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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藏本《石頭記》初探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陳慶浩 参加讨论

    蘇聯亞洲人民研究院列寧格勒分院所藏抄本《石頭記》(簡稱“列藏本”)存第一至第八十回,內缺第五、第六回,共七十八回。分訂三十五冊;每冊二回、三回不等。此本無害前題頁、目錄。第五十回缺末頁,第六十五回錯亂,分訂在第二十九、卅及卅一冊中。

    此抄本第十七、第十八兩回僅存一共同回目,並未分開,然其當為兩回,自可於以後各回之數字見之,且中間亦有“再聽下回分解”可資分別。……又此抄本之第七十九回實包括第八十回在內,其間並無分回之處。應為七十九回末之處並無“且聽下回分解”,而應為下回開端處,亦無“話說……”字樣。原文(慶浩案:此處所謂原文,是指蘇聯漠學家孟西科夫和李福親合撰的:《新發現〈石頭記〉抄本》,參注[1]柳文)頁一二五註二十一云:“關於第七十九、八十回並無分回之事,迄今並未見其他紀錄……”[1]
     此本存回前總批、眉批、夾批、雙行批及混入正文批。其中眉批一百一十條,夾批七十三條已經潘重規先生鑒定“都不是脂評,只是抄得這脂評本的讀者,閱讀後隨意添加的評語。”[2]就所發表評語,無一與現存脂本相同,批者態度又與脂硯齋等相異,不是脂評之說,應成定論。第一、二回回前總批未有資料,不能論列。本文只討論此本之雙行批及混入正文批語。先介紹一般情況,然後再與各脂本比較,以便了解此本批語在脂評系統中的地位,並討論此本出現時期。本文分兩部分。
    上編:介紹列藏本脂批
    

    列藏本存雙行批註七十條,又混入正文批五條,其分佈情況見附表一。這些批語,可分成下列三類:
    一、形式的雙行批註,實際上是正文
    

    
    

    最顯著的例子是第四回護官符的註。甲戌本寫門子:
    ……一面說,一面從順袋中取出一張抄寫的謹官符來,遞與雨村。看時,上面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諺俗口碑,其口碑排寫得明白;下面皆註著始祖官爵並房次。石頭亦曾照樣抄寫得一張,今據石上所抄云: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各條旁皆有硃筆行間夾批:
    寧國、榮國二公之後共十(二)二(十)房分,除寧榮親派八房在都外,現原籍住者十二房。
    保齡侯尚書令史公之後,房分共十八,都中現任者十房,原籍現居八房。
    紫微舍人薛公之後,現頜內府帑銀行商,共八房分。
    都太尉統制縣伯玉(王)公之後共十二房,都中二房,餘……[3]。
    這種抄錄方式和“下面皆註著始祖官爵並房次”的說法不同,而且是用硃筆,可知甲戌本的抄書人已將這一段當作批語。己卯這一段口碑下原來沒有註,註是另紙錄出附入的。庚辰十一回前是白文本,批語被刪去,只存第一、二回回前總批及混入正文批語,這一
    段下沒註出始祖官爵並房次,可見已被削批的人(很可能是抄書人)當作批語刪去。有正此段作雙行批註,甲辰沒註。高閱作單行註。程刻本不收批語,這些都作批語刪去了。列藏本此段同有正,形式上是雙行批註,實際上是正文。正文以單行或雙行批註形式表现出來的還有第八回通靈寶玉和金鎖的“音註”,最多是第十八回賈元春遊過大觀園,“擇其幾處最善者赐名。按其書云”:
    顧恩思義(匾額)
    天地啟宏慈赤子蒼頭同感戴
    古人垂曠典九洲萬國被恩榮(此一區一聯書於正殿)
    大觀園(園之名)有鳳來儀(賜名瀟湘館)紅香綠玉改作怡紅快綠(即名怡紅院)
    蘅芷清芬(賜名曰蘅蕪苑)杏帘在望(賜名曰澣葛山莊)
    這裏“匾額”、“園之名”一類的單行或雙行註都是“按其書云”,為了達到存真的目的,照本來形式寫出的正文。接下迎春、採春、惜春、李纨、薛寶釵、林黛玉詩題下所註“匾額”兩字,都是正文。第三十七回“詠白海棠”下註“限門盆魂痕昏為韻”下“得紅字”、“得梅字”、“得花字”也都是正文,由於形式近批語,在削批的過程中常被當作批語刪去。這裏特別指出來,提起注意。列藏本第十八回中有“匾額”等八條,第五十回“得紅字”等三條被孟氏當作雙行批統計,已由潘重規先生指出[4]。列藏本第十二回鳳姐說賈瑞:
    此賈(薔蓉)兩個強遠了[5]。
    各本作“此賈蓉兩個強遠了”,此處“薔”字分明是後來加上的,非原本所有。否則蓉應在薔之前,而且也不應該這樣寫。大致是讀(抄)書人頗為留神,以為此處既然提到“兩個”,聯及下文蓉薔“捉姦”一幕,就將賈薔加上去。這是讀書有閒,自然沒錯。但卻不如原作好。既然同是賈家的人,說的人明白,聽的人明白,不必囉嗦,也合鳳姐口氣。
    列藏本第卅八回於各人號下又注正名,如“怡紅公子”下註“賈寶玉”等共五批。第五十一回薛寶琴懷古詩“交趾懷古”下註“馬援立銅柱處”,“鍾山懷古”下註“即孔稚珪《北山移文》處”。第卅八回註,自是蛇足。第五十一回兩批稍有些意思。這些批都不見於其他脂本,而且批的位置都是在人名下、詩題下自然空出的地方,看來是後來讀者所為,不能算是脂評。
    二、混入正文批語
    

    
    

