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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独立评论为前提的互利之道——略论文学批评与媒体批评之关系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杨早 参加讨论
文学批评与媒体批评之间的关系,一向复杂而暧昧。一方面,文学创作与评论的专业性,要求文学批评及其阅读有独特的知识准备与术语体系,从而推动人类知识体系的建构与完善;另一方面,媒体批评强调与大众读者的“知识共享”,其主要诉求是权威性与通俗性并重,以此满足公众的求知欲与心理认同。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互斥性”,但又不能完全分割。表面上看,文学批评似乎是一个自足的体系,但文学批评的当下性,决定了它必须将公众的文学阅读状况作为重要因素加以研究,同时应当尽力影响这种阅读状况;媒体批评则需要具有权威身份的批评家,用公众可以理解的语言陈述他们的研究成果,用媒体习用的语言来说,他们需要“说‘人话’的‘专家’”。
      既然文学批评与媒体批评互相区别,又互相依存,文学批评对媒体表达方式,单纯拒斥,或一味迎合,都是导致“双输”的合作方式。单纯拒斥,会造成文学批评的自闭,也为批评界的学术腐败和黑箱操作提供空间,长此以往,将丧失公众对文学批评的信任;一味迎合,意味着丧失文学批评的独立性,长此以往,同样会丧失公众对文学批评的信任。
      本文分三个方面,论述文学批评如何应对媒体时代的公众需求,探讨在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前提下,文学批评与媒体批评如何做到“互利”、“双赢”。
      一、掌握媒体批评的“边际效应”
      这里借用一个经济学术语“边际效应”,来说明媒体批评对文学批评的作用方式。
      所谓“边际效应”,是指消费者在逐次增加一个单位消费品的时候,带来的单位效用是逐渐递减的(虽然带来的总效用仍然是增加的)。边际效应并不一定从一开始就呈递减趋势,就如收集一套邮票,在集齐之前,每得到一张邮票,边际效应都呈递增趋势,最后一张的边际效应最大。之后再碰上重复的藏品,边际效应就变小了。这里,存在一个“临界点”,以临界点为中心,可以画出一条山峰形的曲线。
      根据我的观察,文学批评在进入由各类媒体(包括纸媒、电视广播和网络)组成的“公共空间”后,其获利也存在这么一条“边际效应曲线”,在一定范围内,文学批评既葆有其独立性,它的影响力也随着媒体传播的扩大而相应扩大,从而影响公众的阅读状况和审美取向。而一旦越出这个范围,情况就完全不同。因为媒体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利益诉求,媒体与文学批评的关系并非全属合谋,而是互相利用。尤其是大众媒体,它们往往会听命于所谓的“公众意志”,形象化的说法是“抱粗腿”。在文学批评越过边际效应最大化的临界点,其本身希望传达的内容,会因为“假想读者”与真实读者之间的错位,大大降低传播的效果,如果发生文学批评与“公众意志”逆反的情形下,媒体批评反过来会伤害文学批评。
      2006年最明显的两起事例,一起是“韩白之争”。就文学批评的角度而言,白烨对“80后”的评价至少是一家之言,无可厚非。这样的文章出现在文学期刊、甚至普通纸媒的副刊版上,也毫无问题,但一旦这篇文章进入网络传播领域,又不幸被放在引人注目的位置(新浪博客与韩寒是此中的关键性因素),它表达的观点,与网络世界反权威、重感觉的特性构成逆反,立即就遭受了铺天盖地的指责与詈骂。饶有意味的是,此前一直表态旁观、中立的传统媒体,在白烨关闭博客之后,几乎无一例外地站在攻击者一方,宣称“韩寒大获全胜”,它们基本遵循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这起事件,不仅对于正常的文学批评是一种伤害,对于“80后”、“文坛”、“批评家”等符号的定性也有了极大的负面作用。
     另一起事件是“梨花体”。诗人赵丽华的几首“废话体”诗被放到网上,掀起了对“梨花体”嘲笑、戏仿的狂欢浪潮。网民对“梨花体”的文化消费,同样满足了多数人对于颠覆权威、破解神秘的心理欲求。但这种完全不讲前提、不顾后果的群体性狂欢,完全遮蔽了诗歌界、评论界对于语言的探索及诗歌的多样化尝试,虽然有一批诗人、诗歌评论家出来为赵丽华辨诬,仍然无济于事。这种看似热闹的诗歌消费,较之于冷落诗歌与诗人,对文学的伤害更大,它促成了公众对文学创作与批评的定性想象。
      要避免媒体批评对文学批评的伤害,文学批评界必须自我掌控文学批评传播的范围与途径,严守文学批评的边界,不必奢望在所有领域都与媒体意志、公众意志争一日之短长。
     二、适应媒体批评的“分众”特性
