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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考证的商榷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徐文滢 参加讨论

    《 红楼梦》是一部过来人感叹身世之作,虽是假语村言,却有“真事隐”在无文字处。自来读《红楼梦》的,对于所谓真事的索隐,产生了几十种不同的说法。很多言之成理的,也更多钻入牛角尖或一无根据的暗猜。胡适先生以《红楼梦考证》《红楼梦考证的新资料》 二文决定了“《 红楼梦》 的真事是曹雪芹自传”的推论,几年来为公论所钦服,自此不再听到关于这问题的争论。凡有关于《红楼梦》的记载,如《 人名大辞典》 ,各种文学史小说史中,亦均采胡先生的考证为根据,不复有人怀疑了。然而《红楼梦》到底仍然只是一本小说,虽然有着作者自己的灵魂,却不免有许多假设的理想以及搜自他人的故事的组织。而且作者有意让真事隐去,全书敷陈着假话。若拘泥地以为它是一本自传.用来推测曹雪芹一生的遭际,是必酿成大错的。因为小说到底不同于一本传记。
    周黎庵先生《谈清代织造世家曹氏》一文,是研究《 红楼梦》 的很好的新资料。他根据曹寅、曹颙、曹頫三人的奏折,查出了不少我们所不知道的事实。第一,曹寅只有一个儿子曹颙。颙在江宁织造任上三年,康熙五十二、四年间死于北方,妻马氏怀孕,遗腹生的是子是女及是否长成均不可查。曹頫只是嗣子,是于颙死后即五十四年始奉旨承嗣而袭职的。这与胡先生所假定的曹氏红楼世系表:
    
    遂无法吻合了。第二,是曹氏确有一个嫁给封王尚家的女儿。辈分与贾政相同,其身分地位颇近于书中的元妃,而辈分却不合。周先生因为相信《 红楼梦》 是曹家的自传,所以还根据奏折中出现的材料去猜测贾母史太君和林黛玉… … 等等的真姓名。这样猜想是很危险的。因为假定贾家即是曹家,照书中的处理,这事实已有很难解释之处。
    我们知道曹霑确是曹頫的儿子,雪芹既即曹霑,若果是贾宝玉,则曹頫自然就是贾政。曹雪芹卒年可考.生时至早只在康熙五十五、六年,是在曹顺嗣入袭职后生的。《红楼梦》自宝玉五六岁时写起,则是曹頫袭职江宁织造后的事了。任织造者为曹頫,书中袭职的当也是贾政。书中却以大老爷贾赦袭祖职,贾政只放了一次学差,掌管全家事务而已,地位同于家主,却没有世袭老爷的身分。这样以贾政写曹頫,是很可疑的。
    贾赦所代表的是谁?更是一个大问题。书中即以前八十回而论,贾赦劣迹多端(鸳鸯,石呆子二案可见一斑),似确为贾氏败坏获罪之根本,这个人物既如是重要,当决无虚设之理。以其地位而论(袭职,又是贾政之兄),当是指曹颙。然雪芹生时顺已早故,为何书中尚令其存在?雪芹既未亲见这位伯父生时,更不应描写中多如许微词。颙死后无子,遗腹的生长与否不知,贾赦却有琏、琮二子,事实也不合。故知贾赦决不是曹颙。若如周黎庵先生所说,是影射曹玺子孙中的另一人,则为什么给以世袭的重要家长地位?
