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以来,欧阳健先生连续发表了关于“脂批伪托”的系列论文,引起了红学界的广泛注意,——既遭到驳议,也引起回响,曲沐、刘广定、宛情、克非等先生即其回响者也。近年来,欧阳健先生等的观点有所修正,已经不再把“脂批”定位为“伪托”,而是定位于“晚出”。欧阳健先生在《红楼梦学刊》1999年第四辑发表的《关于脂批的“针对性”与锋芒所向———脂砚斋“重评”型批评条辨》的结尾一段结论性的话语可以作为代表: 事实已经无可争论地证明,存在于脂本中那些极富锋芒的“重评”型批语,不是原创性的、先发型的,而是回应性的、继发型的,是对护花主人、太平闲人、大某山民、涂瀛和花月痴人们而后发的。……那么,合乎逻辑的答案应该是:这批“重评”型的脂批,当出在道光十二年,甚至光绪十年以后。(着重点为引者所加,下同) 我们充分注意到:一、欧阳健先生论题的副题及此引文中加引号的“重评”两字,显然是针对被欧阳健先生称为“三个正宗脂本”的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的题名(亦可谓书名)都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即题名中有“重评”两字的缘故,因此欧阳先生的“潜台词”至为明晰:护花主人、大某山民等是原创性初评《石头记》,脂砚斋是回应式重评《石头记》,这是欧阳先生对“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中“重评”的新发现与理解;二、欧阳先生的上述引文虽用“脂本中的批语”的字样,而本意指的是“脂砚的批语”,而不是指的脂本上的偶或存在的“非脂砚批语”,——如《甲戌本》上的“孙桐生批语”,因为欧阳先生的文题就是“关于脂批的‘针对性’和锋芒所向”及引文中有引者加着重号的“‘重评型’的脂批。”这样,脂砚斋既然在道光、光绪年间评《石头记》,自然不可能在此前一百年的乾隆年间评《石头记》了。因此,将这一观点概括为“脂批晚出说”当差可符合欧阳先生的原意。而“脂批晚出”与“脂本晚出”、“脂砚晚出”在内涵上显然是重合的,这里也在此略加点明。 笔者今就“脂批晚出”这一核心问题从三个方面与欧阳先生讨论:一、“内证”,即从欧阳先生认同的“三个正宗脂本”上挑出脂批分析,看“脂批”是否晚出;二、“外证”,从形式,即版本的各个角度看脂批是否晚出;三、就欧阳先生所举的例证与论证方法进行讨论,看是否能得出“脂批晚出”的结论。 ………… 原载:《红楼梦学刊》二○○○年第三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