    之所以会出现上述的文学批评“越界”的现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大多数人对于媒体本身的属性认识不足。事实上,中国目前的媒体尚处于发展时代,对事件的报道、评论容易呈现“一窝蜂”的现象。从长远来看,随着整个社会科层的完善与族群的分化,媒体从“大众化”进一步走向“分众化”,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相对于日报、时政杂志、娱乐周刊这样一些“大众化”的媒体,文学类报刊无疑会让批评界感到亲切和易于沟通。不过,“文学/非文学”这种简略的划分,不能说明我们讨论的这一命题。因为文学报、文学期刊基本上都属于专业报刊,可以包纳在文学批评界这一“学术共同体”之中。我说的“分众”,划分依据在于受众的教育程度、阅读状况、审美取向。媒体的受众定位,对于其办刊方向和整体风格有着决定性影响,而发表于同一媒体上的文学批评,必然也会受到这些因素的制约,否则根本得不到应有的传播效果,甚至会出现反效果。
      从“分众”的角度考量,我们的社会最缺乏什么样的文学批评?首先,肯定不是学院文学批评,这方面我们有大量的研究者和研究文章(实际上,学院批评文章目前出现了一种“过度生产”的局面,自身面临学术规范化的重大问题)。其次,也不是所谓为了“底层”的文学批评,文学及其批评,如同书籍一样,本身是一种精神的奢侈品。再次,也不是为了BBS、BLOG等网络传媒写作的普适的感觉式批评,那是广大草根爱好驰骋的疆域,批评家的介入必须谨慎而自律。
      目前最需要、也最缺乏的文学批评,是为社会中等阶层而写的文学批评。这种批评面对的,是那些大专以上教育水平、有一定文学修养、对当代文学葆有相当兴趣的读者。他们没有专业的文学知识,也不需要任何文学界内部的消息,他们的诉求是一部可以让他们得到精神愉悦的作品,但他们在文学消费市场上感到困惑不解,无所适从,希望从媒体上的严肃评论中得到一些指引和帮助。
      三、保持文学批评的独立品格
      文学批评进入媒体表达的另一误区,是认为媒体批评是一种“低等级”的批评,只是学院批评的延伸与普及,不必强调其独立性或学理性。
      文学批评与媒体批评并无高下之分,它们只是承载不同的功能而已。台湾著名出版人詹宏志在讨论“大众文学批评”时,指出这类批评有三个特性:(1)它不一定在方法或结论上有什么新的发现,但应当能为读者和同行提供严肃的参考,这要求它有一定的学术含量;(2)它有媒体的依存性,必须发表于一个大众化的媒体;(3)它面对的是新鲜而立即的出版市场,其评论对象很容易被获得。
      从另一个角度说,我们熟知的学院批评是从“生产面”出发的批评,依托于作家的创作与研究的积累,目标是观点创新与历史描述;而大众文化批评是从“受众面”出发的批评,依托于公众的阅读与市场的运作,目标是制衡文学生产与消费。因此,写作不同类型的文学批评,必须确定不同类型的“假想读者”。
      相对于学院式的文学批评,媒体批评受到的制约因素更多,在同一文学共同体中处于更弱势的位置,因此,媒体批评更有必要向多元与规范的方向发展。举个例子,于丹讲《论语》,可以算作一种媒体批评,但当举国上下,只有于丹的声音在回响时,同样也构成了一种对公众的暴力。只有更多的学者都在讲《论语》,公众可以在多种选择中择善而从时,才有可能真正达致媒体批评的多元化与规范化。
      就目前文学媒体批评的现状而言,我认为亟需破除三种心理崇拜:一是破除“权威崇拜”。从媒体批评的角度出发,对一些看似在文学史上已有定论的现象重新审视和判断,如当年认为王朔小说是“痞子文学”,就是一种过时和错误的判断,同样的情形还有“新写实”、“新体验”等等。二是破除“市场崇拜”。销量大,只能说明作品卖得好,与其文学价值毫无关系。然而学院式的文学批评可以完全不理会销量因素,媒体批评却应当有意识地针对畅销书的出版运作,秉持文学批评的独立性,得出自己的结论。三是破除“青年崇拜”。知识界的青年崇拜从《新青年》时代就开始了,表现为评论家总是为新作家、新作品而欢呼,急欲拥有其发现权,往往不能以稳定的文学标准对其进行评判。
      破除这三种崇拜,从根本上说,是为公众文学阅读提供一种制衡作用,借以对抗作者的自恋、媒体的专制与广告的暴力。正是由于许多专业批评家对这块领域的不熟悉与放弃,导致大众能够看到的,多半是出版商出资收购的鼓吹文章,与媒体基于自身利益提供的购买指南,从而出现公众对当代文学的想象严重偏差,这对提高公众阅读水平极为不利,反过来也会降低当代文学的创作水准。因此,应当呼吁出现更多的具有独立品格的媒体批评,从而推动文学创作与批评的全面进步。
    原载:《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2007年10月23日
    
    原载:《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2007年10月23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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