    书中对荣国府一家写得很奇怪的地方很多。贾母既生二子.自己却只与次子同居。政、赦二家似是分炊的,贾赦的子媳贾琏王熙凤反在叔父贾政处帮助管家。荣府自以贾赦为主,书中贾赦虽袭职,却不作一事.反让贾政主持全府,作者笔下所反映的似也以贾政为荣府的中心.贾赦反为宾了。第五十五回风姐对平儿说自己无人帮助之苦,说到迎春,说:“二姑娘更不中用,况且不是这屋里的人。”又说:“二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也不算,剩了三四两个。”分明把贾赦当作外人看的样子。因此贾家虽分二府,其实却分着三个家庭系统,东府贾珍是一家,西府贾赦是一家,贾政又是一家。这样组织法是很难解释完善的。假定《红楼梦》是自传的话.我想其中必多隐情,作者因不愿使家丑外扬,不得不在描写中略加颠倒,却又因偶或真情流露,遂不免前后矛盾,谬状百出了。或者我们对贾赦、贾政这二人物的关系,不妨有如下两种解释,似乎情理上还庶几近之;
    一:贾赦、贾政同是影射着曹頫一人。江宁织造本是一个病民之缺,曹頫在位时因赔本太多,又因皇家宠幸,不免贪赃枉法,不十分安分,以后曹家卸职查抄以致一败涂地,均是曹頫之罪,一如书中所写贾赦,这是想或有之的。雪芹因对自己父亲的不满.又不愿在小说里笔伐过严.出丑过甚,因此布置了这样的局面:——以贾赦袭职,代表着曹頫正面实在的影子,另外又写一个贾政,代表着自己理想中的侍母有道教子严正的父亲。贾母所以不欢喜贾赦,因为曹頫是嗣子也,贾政的受贾母偏爱因此恐也只是作者的假设,不过借作祖母偏宠孙儿的途径而己。事实上曹頫的劣迹,在贾赦所表现了的也许还仅是一部分,有不少事实己在十年删订中隐削了。
    二:若说贾赦是代表着曹玺孙子行中的另一人的(决不是死去的曹颙).勉求其人,当谁曹氏世系表中赫赫有名的曹顺还算相近。据《八旗族谱》及曹颙五十一年的奏折而观,曹颀为曹颙堂兄,同属曹玺一系,为曹寅最近支的子侄,地位也很重要,《红楼梦》中没有描写着他是很足奇怪的。颙死寅系绝后,则当以最近支子弟承嗣为合,因此我常假想曹頫说不定原是曹宜的儿子,曹颀的亲弟弟,因为曹颀是长子不能出嗣,才钦定由曹頫继承袭职的。若这理想是对的,则书中贾赦必指曹颀。作者一方面维持着曹颀、曹頫亲兄弟的关系,一方面又暗示着頫嗣于寅(故与贾母同居,贾母即寅妻也)的特殊关系,这样可以有许多疑局均迎刃而解了。因为曹颀(贾赦)本非曹寅(代善)一家,贾赦虽是长子,贾母却决无与贾赦居于一处的道理。因为作者硬令曹颀仍然做曹頫的亲哥哥,所以贾政虽即曹頫,却只得把“世袭”的位子暂让给贾赦代理,因论法自只应长兄方有袭职的资格。
    关于曹頫为嗣子.书中没有表示,当是作者所讳写.因此曹颙早死一事,书中亦无影子。若以如上的推侧解释,《红楼梦》 是没有写到曹颙其人的。我们不知道雪芹到底有没有一个抚孤的寡嫂?如果李纨这人物确是虚设的(纨音幻),则贾珠早夭很可能就影射着曹颙罢。所以书中李纨虽是贾政自己的媳妇,一切家事都由王熙凤管,她只带着小孩住在稻香村,俨然是不问家事的外人,这也是很奇突的安插。又,曹氏世系表中,尔正一系,曹荃只有一个儿子天佑(即贾敬也), 《红楼梦》 中贾代化却有两个儿子:贾敷早夭,由贾敬袭取。这个贾敷.在曹氏世系表中如何没有下落?说不定也是作者用以暗示曹頫的一个虚设人物。辈分的颠倒,系统的错误,是不必作为解释的梗碍的,因为证之其他颠倒之处,我们觉得《红楼梦》 到底仍然是一本小说,而不是一本传记,很可能有这样错杂的布置。