    列藏本混入正文批語,現知的有四條。各條皆被括出,又在批首旁寫“註”字。先看第十六回末眾鬼說:“怕他也無益”接下:
    (此章無非笑趨勢之人。)
    按此段寫“秦鍾之死”,甲戌本以下作:
    都判道:“放屁,俗語說的好,天下的官管天下的事,陰陽本無二理。别管他陰也罷,陽也罷,敬着點沒錯了的。”眾鬼聽說,只得將秦魂放回。哼了一聲,微開雙目,(見)寶玉在側,乃免強嘆道:“怎麼不肯早來,再遲一步也不能見了。”寶玉忙搞手垂淚道:“有什麼話,留下兩句。”秦鐘道:“並無別話,以前你我見識,自為高過世人,我今日纔知自誤。以後還該立志功名;以榮耀顯達為是。”說畢,便長嘆一聲,蕭然長逝。下回分解[6]。
    庚辰、有正文字,或少有不同,伹情節則大致相似。而且這一段,己卯、庚辰、有正有相同的雙行批四條,庚辰另有夾批三條,眉批一條。此段文字之為原作應不成問題。高閱本此段作:
    ……他是陽,我們是陰,怕他也無益,不如拿了秦鍾,一走完事,判官聞聽,連喝不可。于是將秦鍾魂魄放回。蘇醒過來,睜眼見寶玉在傍,無奈痰堵咽喉,不能出語,只番眼將寶玉看了一看,頭搖一搖,聽喉內哼了一聲,遂冥然而遊(逝)。且聽下回分解。[7]
    程本作:
    那都判越發着急,吆喝起來。畢竟秦鍾死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8]。
    而第十七回劈頭作:“話說秦鍾既死,寶玉痛哭不止。”這裏我們可以看到這一段故事的演變過程:早期的版本,秦鍾醒來,和寶玉講幾句話。大概這些悔悟的話不為後來讀者所歡迎,於是被刪削戊秦鍾醒來,卻不能說話。刻本就根本不讓秦鍾醒來。俞平伯先生以為後來的版本:
    與情理未免有兩層不合:(1)寶王特意去別秦鍾的,自應當有一番言語,文情方圓。(2)因寶玉來了,都判嚇慌,明是下文要放秦鍾還陽與寶玉一會;否則直白敍去即可,何必幻出小鬼判官另生枝節?依高本(浩案:指程刻本)這麼說,豈不是都判見識反不如小鬼,秦鍾就這般悶悶而死的,不但文情欠佳,即上下文勢亦不連貫[9]。
    列藏本此段正文如何,因沒有本子在手不可知,但混入正文的批語跟己酉本頗有關聯。這一段己酉本作:
    “……他是陽,我是陰,怕他也無益。”此章無非笑趨勢之人,陽間豈能將勢利壓陰府麼。然判官雖肯,但眾鬼使不依,這也没法,秦錘不能轉醒了。再講寶玉連叫數聲不應,定睛细看,只見他泪如秋露,氣若遊絲,眼望上翻,欲有所言,已是口內說不出來了。但聽見喉內痰響,若上若下,忽把嘴一張,便身歸那世了。寶玉見此光景,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傷感,不覺放聾大哭了一場。看看裝裹完畢,又到床前哭了一場,又等了一回。此時天色將晚了,李貴茗烟再三催促回家,寶玉無奈,只得出來土車回去[10]。
    列藏本從正文括出來的“註”,正是己酉本正文“此章無非笑趨勢之人,陽間豈能將勢利壓陰府麼”,我們雖来見此本,估計正文這段也近己酉、高閱,由於己酉這一段是後來改動的,夾敍夾議,很難說是評語。即使是評語,也只是後來讀者加上的,不可能是脂評。脂硯齋一班人已在這一段完善的本子士加上很多評語(其中有一條還署“脂硯”),自然不可能在這已被改動,改動得不大合情理的文字上加批。這條註又使我們知道,列藏本這一段出現時期較甲戌、己卯、庚辰、有正都要遲,但卻早於全抄本。
    這裏再將其他三條批語抄下來:
    第六十三回 忽見岫烟顫巍巍的。
     四個俗字寫出一個活跳美人,轉覺别出中若干蓮步香鹽纖腰玉體宇樣,無味之甚。
    第六十三回 只得將未出嫁的小女带來,一並起居才放心。
    原為放心而來,終是放心而去,妙甚。
    第七十五回 尤氏笑道:我們家士下大小人只會講外面假禮體面,究竟作出來的事,都勾使的了。
    如此說,便知他已知昨夜之事。
    “原為放心而來”一條,與己卯、庚辰本雙行批註同[11],不成疑問是脂評。其它兩條,雖然不見於脂本,但口氣都近脂評,在沒有反面的證據之前,我們也要將他們看成混入正文的脂評的。
    此外還有第六十四回開頭一段和正文一樣抄出的文字:
    此回緊結(接)賈敬靈柩進城,原當補敍寧府喪儀之盛。但上回秦氏病故,熙鳳理喪,已描寫殆盡,若仍極力寫去,不過加倍熱鬧而已。故書中於迎靈送殯極忙亂處,却只閑閑數筆帶過,忽插入釵玉評詩,礎尤贈珮一段閑雅風流文字來,正所謂急脈緩受也。
    此段有正作回前總批[12],“緊結”作“緊接”、“插”誤作“揮”,無“風流”兩字。潘重規先生說:
    這一段文字的語氣,出現的位置形式,都和庚辰、已卯兩本第一回、第二回以正文姿態出现的總評完全一樣。如第一回云:“此開卷第一回也,……”第二回云:“此回亦非正文本旨,只在洽子興一人,即俗語所謂冷中出熱,無中生有也。……”蘇聯抄本也有第一回、第二回以正文形式出現的兩段總評文字,但第六十四回這段總評則是各本所無,或失去原來位置形式[13]。
    回前總批之混入正文由來已久,這和他們的位置和抄寫的字體都不無關係。一般都將他們安放在回目後、正文前;又與正文用同一字體,一色抄錄。正確的方法自是較正文低一、二格,但有時抄者不小心,完全跟正文一样抄錄,就不能看出批語跟正文之分別來。《紅樓夢脂評之研究》曾指出,第一回前甲戌本有五條凡例,“別的一些抄本中卻再找不到凡例。五條的凡例少去四條,最末一條連所附七律被改頭换面,變成第一回的回前總批。甲辰本此正文低一格抄錄,還保存了應有的體例。”[14]潘先生說列藏本第六十四回的這條批“有正本抄在回末正文之外,失去原來位置。”我在《紅樓夢脂評之研究》中曾指出:依據我們所掌握的前四十回,除第一、二回已混入正文的總批外,其它的回前總批,都在該回之前另紙錄出的。此紙第一行標明批語所屬回次,批語則低二格印出。有正小字本四十回後的回前批,被移到正文之末,可能為了經濟的緣故,並不另紙印出,格式還是與前四十回相同,都是前標回次,批語郎此正文低二格抄錄的。全書的回末總評都在正文之後,前署“總評”二字,再另行低二格錄出[15]。標誌明顯,不會使人誤會。因此《新編石頭記脂硯齋評語輯校》即能據之而錄作回前總批。而有正大字本後四十回回前總批也都在該回之前另紙錄出,位置明顯沒有錯。列藏本這一批語之混入正文,論理應此有正本遲些,自不能據此得出“足見蘇聯此回抄本保存更接近《紅樓夢》原稿文字”的結論。
    三、雙行批註
    

    列藏本共有七十條雙行批註,其中三條特有的批語:
    第七回 只見惜春正同水月菴。
    [列藏]即饅頭菴
    水月菴即饅頭菴,第十五回已交代清楚,甲戌本有這一段:
     原來這饅頭庵就是水月寺,因他廟裏做的饅頭好,就起了這個混號[16]。
    第七十七回 索性如此也不過這樣了。
     [列藏]晴雯此舉勝襲人多矣,真一字一哭也,又何必魚才相得而後為情哉!
    第七十九回 便把金桂忘在腦後。
    [列藏]妙!所謂天理還報不爽。
    列藏本八十回包在七十九回內,此條正文在庚辰、有正、甲辰、高閱皆為第八十回。列藏本第七十九回有十一條雙行批,照其它各本正文位置,應屬第八十回。
    除去以上三條特殊批語外,列藏本還有六十七條雙行批註,與各脂本批語或是完全相同,或是小有差異,這裏也可分幾種情況來討論:
    一 列藏本批語可校其他各本
    

