏地魔权势欲望的膨胀、信徒数量的增多、以及对现存社会秩序不满情绪的加剧,“魔法即强权”的主张发展为敌视现有权力机构并谋求取而代之的政治意识,这为他们颠覆现有政权、构建巫师专制的社会秩序提供了重要的伦理依据。通过魔法暴力手段推翻了魔法部,攫取了巫师界的最高权力后,食死徒在魔法部大厅的显著位置重塑了一尊黑色巫师雕像,以此昭示伏地魔的政治理念,鼓吹纳粹色彩的巫师强权主义:
    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像占据了中心位置,怪可怕的。这样一座石像,一个女巫和一个男巫坐在雕刻华美的宝座上俯视着……石像底部刻着几个一英尺高的大字:魔法即强权……雕刻华美的宝座,实际上是一堆石雕的人体,成百上千赤裸的人体:男人、女人和孩子,相貌呆傻丑陋,肢体扭曲着挤压在一起,支撑着那两个俊美的、穿袍子的巫师[7]179-180。
    这尊雕像将麻瓜降格为供巫师踩踏的座椅,传达着“巫师中心主义”的论调。伏地魔把不懂巫术的麻瓜比作社会的疮毒,号召其信徒运用巫师的魔法优势,“剜去那些侵害我们的烂疮,直到只剩下血统纯正的巫师”[7]9。尽管现代生物学已经证明,人类在遗传学上是统一的,种族的划分不具任何社会意义,但“生物学对人类统一性的确认,丝毫未能削弱对人类进行优秀种族与低劣种族的等级划分”[8]的愿望。食死徒无视赫敏·格兰杰等优秀巫师虽然是麻瓜出身,但拥有杰出的魔法能力的事实,假借科学的名义偏执地认定,“魔法只能通过巫师的生育遗传”[7]156。根据这个所谓的“科研结论”所形成的逻辑,麻瓜出身的人如果成为巫师,那他或她所拥有的魔法能力“就可能是通过偷窃或暴力而获取的”[7]156,因而这些只配与灰尘为伍的“泥巴种”就构成了对纯血统巫师社会的威胁,理应遭受清洗、灭绝的命运。
    伏地魔“魔法即强权”的口号是鼓吹“巫师至上论”,认为拥有上天赋予的魔法能力的巫师是“优等种族”,而在巫术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的麻瓜则是肮脏低贱的,理应成为高贵的纯血统巫师的权力对象。这带有纳粹色彩的教理传达的是动物界弱肉强食的强权政治,其旨归在于建立个人独霸天下的“自由王国”。在这一教义的指导下,伏地魔配置了不同种族群体在社会体系中的位置,构建了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秩序:拥有最高魔法能力的“黑魔王”矗立在权力结构金字塔塔尖,“把魔法部和整个巫师界都踩在他脚下”[7]209;那些拥护伏地魔伦理主张的食死徒,紧密团结在黑魔标记之下,成为伏地魔忠实的仆人;麻瓜出身的“泥巴种”被认为是“对祥和的纯血统社会的威胁”[7]185,和“肮脏、下三滥的麻瓜”[3]163一样,是专制对象,成为食死徒捉弄、虐待、甚至杀戮的对象;狼人、妖精、家养小精灵和其他神奇生物则被奴役或诱逼利用,成为捍卫伏地魔及食死徒“秩序与正义”的工具。
    伏地魔殚思竭虑地鼓吹离经叛道的教义,谋求建立巫师对麻瓜的专制统治,颠覆既定的社会秩序,与现实世界中欧美国家右翼极端势力针对外来移民或有色人种的新纳粹主义思想有着深刻的契合。伏地魔主张的纳粹性质的教义宣扬强者对弱者的恐怖主义,给食死徒的暴力恐怖涂上了正当的光环,为他们针对麻瓜的恐怖行为提供了充足的伦理依据。虐待、杀戮等恐怖主义行径本来为社会和法律所不容,但这一切却在“食死徒”的教义中找到了根据。
    三、教化与胁迫:“食死徒”聚合信徒的手段
    伏地魔蔑视人类公认的基本价值观和伦理道德,将以强凌弱的强权政治宣称为社会的“生存哲学”,使食死徒背离人类社会公认的伦理规范,沦为伏地魔获取权力、称霸天下的工具。那么,伏地魔何以“魅力”无穷,让众多信众“忠心耿耿”呢?对“食死徒”聚合机制进行分析可以发现,伏地魔赖以招来信徒、践行教义的手段主要是以魔法力量为后盾的教化与胁迫。
    伏地魔以其显赫的身世、超群的魔法能力为资本,大肆兜售其巫师中心主义的种族伦理观念和弱肉强食的政治主张,很快招来了一批信徒。在《魔法石》中,混入霍格沃茨教师队伍的“食死徒”奇洛对哈利的一番告白颇具代表性,说明了大多数巫师接受伏地魔伦理主张后背离社会伦理规约、沦为食死徒的过程:
