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到现在已经有57年的历史了。但是,梳理一下发表和出版的著述,又不能不看到,有关前半段(1949年至1976年或1978年)的历史,已经有了不少可观的成果;而有关后半段的历史,坦率地说,有价值的研究成果还寥若晨星。这一段可以说是当代中的“当代”历史,竟然是这样的研究状况,实在令人遗憾。 中国自古有当朝人不修当朝史的治史传统,这个传统的涵义也许是多重的,但是被人们反复强调的一点,就是当朝人修当朝史,难以保证其客观和公正。意大利哲学家克罗齐说过一句迄今为人乐道的话:“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不管克罗齐本人怎样解释,许多人更多地是从负面意义理解这句话的,即认为历史知识都是后来者按照现实需要或即时理解来构筑的,这样一来,历史便不是对已逝过程的还原,而是曲解。人们对当朝人修当朝史的担心,固然不无道理,可以佐证的例子也不胜枚举。可是,一旦将这种担心、这种观念绝对化,就不能不显出其片面性来。 其实,当朝人记叙历史,虽然难免夹杂复杂的主观因素,但是也有后来人修史不可比拟的优势。那些历史亲历者对文献档案缺失记载的史实记忆,对历史场景、历史氛围的细腻描述,是后来人很难“研究”出来的。何况,就文献档案的搜集整理而言,也需要从当代人开始积累,否则,遗留给后来人的文献档案未必完整和丰富。所以,当代人修当代史,应该是有正面意义、正面价值的。 原载:《北京日报》2006年10月30日 (责任编辑:admin) |