    第十九回 以賜賈政及各椒房等員
    (庚辰403]補還一句,細,方見省親不獨賈家一門也。([己卯]無 “細”字。(有正659]同)[17]
    列藏“補還一句”作“補這一句”,無“也”字。“還”作“這”,意思較他本清楚。或各本抄誤而此本不誤。
    第十九回 叫他們聽著甚么意思。
     [庚辰411]想見二人來日情常。([已卯]同。[有正673]“來日情常”作“往日情長”)[18]
     [列藏]想見二人素日情分。
    第十九回 只見晴雯淌(躺)在牀上不動。
     [庚辰415]嬌態已慣。([已卯]、[有正6781同)[19] [列藏]嬌憨已慣。
    第七十六回 半日方知賈母傷感,纔忙轉身陪笑發語解釋。
     [列藏]轉身妙,畫出對月吹笛如癡如呆,不覺尊長在上之形景矣。
    庚辰1870雙行批註作(原書批語直行):
     轉身妙畫出對呆不覺尊長在上之形景來
     月聽笛如癡如
    若依通行雙行批,先讀右邊一行,再接左邊則不可懂。若自對字晝一分界線,先讀右上邊,再讀左上截,接讀下半截,則除“來”作
    “矣”,其它與列藏同。大概庚辰過錄本所據底本此批分兩行抄錄,上右、上左半截恰好剛到行末,另提一行抄下右下半截。抄書人墨守原書格式,雖然此處批語已在行中間,他還是先將兩截的右邊抄入右邊一行,左邊又另外抄出。今有列藏本作樣式,更可證明過去假定的讀法不錯。
    第八十回 焉得這等樣情性,可為奇怪之至。
    (庚辰1997]别書中形容妬婦,必曰黄發黧面,豈不可笑。
    列藏“發”作“髮”。
    第八十回 王一貼心有所動。
    [庚辰2000]四字好。萬生端於心,心邪則意射則在於邪。
    [列藏]四字好。萬端生於心,心邪則意在於財。
    按寶玉向王一貼討藥,庚辰本是這樣寫的:
    ……寶玉道:“我不信一張膏藥就治這些病。我且問你,到有一種病,可也貼的好廢?”王一貼道:“百病千災,無不立效;若不見效,哥兒只管揪著鬍子打我臉,拆我這廟何如。只說出病源來。”寶玉笑道:“你猜,若你猜的著,便貼的好了。”王一貼聽了,尋思一會,笑道:“這到難猜,只怕膏藥有些不靈了。”寶玉命李貴等:“你們且出去散散,這屋裏人多,越發蒸臭了。”李貴等聽說,且都出去自便,只留下茗烟一人。這茗烟手內點著了一枝夢甜香。寶玉命他坐在身傍,却倚在他身上。王一貼心有所動,便笑嘻嘻走近前來,悄悄的說道:“我可猜著了,想是哥兒如今有了房中的事情,要滋助的藥,可是不是?”話猶來(未)完,茗烟先喝道:“該死,打嘴。”寶玉猶未解,忙問:“他說些甚麼?”茗烟道:“信他胡說。”唬的王一貼不敢再間,只說:“哥兒明說了吧。”寶玉道:“我問你可有貼女人的妬病方子。”……[20]
    寶玉要妬病方子,吞吞吐吐不明說,既命李貴等出去,又倚在茗烟身上,才使“王一貼心有所動”,以為寶玉要“滋助的藥”。批者指王一貼“心邪則意在於邪”。列藏本作“意在於財”,“財”為“邪”形近之誤。其它文字則可校正庚辰本。
    第八十回 吃過一百歲,人横豎是要死的,死了遠妬甚么,那時就見效了。
    [庚辰2001]此科诨一收,方為奇趣之至。
    列藏“此”作“如此”。
    第八十回 我有真藥,我還吃了作神仙呢,有真的,跑到這裏來混。
     [庚辰2002]寓意深遠在此數目。
    列藏“目”作“語”。
    第八十回 到沒的叫人看著趕勢利似的。
     [庚辰2003]不通可笑,遁辭如開。
    列藏“開”作“聞”。
    庚辰本最後十回的正文與批都錯得一場糊塗,批語又沒有他本可互校,現得列藏本,獲益不淺,惜列藏本批語也不多。
    二 列藏本的批語可補其他各本
    

    可補充諸脂本批之列藏本批語有下列三條:
    第十九回 還不快跑。
    [庚辰406]此等搜神奪魄至神至妙處,只在囫囵不解中得。([己卯]同。[有正664]“得”作“得來”。[列藏]“魄”作“魄處”[21]
    第十九回 你別怕,我是不告訴人的。
    [庚辰406)活寶玉,移之他人不可。([己卯]、[有正664]同。)
    [列藏]真正活寶玉,移之他人不可[22]。
    第二十二回一柄茶筅。
    [庚辰502]破竹如帚,以淨茶具之積也。([有正809]同)[23]
    [列藏]音龛。破竹如帚,以淨茶具之積也。
    第一條,多一“處”字與否,關係不大。第二條“活寶玉”作“真正活寶玉”,更可見得強調的意思。最末一條註“筅”字昔,於罕用字旁註字昔,也是脂評常例。有時並將出處標出。如註第六回劉姥姥:
    [甲戌83a)音老,出偕(諧)聲字箋。
    之類。“茶筅”之出現甚早,宋韓駒有謝人寄茶筅子詩。依廣韻、集韻習作“蘇典切,並昔銑”。據《康熙字典》,龛唐韻口含切。集韻枯含切。正韻苦含切。並音堪。與“銑”字無相同之處。列藏批語筅“音龛”未知何據,恐為漫擬。則其為脂評原文抑後人增上,亦未可知。故此一類批語,其重要性,遠不及第一類。
    三 列藏本報各本簡單的批
    