    我是在周游世界时遇到他(伏地魔)的。我当时还是一个傻乎乎的小伙子,对善恶是非有一套荒唐的想法。是伏地魔指出了我的错误:世界上没有什么善恶是非,只有权力,还有就是那些无法获得权势的无能之辈……从那以后,我就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劳……他对我一直非常严厉。他从不轻易原谅我的错误。当我没能把魔法石从古灵阁偷出来时……他惩罚了我……并决定从此更加严密地监视我……[9]180
    奇洛的这番告白传达了两层涵义:一是伏地魔对食死徒的教化与规训,二是食死徒对伏地魔的认同与就范。在伏地魔的“教化”之下,奇洛很快抛弃了社会认同的伦理观念,转而奉伏地魔的价值为圭皋。实际上,奇洛现象并非独一无二的,伏地魔的思想对一些巫师,尤其是一些涉世不深的年轻巫师颇具吸引力。他以其口若悬河的辩才对其信徒进行教化,将其极端变异的个人主义伦理观念和政治主张内植于食死徒脑中,强化食死徒的权力意识、极端右翼的种族偏见和狭隘的族群意识,使无数像奇洛一样的食死徒“内心充满仇恨、贪婪和野心”,心甘情愿地“把灵魂出卖给伏地魔”[9]185。伏地魔用他的野心俘虏了部分巫师的灵魂,通过洗脑、教化方式,将他们引向蒙昧、异化状态,有效地对这些追随者实行精神控制,使得“他们都赞成维护巫师血统的纯正性,摆脱麻瓜出身的人,让纯血统的巫师掌握大权”[6]79。他们接受了伏地魔的信仰,由衷地崇拜和拥戴伏地魔,并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命,在巫师社会形成一股恐怖的黑暗势力。
    除了对“食死徒”进行教化外,伏地魔还通过胁迫手段确立自己的权威。有些“食死徒”看穿了伏地魔的真实面目后,希望退出。“对敌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追随者也一样冷酷无情”[9]184的伏地魔不可能容忍任何背叛行为。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加入了“食死徒”,但并未完全坠入蒙昧与混沌的深渊,当他发现伏地魔为了获取权势而不择手段,并对伏地魔委派的任务深感恐惧时,他悔悟了,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通过魔法胁迫手段,伏地魔断绝了其信徒的任何退路,让所有加入“食死徒”行列的信徒沦为其终身奴仆。用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的话说,“你不可能向伏地魔递交一份辞职报告就算完事,要么卖命终身,要么死路一条”[6]79。伏地魔通过规训有效地威慑了部分食死徒,使得他们在伏地魔的淫威下“忠心耿耿”地为他卖命,沦为他登上权力顶峰的阶梯。
    伏地魔种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行径正是他“魔法即强权”逻辑的必然结果,暴力与杀戮不过是他实践上述理念的极端途径。尊重和保全他人的自然生命,本来是《哈利·波特》世界中巫师行为的最基本的原则,为了贯彻“生命安全”这一伦理,魔法部把“索命咒”、“钻心咒”和“夺魂咒”三大魔咒裁定为“不可饶恕咒”,任何巫师把这些咒语施用于人类身上,从而危及他人生命安全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都将受到巫师法庭的严厉惩戒。魔法部的法律为巫师的自由设置了必要的界限,是为公共的目的所做的规定,对维护社会秩序提供了必要的保障。但伏地魔率其信徒游离于律令之外,肆无忌惮地滥用“不可饶恕咒”,胁迫一批善良的巫师听任自己指挥:通过“夺魂咒”使某些正派善良的巫师失去自我意识而完全受控于施咒者,成为后者达到某些邪恶目的的傀儡;利用“钻心咒”作为惩戒手段或者逼迫中咒者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中就范;利用“索命咒”使中咒者的生命从身体中迅速消失,清除挡在伏地魔称霸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伏地魔及其信徒通过黑魔法暴力手段制造的血腥恐怖,摧毁了平等和谐的社会秩序从而使社会陷入礼崩乐坏的混乱状态,对社会构成了创伤性的冲击。面对一个动荡不安的“失范”社会,以邓布利多为首的“凤凰社”成员积极寻求拨乱反正、重建秩序的良方。被先知预言选中的“救世之星”哈利·波特在平等、正义等伦理价值的引领下,以终结黑魔头、匡扶正义为己任,成功地使伏地魔胁迫他人的工具最终变成他自我毁灭的利器,成为带领巫师社会从乱世走向治世的少年英雄。