    因此,如果拘泥地认《 红楼梦》是曹家的自传,而去推想曹雪芹的生平(例如俞平伯先生所作《 红楼梦年表》) ,实是很危险的。曹雪芹生平可考的资料太少了,除了敦敏、敦诚兄弟的诗及清人几本不甚有根据的笔记外,毫无信史可征。今日写曹雪芹传仍是不可能的。
    胡适先生考据得曹雪芹生卒年代,证据是很可信的,大概生年至早不过康熙五十五、六年。曹頫于五十四年入嗣袭职,至雍正六年卸职,前后在任十三年。曹頫罢职后,到那里去了,已不可考。俞平伯先生以为《 红楼梦》 的背景在北方,所以说:“想来必已北上(回都),曹雪芹当亦回都。”所以《红楼梦》 中的宝玉是代表回都以后的曹雪芹。今日各文学史小说史及人名大辞典也依此说写着曹雪芹小传。我想这推测是全盘错误的。曹家雍正六年卸职后决未即刻北上.也许曹雪芹还在南方住过很长一个时问。因为曹氏老家不外苏州、江宁、扬州三处,所以敦敏《赠雪芹》诗:“秦淮残梦忆繁华”,郭诚《怀雪芹》诗:“扬州旧梦久已绝”,所谓繁华旧梦当正是《 红楼梦》 所叙的旧梦,可知曹雪芹确如明斋主人所说:“白门为六朝佳丽地,系雪芹先生旧游处。” 《红楼》 的梦是在南而不在北。假使雪芹果于八九岁时即随父返北京,则这段旧梦固决写不出来,也决无从忆而叹起。《 红楼梦》 是从宝玉六七岁时写起的,时贾府还袭职宠用,如果宝玉确即雪芹,则雪芹六七岁至十三四岁时,曹頫也还在江宁任所,所以《红楼梦》中所叙.果属曹家,当亦是写的在江宁任所时的盛况,地点不外南京、扬州二处。按:书中写的确是北方,不但是北方的园林和习惯,且分明点明有“长安”二字,金陵只是其原籍。贾家是在京都长安(并不是清京北京),甄家却在金陵。我们须知《红楼梦》表面上写的是贾家,实际上正影射着甄家,表面上写的是北方,实际上却是南方的金陵。
    《 红楼梦》的结构虽好.其间矛盾错误之处也很多,特别是关于人物的年岁大小。一本小说既不是年谱,有这些错误是不足怪的,拘泥的读者想从这里去搜寻年代的系统,不免手足无措了。这也足以证明书中虚设的故事多于有根据的故事,颠倒粉饰的故事多于实情的故事。举一个例,脂现斋之“借省亲写南巡”,这证明了胡适先生的推测,省亲一段文字确是从南巡中拆下来的了。但康熙南巡六次,曹家接驾占其五,最末次在康熙四十六年,时曹頫尚未接任,离开雪芹生年尚有十余年之多,雪芹对于这盛况大概只是听家人谈说,并不是亲见的事实。可知书中大观园游园题名及宝玉见驾等大段文字,都只是作者的想象,接驾盛况也只是作者听来的传说,没有半点事实的根据。再举一个例,我们知道雪芹有一个弟弟,名叫棠村,脂砚本中还为初版作序,可想兄弟相像得很,书中贾环人物猥琐村俗.大概决不是他,其他堂兄弟行中也寻不出相当的人物。我们如果根据这两个事实,来编曹雪芹小传,说:“曹家有花园,曾经接驾,园中厦额对联均出雪芹手笔。”或者:“雪芹有弟棠村,即书中贾环也。”大概谁也不会赞同罢。
    因此.即使以上种种问题都已解决,也只足以证明《 红楼梦》 中的确记叙着许多曹家的事实,却并不足以证明《红楼梦》一书记叙的全为曹家的事实,只足以证明贾家很有点像曹家,却并不足以证明贾宝玉就是曹雪芹。我赞同钱静方和王国维的说法,觉得小说总只是一本小说,故事固不定是空中楼阁,读者却不必去拘泥地猜想。所以《红楼梦》 中大半故事是脂砚斋所谓“目睹”的事实,也有一大半只是作者臆造的虚构和从他人处袭来的穿插。例如贾元妃这一人物,胡适先生以为是虚设,以代表贾氏之所以繁荣。周黎庵先生以为嫁给尚家的王妃很有点相近,这中间至少与真情相去甚远的改头换脸已很可惊人。