    列藏本批較各木簡單的,有兩種情況:一是列藏本批少去個別文字;一是列藏本批只為其他本子同一脂批一部分,少去整句的。先談第一種情況。看下面的例子:
    第十九回 回去我定告訴嫫嫫們打你。
    [庚辰409]該說,說的更是。指研。([已卯]“指研”作“脂研”。[有正669]作“該說,說的更有理”)[24]
    列藏無“更”及“指研”兩字。
    第十九回 花自芳母子兩個百般怕寶玉冷,又讓他上炕,又忙另擺菓棹,又忙倒好茶。(有正“倒”作“ ”)
    [庚辰409]連用三“又”字,上文一個“百般”,神理活現。脂硯。([己卯]“脂硯”作“脂研”。[有正670]“脂硯”作“紙上”)[25]
    列藏“連”作“他”,無“脂硯”二字。
    第四十九回 鶴勢螂形。
    [庚辰1141]近之拳譜中有坐馬勢,便似螂之蹲立。昔人愛輕捷便俏,閑取一螂,觀其仰颤疊胸之勢。今四字無出處,快寫盡矣。脂硯齋评。
    列藏文字略有出入,又沒有“脂硯齋評”四字。以上三條批己卯、庚辰有署名。第一、二條有正缺去署名,在原來署名的地方用其他文字代替(如第二條“紙上”兩字)。列藏則全無署名,也沒有代替文字。這三條批語,以及其他大量跟脂評相同的事實,完全可以肯定列藏的雙行批註也是脂評,但已刪去某些部分(如署名)。此外遝有少“之”字、“也”字之例。
    第十九回 你也特胡鬧了。([有正)“特”作“忒”)
    [庚辰409]該說,說得是。([己卯]、[有正668]同)[26]
    列藏作“該說得是”,少了一個“說”字,句子不通順。
    第十九回 最不喜務正。
     [庚辰422]這還是小兒同病。([己卯]、[有正690]同)[27]
    列藏無“還”字。“這是小兒同病”,自然還是通的,文氣似乎更順些。但“最不喜務正”是上面提及諸多毛病的一種。多了一個“還”字,自可照顧一些所提種種毛病。這裏有“還”字更好。
    第七十六回 可知我們姑娘那去了。
    [庚辰1872]更妙。
    列藏本作“妙”,庚辰因此條之上“就遇見了紫鵑和翠縷來了”下雙行批註作:“妙,又書一個。”這裹“更妙”就呼應了上邊的“妙”字。列藏本此條上沒批,作“妙”也說得過去。但這裏卻可看到列藏本的失批刪字的事實。我們談到列藏本此别本簡去某些文字,自然是從別本上來說的。但從列藏本看來,又可說別本比它增加了文字。由於列藏批沒有署名,由於其他本子相同的批語較列藏本多了字,更由於列藏批少了字就講不通,少了字就較其他本子缺少呼應的種種事實。站在原來脂評的角度上,我們要承認是列藏本較脂評少了某些字,而不能說他本的批此脂評增加了某些字。
     以下談另一種刪批的方式:列藏本較其它脂評少去一句、一段的。看下面的批語:
    第十八回 第四(齣)離魂。(有正“(齣)”作“齣”)
    [有正650]牡丹亭中伏黛玉死。所點之戲劇伏四事,乃通部書之大 過節、大關鍵。([己卯]“牡丹亭中伏黛玉死”作“伏黛玉之死牡丹亭中”) [甲辰]伏黛玉之死牡丹亭。[28]
    庚辰此批在行末作(原書批語直行):
    之大過節大關鍵第四(齣)離魂伏代玉死所点之戏剧伏
    四事乃牡丹亭中通部书。
     若依正常情形讀下去,即先讓第一行右截,再讀左半截,接讀第二行,意思可懂,但文字不通。根據己卯本批語,我們可以推測此段原書是這樣的:
    第四(左齒右局)離魂伏代玉死
    牡丹亭中
    所點之戲劇伏四事乃
    通部書之大過節大關鍵
    由于過錄的人不小心,先抄第一行右半截,接抄第二行右半截,又抄第一行左半截,再接抄第二行右半截,就變成現在的樣子,原批還應跟己卯本一樣的。列藏本此處批注作:“牡丹亭中伏黛玉死。”如甲辰般已簡化了己卯、庚辰、有正的批。甲辰批取己卯庚辰之首句,列藏批則為有正之首句。這對我們了解各本批語之來源或有幫助。第十九回 得我去望慰他一回。(有正“得”作“須得”)
     [庚辰405]極不通極胡說中,寫出絕代情癡,宜乎眾人謂之瘋儍。([己卯]同。[有正663]“情癡”作“癡情”,“宜乎”作“宜”)[29]
    列藏無“極不適極胡說中”七字。
    第十九回 也不敢亂給東西吃。
     [庚辰410]如此至微至小中便帶出家常情,他書寫不及此。([己卯]同。[有正670]“情”作“情事”)[30]
    列藏本正文缺去“也不敢亂給東西吃”這一句,批註便寫在正文“襲人笑道,你們不用白忙”之下。自然顯得跟正文黏不起來。這句正文,己卯、庚辰、有正另有相同批註。
    第二十回 那襲人也算罷了,你媽媽再要認真排場他,可見老背晦了。(有正無“算”字)
     [庚辰437)襲卿能使顰卿一讚,愈見彼之為人矣,觀者諸公以為如何?([己卯]同。(有正714]“如何”作“何如”)[31]
    列藏無“觀者諸公以為如何”八個字。
    第廿二回 回首相看已化灰。
    [庚辰506]此元春之謎。纔得僥倖,奈壽不長,可悲哉。([有正816]“可悲”作“深可悲”)
    [甲辰]此元春之謎。才得徼倖,奈壽不長耳,惜哉[32]。
    [列藏]此是元春之作。
     只為陰陽數不同。
    [庚辰506]此迎春一生遭際,惜不得其夫何。([有正816]同。[甲辰]“何”作“乎”)[33]
    [列藏]此是迎春之作。
     莫向東鳳怨别離。(有正“鳳”作“風”)
    [庚辰506]此探春遠適之讖也。使此人不遠去,將來事敗,諸子孫不至流散也,悲哉傷哉。([有正817]“此人”作“其人”,“至”作“致”)
    [甲辰]此探春遠適之讖也[34]。
    [列藏]此是探春之作。
     性中自有大光明。
    [庚辰507]此惜春為尼之讖也。公府千金至緇衣乞食,寧不悲夫。([有正817]同)[35]
    [列藏]此是惜春之作。
    列藏本這一回正文,跟庚辰本一樣,寫到惜春詩謎郎憂然而止。己卯、庚辰、有正諸本批註大致相同。甲辰本雖較簡單,但都點出詩謎的晴示。列藏四條批語,只是點出作謎者。但這段之前,正文有這么幾句話:
     ……贾母因說:“你瞧瞧那屏上都是他姐妹們做的,再猜一猜我聽。”賈政答應起身,走至屏前,只見頭一個寫道是:
    能使妖魔贍盡推,身如束帛氣如雷。
    一聲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
    賈政道:“這是炮竹,嚇?”寶玉答道:“是。”賈政又看道:
    天運人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
    因何鎮日紛紛亂,只為陰陽數不同。
    賈政道:“是算盤。”迎春笑道:“是。”又往下看是:
    階下兒童仰面時,清明粧點最堪宜。
    遊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别離。
    贾政道:“這是風箏?”探春笑道:“是。”又看道是:前身色相總無成,不聽菱歌聽佛經。
    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36]。
    這裏讀者應毫無困難地了解到各謎的作者。元春不在,由寶玉代答,其餘依次序是迎春、採春、惜春,迎、探兩人自己揭曉,此段未完,惜春還沒露面,但最後一謎是她作的,應不成問題。因此列藏這四條比甲辰還要簡化的批語未見特色,只取己卯、庚辰、有正批的頭一句。
    第七十六回 二人皆咤意。
    [庚辰1887]原可咤意,余赤(亦)咤意。
    列藏少去“余赤(亦)咤意”一句。
    跟上面我們討論過一樣,簡化只是相對的說法,這裹頭有兩個可能性:一是列藏本簡化了己卯、庚辰、有正等本的批語;一是己卯、庚辰、有正等本的批語原來只是列藏本簡單的樣子,增加的部分是批害人再加上的。這裹涉及批語出現時間先後的問題,我們傾向第一種看法。這裹有幾層理由。首先,從無批到有批,從少數批語到很多批語是前一個階段,脂批經過重評、四閱評過等程序,批語愈來愈多,又經過多次整理,增上的批語常各自獨立,很少是綬原有的批語的。這一階段抄本在脂硯齋一班朋友手中傳閱,這些批語作為他們一道欣賞《石頭記》的成果,自然十分珍重保存。待到抄本在外間流通,有人以抄書謀生,批語既對一般讀者意義不大[37],抄錄起來又十分麻煩,因而產生刪批的現象。這是第二階段。删批的或者是整條刪去,或者删去批語一部分。只要此對庚辰、甲辰批語,我們即可清楚地看到這一事實。甲辰之删批是大家公認的,列藏較諸本簡化的批語又接近甲辰,則這些簡化的批語就可能是削批的產物。就是說,這些批語出現可能較己卯、庚辰為後。
    四 列藏本批語之謬誤
    

    列藏本批文字有明顯錯誤的,有下列各條,現將他們收入“新輯”中作比較。
    第十九回 襲人聽了,復又驚慌。
    [庚辰409]是必有之神理,非特故作頓挫。([己卯][有正669]同。 [列藏]“非”誤作“飛”、“挫”誤作“擺”)[38]
     想是說他那裏配紅的。(有正“紅的”作“穿紅”)
    [庚辰416]補出寶玉素喜紅色,這是激語。([己卯]、[有正680]同。 [列藏]無“出”字,“激”誤作“繳”)[39]
     怎麽也得他在偺們家就好了。
     [庚辰416]妙談妙意。([己卯]、[有正680]同。[列藏)“妙”誤作 “炒”)[40]
     知其情有不忍,氣已餒堕(有正“𡓗”作“堕”)
     [庚辰423]不獨解语,亦且有智。([己卯]、[有正690)同。(列藏]“智”誤作“志”)[41]
     怨不得他,他肚子裏故典原多。
     [庚辰434]妙諷。([己卯]、[有正708]同。[列藏]“諷”誤作“訊”)[42]
    第卅四回 寶玉便命晴雯來。
     [庚辰778]前文晴雯放肆,原有把柄所恃也。([己卯)、[有正1255]、 [列藏]“恃”作“持”)[48]
    第八十回 哥兒別睡,仔細肚襄麵觔作怪。說著,滿屋裹人都笑了。
     [庚辰1999]王一貼又與張道士遙遙一對,特犯不犯。([列藏]“特”誤作“時”)[44]
    下编:列藏本之研究
    