    四、结 语
    在关键的道德考验中、在强大的诱惑面前,个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伦理抉择?这是伦理学迄待回答的问题,也是文学艺术竭力表现的主题。文学作为社会生活的镜像,是对产生它的时代和文化氛围的一种表达与回应,以直接或隐晦的方式折射出特定社会中特定群体的伦理诉求与实践。揭开《哈利·波特》系列魔法与巫术的神秘外衣,读者可以发现,罗琳在《哈利·波特》系列中着力表达与回应的正是当代社会中某些邪教团体或恐怖组织的伦理诉求及其社会后果。从这个意义上看,《哈利·波特》系列是一个长篇伦理寓言,它向读者展示了扭曲的伦理观念带来的一幅幅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的景象,演绎了一曲曲理性缺失导致的命运悲歌,为青少年读者构建了一个个发人深省的伦理范例,其惩恶扬善、匡正人心的用意跃然纸上。罗琳以社会现实为观照,在深受青少年读者喜爱的奇幻小说中,深刻地揭示了某些反人性、反社会的邪教团体的聚合机制及其可怕后果,使得小说具有深刻的伦理劝诫内涵,对青少年读者具有震撼性的警示意义。伏地魔以极端变异的个人主义为价值指引,选择反人性、反社会的异端伦理为行为指南,在非理性的权力诉求中制造了血腥恐怖,给社会带来了无序与混乱,也为自己的沉沦与堕落打开了通向地狱的大门。伏地魔用他悲剧的一生为我们诠释了邓布利多教授的至理名言:“表现我们真正自我的,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比我们所具有的能力更为重要”[10]。作为一位深切关注青少年健康成长的母亲与作家,罗琳向读者揭者了人类社会黑暗邪恶的一面,以此警示读者并号召他们同邪恶抗争,从而获得救赎。
      
    参考文献:
    [1] Wikipedia. Religious debates over the Harry Potter series[EB/OL].[2009-12-10].http://en.wikipedia.org/wiki/Reli-gious-debates-over-the-Harry-Potter-se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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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罗琳J K.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4]罗琳J K.哈利·波特与火焰杯[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427.
    [5]陈智敏.邪教真相[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1:38.
    [6]罗琳J K.哈利·波特与凤凰社[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7]罗琳J K.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
    [8]莫林.地球祖国[M].马胜利,译.北京:三联书店,1997:46.
    [9]罗琳J K.哈利·波特与魔法石[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10]罗琳J K.哈利·波特与密室[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198.
    原载:《南昌工程学院学报》2010年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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