我则以为冒鹤亭说:“或谓指傅恒.内有皇妃.外有王妃(探春)" (《批注随园诗话》)的说法未必全不可信。《 红楼梦》 关于黛玉诗词的描写,很多是列袭自唐六如诗集的(说见俞平伯《红楼梦辨》)。关于社会人情世故的叙述,也有一大半是对《 金瓶梅》 的模拟,阚铎《红楼梦抉隐》 将《 红楼梦》《金瓶梅》 逐一比较,牵强穿凿处虽多,看来二书太像之处亦确不少。又如《谭瀛室笔记》所记:“和坤少子玉宝,与妾龚姬相通。玉宝为挪参将街头锨衣答二十,卧月余始痊。有婢倩霞,为龚姬所谗,出之,玉宝私往探视,倩霞断甲赠之,郁郁而死。又有伶珍儿,与玉宝断袖,与龚姬又私。”这种种情形,均很像宝玉、袭人、晴雯、琪官四人的关系,连姓名都相似.如果这段笔记不是捏造,则可以相信《红楼梦》中的确很可能是采自这些材料。作者是集合了他家的材料和自家的材料,凑成一部以男女点角恋爱惨剧为经,以大家庭的没落为纬的,伟大的人情小说。
    《红楼梦》全书的主题是金玉木石三角恋爱的惨剧,和一个大家庭的没落。胡先生、俞先生等的考证至多只能说这个大家庭贾府多少有点像曹家,这个三角恋爱悲剧是不是属于曹雪芹自己,却没有一点证据。曹雪芹生平的故事可考的太少了。我觉得贾宝玉这人物自然是多少带一点作者自己的灵魂的,许多好小说的主人翁都是带有作者的灵魂的。但观这书中匠心的布局和穿插,以及“还泪”、“金玉木石”、玉和金锁等等神奇的写法,以及宝玉(上一字同宝钗,下一字同黛玉,家中督促其向上,自己却日趋其下)等名字的涵意,觉得这书的故事寓言性很深,反觉这故事不一定是曹雪芹自己的悲剧。贾宝玉代表的只是曹雪芹一部分性格,却不必是他全生的事业。胡适先生说“贾宝玉就是曹雪芹”,他的三个理由均很牵强,例如说:“雪芹能诗善绘”,和宝玉相同。实则书中宝玉只能诗而并不会画,而且不懂画,书中会画的是惜春,懂画的是宝钗。至于作者的技能,不惟能诗会画而已,简直三教九流,无一不精.无一不晓,若以这样证据来凑合,结果却正相反。自来很多人说贾宝玉就是明珠相国子纳兰容若,这武断自然也很可笑。但我们试以纳兰性德“饮水”诗词全集来和《红楼梦》 相对照,则觉得过去的说者并不过分,他们实在太多相近之处。《 红楼梦》中材料抄自“饮水集”的较之抄自《金瓶梅》的还要多。雪芹的祖父寅既曾为性德集作序.可知曹、纳二家感情相当融洽,雪芹大概自小多读纳兰诗词,熟悉纳兰的遭际,性情受同化很深,对纳兰的同情也极大。《饮水词》 中表现着纳兰容若生平一幕婚姻不遂的恨事,和《红楼梦》 中钗、黛、宝三人的关系极其相像:从《饮水词》中可以看出,容若的确有一个近亲的恋人,密有婚姻之约,此女后被选入宫.容若乃别娶卢氏。后女郁郁而死,因此容若诗词中大半为悼亡此女而作。不但是这段故事《红楼梦》主题相似,而且这恋人的性情和遭际也全像黛玉:爱哭、多愁、体弱,有小性儿,两眉终日繁促。因其被选入宫,以致婚姻中断,看来似乎此女在家也不大得人缘,大概被选入宫还是受人暗算而成的。因此《红楼梦》中黛玉号名“潇湘妃子”(未嫁之女而名妃子,全书无别例可寻,有人因此猜想林黛玉就是董鄂妃),其缘故在这里有了下落。《红楼梦》 中常写到“选才人”(薛宝钗入京就是为候选才人.后来却不说起了).贾元春省亲回家有“送我到那个不见人的去处”一段悲语,于此知均不是无因而发。《饮水词》中颇多咏竹的,大概就是曹雪芹以潇湘馆处黛玉的根据。第五回梦游太虚的《 终身误》 二曲:“都道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一段,和《 饮水词》 中“莺胶纵续琵琶,问可及当年绿萼花”的句子,也如出一辙,说明着对已亡人无限的悠思,很不像偶然的相同口贾宝玉的性情和容若有相似处.