    我們分別從批語及正文、分回及標名兩部分來研究列藏本。上編已對此本批語作大略介紹,以下先作批語研究。
    
    

    一、列藏本批語研究
    

    列藏本脂批之分佈,可見附表一。此本批語共七十四條,除混入正文批四條外,餘為雙行批註。這七十條的批註分佈極不均匀,單第十九回就有三十六條,估全部批註一半以上。現存的七十八回書中,只得十五回書有批語,其中七回只有一條批註。三回只有混入正文的批語,若不是將他們分出來,根本看不到批的痕跡。
    下面討論列藏本批語與其它各本批語之關係(見附表一)。
    
    一 列藏本與甲戌、高阅、靖藏诸本批语之比較
    

    现存甲戌本只得第一至八回,第十三至十六回,第二十五至二十八回,共十六回書。此十六团除第一、第二回混入正文之總批外,列藏只得第十六回末有一條所謂混入正文的批語,但上編已说明它並非脂批。故此十六回書,沒有別的批語可供比較。高阅是後期抄本,絕大部分批譜被删去,只存下漏網的卅條,除第十七回回首詩外,無一與列藏本同。靖藏本有很醫富的批語,但原书“迷失”,我們根据毛國瑤先生錄出的批語只得一百五十四條[45],其中有一條雙行批註相同於列藏本的批註。
    二 列藏本与己卯本之比較
    

    己卯本现存第一至二十回、第三十一至四十圆、第六十一至七十回,第五十五回後半回,第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三整回,和第五十九回上半回[48]。其中第一回首缺三頁半,第十回末缺一页半,第七十回缺一又四分之一页。第六十回、六十七兩回原缺,據另本配抄。故其可與列藏本比較者,僅得四十三回又兩個丰回。而列藏本缺第五、第六回,故兩本相同回次共四十一回又兩個半回,現據兩本共有回次之雙行批及混入正文批,列表比較如後(見附表二)。
    
    由此批語此較表,我們只可以觀察到下列現象:
     (甲)列藏本與己卯本相同的四十一回又兩個半回中,計有雙行批註四十三條,混入正文批二條,共四十五條批語。其中與己卯本雙行批註相同者四十三條。四十二條是雙行批註,一條是混入正文批語。相同批語,估列藏本這一部分批語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這就是說,這類的批語應屬於同一系統中,否則不能在類型及數量上如此接近。
     (乙)己卯本相同於列藏本的四十三條批語都是雙行批註,其它的評語無一與列藏本同。己卯本的回前總批,回目後批及回末總評跟其它各本相同,當為脂評,這裹不必去說他。《紅樓夢脂評之研究》曾指出:“此本只得一條硃面筆眉批和十一條行間夾批,這些眉批不論墨色或字跡方面,自屬後來加入無疑,且亦未在它本發見。行間夾批亦正如此。都是它本所無,此本獨有,其為後人批的可能性極大。”[47]列藏本的批語,無一與己卯本之眉批及夾批相同,加强了以上的論斷。
     (丙)己卯本這四十一回又兩個半回書中有雙行批註七二九條,與列藏本相同的四十三條,為全部批註的百分之六弱。我們可以這樣說,就這些回而論,己卯本幾乎包括列藏本的批語。他們應屬在同一系統中,那麼孰先孰後,他們的關係究竟怎樣呢?我們以後再討論。
    (丁)己卯本有一條雙行批在列藏本混入正文。混入正文批此其他批語的出現都要後些。就此點而論,列藏本批語後於己卯本。
    三 列藏本與庚辰本
    

    庚辰本存第一至八十回,內缺第六十四、第六十七兩回,實存七十八回。列藏本八十回中缺第五、第六兩回,故兩本實際可供比較的為七十六回。現將相同回次批語作表比較如附表三。
    
    
    此表反映下面情況:
    (甲)列藏與庚辰共有七十六回書中,有批語七十三條,計雙行批註七十條,混入正文批三條。其中雙行批註六十七條及混入正文批一條,共六十八條批註與庚辰本雙行批註相同,即佔全部批語之百分之九十三以上。於此可見列藏本批語與庚辰雙行批屬同一系統。
    (乙)庚辰本除雙行批外,沒有任何批語舆列藏本同。庚辰此七十六回雙行批註計一三八一條,與列藏同者為六十八條,即佔全部批註之百分之五弱。
    (丙)庚辰本有一條雙行批註,為列藏本之混入正文批,而沒有相反的情況。就這一點看來,列藏本批在形式上較庚辰本為後。
    四 列藏本舆有正本批之比較
    

    有正本現存八十回,由於列藏本缺第五、第六回,兩本可資比較的共七十八回。己卯本與正文一式抄錄之總批及雙行批註是“脂硯齋凡四閱評過”的批語,經過研究,我們知道庚辰本與正文一式抄錄的批語也是“脂硯齋凡四閱評過”的。有正本情形比較複雜,我們證明它的前四十回雙行批註是屬“四閱評過”系統,部分的總批也屬這一系。後四十回批則不是“四閱評過”的系統了,他們是否是脂評,還是很受懷疑的[48]。因此在將它跟列藏本作此較時我們應將有正本批分為前後四十回兩部分。先看二本前四十回比較表(見附表四)。
    
    表中顯示:
     (甲)前四十回兩本共有的三十八回中,列藏本有四十八條雙行批註,有四十七條跟有正本雙行批註同,佔這部分批語總數之百分之九十七以士。换句話說,他們大致相同,可看成同一系統的本子。
     (乙)有正此三十八回各類批語中,只有雙行批註與列藏本相同。此部分有正雙行批註二一六條,其中四十七條同於列藏本,佔此部分雙行批之百分之四弱。可以說列藏本前四十回批大致包容在有正的雙行批註中。究竟他們有什么關係呢?下面再談。
    再看兩本後四十回批語比較表(見附表五):
    
     (丙)列藏本後四十回有雙行批註二十二條,無一與有正本同。四條混入正文之批語,其中有一條是有正本的回前總批。二十六條批語,只有一條相同,佔百分之四還不足。我們可以說有正本後四十回批語大致與列藏本不同,他們間不可能有相互統屬的關係。
    (丁)有正本第六十四回的回前總批在列藏本已混入正文。就這一點而論,列藏本出現比有正本還要晚。我們知道早期“脂硯齋凡四閱評過”本,不管是“己卯冬月定本”還是“庚辰秋月定本”都還沒有第六十四、第六十七回。這兩回書的出現較後。有正本有這兩回,第六十四回跟其他各回一樣,有回前回末總批,還有後四十回所僅有的兩條雙行批註。列藏則只有一條混入正文批,即有正本之回前總批,那么就形式而論,出現要更遲了。第六十四、第六十七回是後來補入的,各本文字很不同,有正、列藏有一條共同的批語,或者他們文字要相近些?
    五 列藏本和甲辰本之比較
    

