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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红楼梦学刊》2000年第三辑撰写了《“脂批晚出说”辨疑》一文，专对欧阳健先生的《关于脂批的“针对性”与锋芒所向》所表述的脂批晚出于道光乃至于光绪年间的观点，从以下三个方面，即(1)内证———脂批本身、(2)外证———版本特征、(3)否证———逻辑层面作了讨论辨析，申论了欧阳健先生等的“脂批晚出说”是不能成立的。今年暑假，为版本问题而又考察了《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甲辰本》等，发现了更为直接的证据与简捷的方法，径可确证欧阳健先生的“脂批晚出说”是错讹的。是为“再商兑”；而刘广定先生从避讳的角度认定脂本抄于道光咸丰年间，两者具有相关性，因此，一并作一讨论。 欧阳健先生的结论是这样的： 事实已无可争辩地证明，存在于脂本中那些极富锋芒的“重评”型批语，不是原创性的、先发型的，而是回应性的、继发型的，是针对护花主人、太平闲人、大某山民、涂瀛和花月痴人们而后发的。为脂砚斋所“重评”的这一批红学著作，其问世年代都是可以考定的：其中最早的当推护花主人道光十二年(1832)双清仙馆本《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其次是道光二十二年(1842)涂瀛的《红楼梦论赞》，道光二十三年(1843)花月痴人的《红楼幻梦·自序》，太平闲人的《妙复轩评石头记》虽完成于道光三十年(1850)，但直到光绪七年(1881)，方由孙桐生于湖南刻印出卧云山馆本，广为流传的三家评本《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则在光绪十年(1884)始有上海同文书局石印。那末，合乎逻辑的答案应该是：这批“重评型”脂批，当出在道光十二年、甚至光绪十年之后。 欧阳健先生的论证方法是这样的，他列举了从《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上的九条(组)脂批，然后找出护花主人、太平闲人、涂瀛、花月痴人、大某山民等的批语，分析出两者之间的相关性，——这种相关性据欧阳健先生的说法有着这样的必然性，即：护花主人们的批语是原创性、始发型的，而脂砚的批语是回应性、继发型的，它们是唯一对应的，也就是脂砚针对着护花主人们批语而“重评”的——诸如：护花主人们的批语是问，则脂砚的批语是答；护花主人们有一种不合于己的新观点，则脂砚与之批驳。 脂砚的批语与护花主人们的批语之间果真呈现了如欧阳健先生所说的针对性关系吗?没有这回事。欧阳健先生用的是“意会”，而我们用的是版本学上的硬证据。 我们这里说的“直接的证据与简捷的方法”指的是，欧阳先生所举的脂批的例子不仅在他所说的“正宗”脂本《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上有，在非“正宗”的《甲辰本》、《戚序本》、《王府本》上也有。因此，欧阳健先生即使“证明”了正宗脂本《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出于护花主人们的批本之后，(其实并没有得到证明，也不可能得到证明)还必须证明《甲辰本》、《戚序本》、《王府本》也出于护花主人们的批本之后，———而客观事实是，《甲辰本》、《戚序本》、《王府本》上的许多版本特征表明了这些本子必然在护花主人们的评本之前的，因此是欧阳健先生所根本无法证明的，从而表明他的观点是不能成立的。 ………… 原载：《红楼梦学刊》二○○一年第三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