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作《读书与“立人”——鲁迅“启蒙主义”文化思想考辨》在《鲁迅研究月刊》1997年第1期上发表,至今已有两年多的时间。记得当初写作此文,本意是要纠正他人对鲁迅思想的“误读与曲解”,所以用了很笨的办法,不厌其烦地把《鲁迅全集》中相关的各种论述基本上都罗列了出来,作为“解读”的参照,目的是要把鲁迅在《青年必读书》中提出的观点与他的基本思想联系起来,纳入到他的以“立人”为核心的“启蒙主义”文化思想体系的框架中,来求得一种内在的、同情的理解。因为我觉得鲁迅的思想是很独特的,尤其是他的“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的主张,更是“有些‘惊世骇俗’, 对国人具有太大的‘刺激性’,而他的表述又带着十分强烈的主观色彩,很难用所谓客观的方式进行外在的把握”,所以,笔者一方面尽量用鲁迅自己的相关论述来解释他的思想,“以鲁解鲁”,“以鲁证鲁”,另一方面,也不回避自己曾经在思想上“接受了鲁迅这个观点影响”的事实,不回避表明自己作为一个研究者对研究对象的基本倾向的共鸣,包括对于他的一些被许多人视为偏激的观点的共鸣。尽管90年代以来,随着文化保守主义思潮的兴起,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的“反传统”倾向遭到了越来越多的质疑和否定,尽管笔者本人也并不完全赞同鲁迅等人对中国古书、古文,特别是汉语言文字的一些具体看法,但是,对于这些看法中体现的“反传统”的精神,笔者却是相当认同的,对于“反传统”的“新文化”的意义,笔者是相当肯定的。如果说拙作《读书与“立人”》有什么特色,我看主要就体现在这里。因此,当我看了曹振华先生在《鲁迅研究月刊》1999年第4期上发表的《我们从“青年必读书”读到了什么》一文(以下简称“曹文”,引文不另加注)以后,我感到非常吃惊,因为这篇文章不但把我在《读书与“立人”》中提出的观点与我与之商榷的艾斐先生的观点归为一类,称为“‘读者’、‘读物’特定说”,抹杀了两种针锋相对的观点的本质区别,而且对包括我的观点在内的“近年来的几种代表性观点”都进行了否定,认为这些观点都是对鲁迅文本的“误读”,都在不同程度上“偏离”了研究对象,“由于研究者对研究对象不同程度的偏离,不仅使对指责鲁迅全盘否定中国书进而全盘否定传统等的反驳无力,而且有时还给人以越辩越糊涂之感”。但是,在我看来,我的那篇文章似乎并不能支持他的这个结论,而他自己在否定各家观点基础上提出的新的“读解”似乎也不见得怎么合乎鲁迅的“本意”,相反,无论是在对鲁迅原著的内在精神的理解上,还是对包括拙作在内的许多研究性或评论性的文章的解释上,曹文中似乎都存在着一些“误读”甚至“曲解”之处。在此,笔者仅就其大者作些说明。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