    甲辰本存八十回,除第五、第六回列藏本缺去外,兩本可資比較的共七十八回(見附表六)。
    
    
    由此表可知:
     (甲)列藏本七十四條批跟甲辰相同的只有雙行批註八條,佔全部批語之百分之十一弱。
    (乙)甲辰本七十八回中有雙行批註一七八條,其中八條跟列藏本相同,佔全部批註的百分之五弱。由此我們發現兩本間批語相差甚遠,應屬不同系統。
    六 結論
    

     以上的比較使我們發現,列藏木的批語跟“脂硯齋凡四閱評過”系統的雙行批註有很密切的關係,它有百分之九个以士的評語跟“四閱評過。的批註相同。而跟非四閱評過系統的本子,如有正後四十回,如甲辰本則距離很大。但列藏本批又不可能就是四閱評過的批本,它的批語,只佔四閱評過的批語極少部分。究竟他們關係如何呢?這裏有兩個可能性:
     (甲)我们可以假定,列藏本的批語較早,它是四閱以前的批語。譬如是初、二、三閱的評語。脂硯齋等每讀一次,就加新批。四閱評過的批語自然包括初、二、三閱評過的批語,而且此他們都要多。列藏本如果收的是早期的批語,自然是與後期批語相同,數量上此不上後期閱過批語的評語。
     (乙)列藏本批原是四閱評本系統,在傳抄時經過個別的增批和大量的削批(如甲辰本、高閱本),就成了今日的樣子。
     這兩種假定都能解釋列藏本之批語大致相同於“四閱”系統評語,卻又在數量上遠遠此不上的事實。但我們還要注意到下面的情況:
     (一)列藏本還有與四閱評本不同的批語五條。(除第六十四回混入正文批外)。乙種假定自然可以很圆滿地解釋這一現象。甲種假定在理論上就要求列藏本批語全同於後於它的“四閱評過。批語了。因為理論上,“四閱評過”的批語應包括初閱、二閱、三閱以及四閱的全部批語的。伹我們知道,現存脂評本都是過錄本,而且很可能是重複過錄,由於抄書人的不小心,掉抄的情形是存在的。此如己卯、庚辰和與正文一式用墨筆抄錄的批語,都屬四閱評過系統,理論上他們的批應百分之百相同,但實際上他們共有的二十七回批:
    1.兩本回前總批、回末總評及其他三類批語數量完全相同。
    2.己卯本雙行批註共六九五條,其與庚辰相同者六九三條,估全部批註百分之九十九點七強,可以說幾乎達百分之一百。庚辰本雙行批註七○三條,其中與己卯相同者達六九二條,佔全部批語總數百分之九十八點四強[49]。
     既然不是百分之一百相同,可見彼此漏抄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我們可假定己卯、庚辰、有正都同時漏抄了這五條批語,則(甲)假定也可以解釋這現象了。
     (二)列藏和己卯、庚辰、有正的批語,常有增減個別文字,互為優劣,可以互校的現象,這是可用抄手程度不同,注意點不同來解釋的。但列藏有不少批語只是其它四閱評本同一批語之一部分。在士編第三節我們已談過這問題,指出那是由於列藏本删批的緣故,而不可能是原批短缺(像列藏本),而批書人後來增加文字。
     (三)第六十三回己卯、庚辰的一條雙行批註在列藏本混入正文。我們知道,混入正文批此其它形式的批語,出現時期總較後些。
     因此就以上第二、三種情況看來,乙種假定能解釋所出現的現象,甲種則不可能,所以我們可以接受乙種假定,就是說:列藏本批語原是四閱評過批語系統,經過個別增批和大量削批,成了今日這種形式。
     這裏我們還可從列藏本跟甲戌本沒有相同批語的事實來繼續探究這兩種假定。就(乙)假定來說,用刪批來解釋這一現象是十分簡單的。就正如高閱本雖在甲戌之後,伹因刪批,所有甲戌批语極少一樣,削到完全沒有也自然不是不可能的,就如程刻本。但要是我們從(甲)假定看這一現象,又怎么样呢?甲戌本現存十六回,除了列藏本缺去的第五、第六回外,兩本可資此較的共十四回書。我們知道,甲戌本之雙行批註早於四閱評過的批語。即是說首閱二、三閱評過批語經過整理的成果。這十四回書中甲戌本有發行批註一五四條,列藏本只有第七回一條雙行批註,则其在甲戌後十分明顯,但甲戌沒有列藏一條批註,我們自然可以說是甲戌漏抄,但己卯、有正也都沒有這一条批註,則情形頗為特殊,自然,漏抄的可能性總是存在的。甲戌雙行批註最遲不可能邏過脂硯齋三閱評過的,列藏本在甲戌前,則它就應是脂硯齋首閱或二閱評過的了。那麼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性呢?
    而且我們還可以進一步假定,脂硯齋初閱或二閱的評語,經過整理,將眉夾批變為雙行批註或總批,在外面傳抄。在抄錄過程中發生了批語混入正文和某些批語被簡化的现象(刪去署名,刪去個別文字或句子),遼成現存列藏本的樣子,则上面提及之第二、第三項假定(甲):列藏本批早于四閱評本的不可能通過的現象此時也就可解釋。那么,究竟實際上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呢?要解决這一問題,單凭批語已不足應付,我們還經過正文及其他各種現象,來考察版本之先後再作證明。
    二、列藏本版本先後問題
    

    我們沒有列藏本在手,不能作較全面地校勘此對,只能根據已報導的情況來說明我們的看法。以下是我們所知的情形:
    
    

    一 正文
    

    正文有幾個地方值得注意的,先看第一回楔子石頭变宝玉一段,甲戌本作:
    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紅塵中榮華富貴。此石聽了,不覺打動凡心,也想要到人間去享一享這榮華富貴;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說道:“大師,弟子蠢物,不能見禮了。適問(聞)二位談那人世間榮耀繁華,心切慕之。弟子質雖粗蠢,性却稍通。況且二師仙形道體,定非凡品,必有補天濟世之材,利物濟人之德;如蒙發一點慈心,攜帶弟子得入紅塵,在那富貴場中,溫柔鄉裹,受享幾年,自當永佩洪恩,萬刼不忘也。”二仙師聽畢,齊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紅塵中却有些樂事,但不能永遠依恃。況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個字緊相連屬,瞬息間則又樂極悲生,人非物換;究竟到頭一夢,萬境歸空。到不如不去的好。”這石凡心已熾,那裏聽得进這話去,乃復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強制,乃嘆道:“此亦靜極思動,無中生有之數也。既如此,我們便擕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時,切莫後悔。”石道:“自然,自然。”那儈又道:“若說你性靈,却又如此質蠢,並無可奇貴之處。如此也只好踮脚而已。也罷,我如今大施佛洼,助你(一)助,待劫終之日,復還本質,以了此案。你道好否?”石頭聽了,感謝不盡。那儈便念咒畫符,大展幻術,將一塊大石,登時變成一塊鮮明瑩潔的美玉,且又縮成扇墜大小的,可佩可拿[50]。
    庚辰、列藏、有正此段作:“席地而坐,長談。”高閱原同,“而”、“長”兩字被圈去,此句作“席地坐談。見”,同程本。就這一段來看,甲戌本不可能後於列藏本。因為這要假定原文本來簡單,如列藏本,以後又增加文字,變成甲戌本,更後庚辰、有正,又刪去增加部分,回復本來面貌。但這種可能性是極少的。就這一段來說,我們大概可將甲戌本算是一個時期,庚辰、有正、列藏算是另一時期。高閱則界於刻本、抄本間,痕跡是相當清楚的。
     第十六回末秦鍾之死一段,在上編第二節“混入正文批語中”,我們已引過各本正文,指出列藏本這一段,此甲戌本為後,甚至後於己卯、庚辰、甲辰、己酉本了。但早於高閱及刻本。
    第二十二回末,列藏寫到原應歎息四春之謎,憂然而止。甲戌本沒這一回,情況如何不可知。己卯、辰庚正文也是到四春謎就結束的。庚辰本回末附有批語:
    暫記寶釵製謎云:
    朝罷誰攜兩袖煙,琴邊衾裏總無緣。
    曉籌不用人鷄報,五夜無煩侍女添。
    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曰復年年。
    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
    此回未成而芹逝矣,叹嘆。丁亥夏,畸笏叟[51]。
    根據甲戌及靖藏脂批,雪芹逝於“壬午除夕”,這一回未完。大概還保存到惜春謎而止的形式,所增加的寶釵謎,還沒聯綴入正文。有正本、高閱本這一回已補足了,補的方式又各有不同,拙作《曹雪芹手訂一百廿回紅樓夢稿商榷》一文“詩謎的訂補”一節已曾論述[52],此處不贅。列藏本此段同已卯、庚辰,則可知是在有正本之前了。
    二 凡例、分回、缺回、書名
    