也有不似处,若“闭门扫轨,客或诣者,辄避匿”。(徐乾学撰《容若墓志铭》)及“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责花” 《咏雪花》 词)的脾气。则和最恨禄蠢的确是一样的,自然曹雪芹白己也是不热中派的同志。宝玉每一失意,便有出世之思,后来到底做不做和尚不可知,前八十回极多想做和尚的伏线,容若贵公子而早夭,自然谈不到做和尚兰字,词中却也常有如“心灰尽,有发未全僧”, “抛却无端恨转长,慈云稽为返生香,妙莲花说试推详”一类语,颇像是二十二回贾宝玉闻“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而生禅心,因此填《寄生草》 词;“你证我证心证意证”一偈,及二十一回续《 南华经》 的“焚花散麝,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等语的蓝本。曹雪芹没有出家,纳兰容若也没有出家,因此我常想真正的《红楼梦》原本写下去说不定贾宝玉也并没有出家,他只有出世的思想,出家的意愿而已。不但如此,《红楼梦》中所写宝玉、黛玉琐碎言情的韵事,以及宝玉冬天呵手为晴雯写“绛芸轩”的匾额,龄官用将子在地上画“蔷”字等段,在《饮水词》中也均有点染。如果说这些小事,均是曹家的,天下事偶同得如是多,实在难令人相,信(诗词不详征,请参阅《 “饮水”诗词及苏雪林:〈蠹鱼集〉· 清代二大词人研究》 一文)。曹雪芹事实上抄袭了他人这许多材料;这自然并不是说《红楼梦》是为纳兰容若作传,却已很够说明:《红楼梦》只是一本许多材料混合而成的小说,而不是为一家一人作传了。而其主题的恋爱故事,就很有描叙容若的可能。
    综上以观,如果我的推想是对的,则可得结论如下;贾宝玉是一个许多贵公子性格所组成的混合体,他代表着一个不热中功名,贪安乐,为祖母所宠爱的聪明温柔的公子的典型,这里面有纳兰容若,有和珅的公子玉宝,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人物,也有一大部分是曹雪芹自己。书中的主题三角恋爱惨剧很可能是借用纳兰容若的,或者如果曹雪芹真有过这样类似的悲痛的记忆,也不免是假他人的材料来抒写自己的痛苦,因为其间关于情感的描写,在“饮水”集中历历可寻。大家庭的背景大部分是说曹家没落的遭遇,其间也部分地混合着他人的和自身的身世,观其目的似只在说明一点兴亡沧桑的消极出世之感,而并不是历史的为了纪念。其他琐碎的穿播更多是采取了各方面的材料,例如前人书籍如《金瓶梅》、《唐六如集》,前人逸闻如傅恒家事、张勇家事、和珅家事,… … 以及一大部分作者的想象的虚设的组织。这本混合体的伟大的人情小说,目的决不是为谁作传,或者为自己作传,目的只是寄托自己的出世的消极的愤慨。以及无穷的记忆和幻想的繁华梦。它是一本小说,一本利用着各种材料与想象组织的小说,不是传记!
    原载:(上海《 万象》 第一卷第九期,1942 年3 月)
    
    原载:(上海《万象》第一卷第九期,1942年3月)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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