     甲戌本開頭凡例五則,附詩一首,都在第一回回目前,此正文低二格抄錄。在別的抄本中卻找不到凡例,五條的凡例少去四條,最末一條連所附七律被改頭换面,變成第一回的回前總批。但凡例是早期本子所有的,應不成問題,甲戌眉批,有正批註都曾提及。這一回前總批,後來被混入正文中。庚辰、甲辰本中還有跡象可尋。有正、高閱諸本,此段已被當作正文。刻本刪批,也沒有把這一段刪去。可見一向被當作正文了。现代印本,乃至俞平伯先生的《紅樓夢八十回校本》之第一回正文,仍保留這一段的。
     甲戌本第二回回前總批,此正文低一格抄錄。甲辰本還保存同樣格式。庚辰、有正、高閱諸本這段都和第一回回前總批一樣被併入正文,一直要待到程本才將它當作批語删去。
     列藏沒有凡例,這兩段批語都混入正文[53],因而它不可能早於甲戌本是很顯然的。
     接下看分回的問題。
     己卯本第十七、第十八合回,回目作:“大觀園試才題對額,榮國府歸省慶元宵。”回前總評頁錄:
    詩曰:豪華雖足羨,離別却難堪,博(陣)得虛名在,誰人識苦甘?
    庚辰本同。有正本無“詩曰”兩字,“博”作真“博”。全抄“足”作“是”,詩在回目後。列藏本“博”作“博”,餘同。
    己卯、庚辰回次題作“第十七回至十八回”,兩回連寫。故有總評“此回宜分兩回方妥”。己卯本在商量請妙玉一段末“此時不能表白”下有硃筆[𠃊]號,上有硃筆眉批:
    “不能表白”後是第十八回的起頭。
    這是己卯本唯一的眉批,據研究,它和己卯本獨有的十一條行間批一樣,是脂批的可能性不大,或者是藏書人加上的[54]。庚辰本就沒有分回的任何痕跡。有正在賈政喝寶玉走,“寶玉聽說,方退了出來”,分回,接“下回分解”句。列藏同有正,唯接句作“再看下回分解”。列藏本第十八回起句作:“話說寶玉來至院外”,有正本“話”作“卻”,餘同。但列藏本此回沒回目,因為它的內容是包在第十七回回目內。有正本第十七回回目作:“大觀園試才題對額,怡紅院迷路採深幽。”第十八回作:“慶元宵賈元春歸省,助情人林黛玉傅詩。”這裹我們看到從己卯、庚辰之未分回,到有正之完全分好回的過程,列藏本刚好處於兩者之間。就是說,就這一段而論,列藏本應在己卯、庚辰之後而在有正之前。
    己卯、庚辰本第十九回已析出,庚辰本另頁抄寫,首句作。話說賈妃回宫”,都是分回的明證。但兩本每十回總目前,這一回沒回目。第十一至二十共十回書中,只得八個回目。正文前又沒有各回例有的“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卷之×”及“第××回”二行字。己卯第十八回末空頁有下列字樣:
    十九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語 意綿綿靜日玉生香(移十九回後)
    又有第十九回“襲人見總無可吃之物”一條雙行批,第二十回回
    目。十九回回末“正是”下有“情切切”一聯。按庚辰本沒有上述各項。己卯之文字非原抄本所有,是後來才加上的。列藏、有正回已分妥,“情切切”一联已作回目。
    我們再看第七十九、八十回。己卯本沒有這兩回,不能此較。庚辰本第七十八、八十回分開,第八十回沒回目。第七十一至八十回的目錄中只有九個回目,最末一個是“薛文龍悔娶河東獅,賈迎春悮嫁中山狼。”這回目作為七十九回回目標出的。有正本補上八十回回目。列藏本:
    ……最特別的是,最後一回是第七十九回,而此回實包括第八十回在內,文氣一直貫注到底,其間並無分回之處,也未用任何符號表示可以分回。此抄本第七十九回回目是“薛文龍悔娶河東獅,賈迎春悮嫁中山狼。”和庚辰本相同[55]。
    我們可以看到從不分回(列藏本)、分回而沒回目(庚辰本)及分回而已有回目(有正本)的過程。那麼,究竟列藏這一段可能是甚麼時間的本子呢?庚辰本後四十回是“庚辰秋定本”,雖分回而沒回目。我們可以假定“己卯冬月定本。時還沒分回。即是說,列藏這一回代表“己卯冬月定本”以前的情況。
    以上只是就個別的回次來討論。其實,其他各回雖然分好,又有回目,但回後例用的套語是逐步完成的。潘重規先生最早對這方面進行有系統的研究,寫成《紅樓夢的纂成目錄分出章回》一文[56]。我們可用他集中的資料,就他的方法稍作改善得出下列的統計表(見附表七)。
    
     根據下面的統計表,我們可以說,就分回及回末套語已完成程度看來,列藏本的情況接近有正、高閱,它此甲戌、庚辰都要遲得多了。
    己卯、庚辰本第六十四、第六十七回缺。兩本在第六十一至七十回的總目錄中都註明:
    內缺六十四、六十七回。
    庚辰影印本這兩回書是據己卯本影出的。己卯本這兩回則據乾隆抄本補錄。兩回字跡相同。第六十七回末有一行字:
    石頭記第六十七回終。按乾隆年問抄本,武裕菴補抄。
    我們可以說,不論是“己卯冬月定本”(己卯本、庚辰本前四十回所據原底本),以及“庚辰秋月定本”(庚辰後四十回所據底本)都是缺這兩回書的。列藏本、有正、甲辰、高閱都有這兩回,可見出現的時代已較後。
    最後來談書名的問題。列藏本缺書前題頁,各回所题書名皆作《石頭記》。伹第十回回首作“紅樓夢第十回”,第六十三、六十四、七十二回末分題:“紅樓夢卷六十三回終”、“紅樓夢卷六十四回終”、“紅樓夢卷七十二回終”。據我們研究,標題作《紅樓夢》就脂硯齋本來說,是較後的事。就這一項來看,列藏本要此有正本還後。
    結 論
    

    
    

     以上分從批語、正文、凡例、分回、缺回及書名各方面來比較列藏本和其它各脂本之關係。我們大概可以得出結論:列藏本後於甲戌、己卯、庚辰本,大致相當於有正本的時代。當然由於各本子並不一定根據某一固定的底本,而可能根據不同的底本,本子有拼湊現象,所以情形較為複雜。但在大量資料的此證中,定下各本子在版本系統中的次序還是可能的。
     我們再回到列藏本的批語問題:既然列藏本在版本方面不可能早於甲戌本(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則它所附的批語,是否可能此甲戌本的批語更早呢?
    我們來看批書和整理書的情況。我們知道,脂硯齋等除了批書外,也參加原書的整理工作。脂批偶然也透露出一些消息。如第二十二回末惜春謎一段庚辰本眉批:
     此後破失,俟再補。
    第七十五回庚辰本回前總批:
     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
    □□□ 開夜宴 發悲昔
     □□□ 賞中秋得佳讖[57]
    此回之回目作:
     開夜宴異兆發悲昔 賞中秋新詞得佳讖
    比較之下,我們可以看到脂評者提供回目的線索。脂硯齋不是一個普通的批書人,他批書時又負責整理及提供意見的工作。而就現存脂評本看來,整理正文和批書是同時結合進行的。我們假定脂硯齋有一本子在手(版本1),開始加批。此時的批語只能是眉批、夾批的形式(批語1)。自然此類批語此版本l出現為遲。版本1連附在它上面的眉、夾批(批語1)經過整理,成了另一本子(版本2)。批語l成了跟正文一道抄錄的雙行批註、總批(批語1')。對批語1'而論,版本2是較後出現的。如此:
    版本1
     批語1
    版本2(批語1')
     批語2
    版本3(批語1'+2')
     批語3
    版本4(批語1'+2'+3')
     批語4
    ……
    由此我們看到與正文同時抄錄的批語,雖早於該正文的版本,伹卻不能早於該正文以前的版本。就是說,從與正文同時抄錄的批語(即是批註和總批)來說,版本較先的批語也較先。版本較後的,除了有前期的批語外,又可有後期的批語。即後期版本的所有批語不可能早於前期版本。我們上面已證明列藏本在甲戌本之後,故列藏本的批註即不可能早于甲戌本的批註。理論上說,列藏本應包含甲戌本所有的批註,但甲戌本有極大量的批註在列藏本中一條也看不見,可證明列藏本已有刪批的现象。由於列藏本的批幾乎全和己卯本相同,己卯本既是四閱評本系統,我們說,列藏本也是屬於這一系統的。但上面已證明過,列藏本在版本士來說大致比己卯、庚辰還要後,則在理論上它應包含四閱評本與正文一道抄錄的批。但己卯、庚辰本大量的批語在此本中只存下少數,又有簡化、混入正文的現象。則列藏本批語在四閱評過的基礎上經過大量的删削和小量的增加整理的過程是很明顯的。結合正文批語,我們可以對列藏本有一個大概的界定;列藏本正文版本和批語,都在“脂硯齋凡四閱評過”版本的正文和批諳的基礎上加上整理而形成的本子,就是說,在版本系統上它後於甲戌、己卯、庚辰、這本子可能有拼湊的現象,我們並不排斥它的某些回(如七十九、八十回有早於四閱評本的可能性。
    后记:本文成於一九七五年,當時所用資料(如各本脂評统计工作统計數字等),以今日眼光視之,當較陳舊。然基本論點及結論,似仍可存。現印出供參考,盼指正。此稿本擬排印後校改,因郵遞費時,未能如願。现依原稿排出。惟原稿引用脂評,據《新編紅樓夢脂硯齋評語輯校》(香港,一九七二年);此書已由聯經出修訂增補本,為方便讀者查對,改用新版頁次。
    

一九七九年七月於巴黎
    

(原載靜宜文理學院中國古典小说研究中心編《中國
    

古典小說研究專集》第一輯第一五七——二一二頁,
    

臺灣聯經出版事業公司一九七九年八月初版)
    


    [1] 柳存仁:《讀〈紅樓夢研究專刊〉第一至第八輯》,《紅樓夢研究专刊》第十輯,頁35一36。
    [2] 潘重規:《論列寧格勒藏抄本〈紅樓夢〉的批語》,收入《紅學六十年》臺北文史哲出版社、一九七四年初版,頁4l。
    [3] 甲戌本,頁53b。
    [4] 同註②,頁26。
    [5] 本文所引列藏本批語,皆根據潘重規《列寧格勒藏抄本<紅樓夢>中的雙行批》,載《中華月報》一九七五年九月號,頁59—6l。下不一一註明。
    [6] 甲戌本,頁176b一177a。
    [7] 高閱本,頁7b。
    [8] 以下所引程本皆據臺灣青石山莊影印本,頁13b。
    [9] 俞平伯:《紅樓夢研究》頁86。
    [10] 俞平伯:《讀紅樓夢隨筆》,《紅樓夢研究專刊》,第四輯,页50。
    [11] 陳慶浩:《新編石頭記脂硯齋評語輯校》(臺北,聯經出版事業有限公司,一九七九,下稱“新輯”),頁579。
    [12] 同前,頁581。
    [13] 同註[2],頁35。
    [14] 陳慶浩:《紅樓夢脂評之研究》,《專刊》第五輯,页l8。
    [15] 同前,頁65。
    [16] 甲戌本,頁155b。
    [17] 《新輯》,頁296。
    [18] 同前,頁304。
    [19] 同前,頁307。
    [20] 庚辰本,頁2001。
    [21]、[22] 《新輯》,頁298。
    [23] 同前,頁378。
    [24] 同前,頁301。
    [25] 同前,頁302。
    [26] 同前,頁301。
    [27] 同前,頁315。
    [28] 同前,頁292。
    [29] 同前,頁298。
    [30] 同前,頁302。
    [31] 同前,頁330。
    [32] 同前,頁380。
    [33]、[34]、[35] 同前。頁381。
    [36] 庚辰本,頁505--507。
    [37] 甲辰本第十九回回前純批:“……原本評註過多,未免旁雜,反撥正文,刪去以俟觀者凝思入妙,愈顯作者之靈棧耳。”即可代表這方面的看法。
    [38] 《新輯》,頁301。
    [39]、[40] 同前,頁308。
    [41] 同前,頁315。
    [42] 同前,頁327。
    [43] 同前,頁485。
    [44] 同前,頁688。
    [45] 毛國瑤:《脂靖本〈石頭記〉殘批選輯》,載《紅樓夢研究資料》(《紅楼夢》研究資料編輯小組編,《北京師大學報》叢書之三:一九七五年七月),頁291—313。
    [46] 吳恩裕、馮其庸:《己卯本〈石頭記〉散失部分的發現及共意義》(《光明日報》一九七五年三月二十四日)。
    [47]《專刊》第六輯,頁57。
    [48]《紅樓夢脂評之研究》,《專刊》第五輯,頁64一75。
    [49] 同前,《專刊》第六輯,頁57—58。
    [50] 甲戌本,頁56—66。
    [51] 庚辰本,頁509。
    [52] 陳慶洁:《曹雪芹手訂一百廿回紅樓夢稿的商榷力》,《新亞書院學术年刊》第十期(一九六八年九月),頁82—87。
    [53] 同註[2],頁35。
    [54] 己卯本在此加評并非毫無根據的,甲辰本、程本都在此處分回。
    [55] 同註[2],頁31。
    [56] 收入《紅學六十年》,頁60-一80。
    [57] 庚辰本,頁1831。
    原载:《中國古典小說研究專集》第一輯
    
    原载:《中國古典小說研究專集》第一輯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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